第九章 迷路羊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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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达的悉心照料,每天定时的喂他一颗乳白色的药丸,伤者的伤势渐渐的好转,呼吸也有力了许多,面色也不再是死灰色,虽然还是很苍白,却有了几丝血色,开始几天总是高烧,梦呓不断,让人心惊肉跳的,最近几天不但没有再发烧,连梦呓也停了,出了微弱的呼吸声,他就是偶尔的咳嗽声,蹙紧的眉头开始有些放松,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

    到了第七天的早上,他终于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呛鼻的羊膻味,新挤的奶香味,清新的青草味,混合成一股草原牧民特有的味道。

    他动了动手指头,尝试着把手举起来,却发现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连轻轻地移动一下,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

    但他忍痛的吸气声却惊醒了伏案而睡的曼达,看着他睁开的双眼,曼达惊讶地问:“你醒了,太好了。”简单的汉语,带着奇怪的语调。

    伤者看了看她,好美丽的眼睛,好热情的姑娘。“你是谁?”

    “曼达,我的名字,族长的女儿。”曼达自我介绍地说。

    “我是谁?”他忘了自己是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这里的人,因为他说话的语调跟她明显的不同。

    曼达大吃一惊,愣愣得看着他,问:“你忘了你是谁?”

    “我的头很疼,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我是谁,也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你知道我是谁,对吗?”伤者有些恐慌得看着她。

    他忘记了一切,那她不就可以……,但,真主不会原谅说谎的人的。可她真的很想留住他,让他成为她的。如果她少说了一些什么的,也不算是欺骗吧。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是在路上把你救下来的,并不知道你是那里的人,只是我们救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我把你带回了族里。大巫师帮你治伤,你才活下来的。”曼达一咬牙,说出了一部分的事情。

    “这么说,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了。”伤者很沮丧地说。

    “真主是最慈悲的,忘却过去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如果你的过去不是美好的,忘记了就可以跟以前彻底诀别,从新开始。如果你以前是美好的,你可以再创造出更多的美好,也不会是件坏事啊。”曼达带着私心鼓励地说。

    “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亲人在等待我的归去,也不知道我是否儿女等着我回家,更不知道是否有高堂等我承欢膝下。”伤者哀伤地说,忘却了过去,他就像无根的浮萍,不再完整了。

    “你是我救下的,我会陪伴你以后的每一天的。”曼达看着他悲伤的眼神,不由地感到愧疚,为自己的私心感到羞耻,为了不让良心出头,她强做欢颜地安慰他。

    “是吗?谢谢你救了我。但愿我不是一个坏人。”伤者自我解嘲地说。

    “你别这样,说不定你只是暂时的失忆,以后身体好了,就会想起来的。”曼达不忍心看到他的茫然和无助,柔声地说。

    “是吗?但愿……”伤者不再说什么,眼神空洞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满眼的迷茫,和飘忽。

    曼达心疼地看着他的样子,强做欢颜地说:“我总不能老是用喂来称呼你吧,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随便!”

    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曼达也不在意,认真地想了起来,说:“你们中原都很讲究缘分,好像说是相逢就是有缘,我在路上救下了你,也就是说我们是有缘分的,是随缘而遇,就叫随缘,怎么样?”

    伤者听到“随缘”的时候,眼皮不由地颤动了一下,好熟悉的名字啊,就想本来就是他的一样,他没有意见地点头。

    曼达见他点头答应,高兴得跳起来,接着说:“你们中原的姓氏跟我们不太一样,不过我比较喜欢跟我们比较相近的复姓,比如欧阳,慕容,上官……,什么的。你姓欧阳好不好?等你记起自己的名字,再改过来,好吗?”

    欧阳,好亲切的姓,仿佛有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感觉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温暖,如此的令人眷恋,好熟悉的感觉,脑袋一下子疼得像炸开一样,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熟悉又亲切的白影,一个即使在剧痛中,他仍然能够感到温暖的白影,谁,他到底是谁?

    “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怎么了?”曼达惊慌地看着他拼命地撞击撞击的头。“如果这个姓不好,我们换别的,你不要这样。”

    “不,不要别的,就这个好了。”伤者虚弱地回答,口气十分的坚决。

    “好,好,就用这个。你以后就叫欧阳随缘。”曼达见他不再伤害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嗯!”

    曼达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对于他的内疚,让她不忍心剥夺他的名字,一想到他有妻子,有爱人,她又妒忌又不甘,却也不忍剥夺他的妻子的存在,把姓氏还给了他,曼达怕把他的真实姓名告诉他,他会一下子想起过去,才想到把玉佩上的姓名拆开,给他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伤者暗暗地咀嚼着几个字“欧阳随缘”,好熟悉,却觉得很怪异,就是说不出怪在那里。渐渐的,他又疲倦地睡过去了。

    “曼达,听说他醒过来了,是真的吗?”族长和夫子走进来,问。

    “他是醒过来了一会儿,现在又睡了。不过,他好像失忆了,忘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曼达把他们领出帐篷,低声地说。

    曼达把父母和她的三个哥哥请到她的小帐篷里,含羞带愧地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她想嫁给欧阳随缘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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