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雅不是不关心他,只是她忙不过来。她一面也照顾欧阳掬月,一面又要照顾素心,还有生意要打理,那有那么多时间去理其他的人和事。
但她还是吩咐手下仔细照顾张云龙,保证他的安全和生活无虞。
欧阳雅自国宴之后,为了就近照顾素心,她带着柳随缘住进了侯府,并开始乔装易容出门做生意,出入各种交易场所。
临到端午节的夜晚,欧阳雅守了一日一夜,才帮素心生了一对龙凤胎,让她高兴得不得了,爱不释手地抱在手里。
两个小家伙粉粉嫩嫩,十分讨人喜爱,可乐坏了欧阳守礼夫妇,笑口不绝,爱不释手,老是跟儿女媳妇抢着包孙子,气得充当“接生婆”的欧阳雅直跳脚,带着柳随缘偷偷地把这对宝贝儿抱回了自己的屋里,抱着他们在屋里转悠,比自己生的还高兴。
“你看,他们多可爱啊。要是我们也有一对,那该多好啊。”
欧阳雅和柳随缘各抱着一个娃子,意有所指地说,吓得柳随缘差点站不住脚,说:“爷玩笑了。”
柳随缘好一会儿都不该看欧阳雅。
过了一阵子,才说:“爷,这样做可以吗?再不把他们放回去,老爷和夫人可要急坏了。”
欧阳雅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说:“不提那两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谁守了一天一夜才把他们兄妹两接到这世上来。居然不让我抱抱,那有他们这样过河拆桥的,用完了就甩人。”
“唉,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除了你,谁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素心从窗户外跳里进来,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过去的主子,现在的姑姑。
“谁叫你们夫妻俩那么的小气,不让我所抱抱这对宝贝儿。”
“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帮帮掬月。”
素心看来恢复得不错,才十多天,就能来去自如地走动了。
“心儿,你不在床上好好地躺着,怎么跑出来了。”
欧阳俊气呼呼地用被子包住了爱妻,就气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是落了个病根什么的,那还得了。
“你句爱大惊小怪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孱弱。”素心无奈地说,拿自己的丈夫没办法。
“这我不管,我抱你回房。”
素心分娩的那天,欧阳俊被吓坏了,那叫声犹如在耳,他不感想象那有多痛,只想把她宠回来。
他连儿子女儿都顾不上,抱着素心回头就走。
看得欧阳雅摇头直笑,她那卤莽的大哥,现在比婆娘还细心,体贴温柔得不象话。
不过,她还没有发表完自己的感慨,就被她爹娘大肆讨伐,口沫横飞地教训个没完没了。
为了不跟爹娘抢孩子,欧阳雅住到了悠然来居。这里有她留给自己的一间独院,是全客栈最好最高的地方,可以看见全客栈的情况。
虽然这里是不及雪月山庄舒服,但雪月山庄里却有个升平公主,一想起她的温柔,三个时辰一盘小点心,四个时辰一碗甜汤,跟牛皮糖似的粘人功夫,让她的头皮都麻了,赶紧推脱有生意要做,躲到远远的,不信甩不开她。却丢下一个烂摊子让楚梦飞收拾,气得楚梦飞直骂她小人,不讲义气,丢一个公主给他收拾,赶又不能赶,留又是个麻烦。
再说欧阳掬月,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适合怀孕的,如今三天两头的有状况,欧阳雅不得不时时注意着宫里了情况,三两天进宫一趟,为她诊诊脉,看看情况。
自从欧阳掬月有孕之后,不到两个月,已经遭到七八的暗算,在保胎药里下坠胎药,看似不在意地推撞,火烧紫霞宫,花样百出,若不是宁儿机警聪明,应付得体,欧阳掬月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用。
欧阳雅本来不愿进宫,受那风流皇帝的骚扰,但为了妹妹,只好认了。但那下流皇帝越来越放肆了,让她忍无可忍,不得不用欧阳宜和的身份进宫警告他:朋友妻不可欺。如若不然,他将断了对朝廷的各项援助,同时让他的太平日子不再太平。
皇帝这才乖乖的不再去招惹她,让欧阳雅专心的为欧阳掬月调理身子。
而人们好象渐渐地忘了陆家娶平妻的是,倒是昭德王子看中了丞相的女儿这件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欧阳雅摆脱了陆家和升平公主的纠缠,开始全身心地处理玉扇门的事务,并以欧阳宜和的身份在京城中走动。自然也不忘到处去凑凑热闹,找找别人的麻烦。
就象段天涯成亲的那次,更是大肆地通知了所有的同门,到慕容家去大闹洞房,让段天涯这个易装娘子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的,明明保密工作做得甚好,居然还让他们逮到了。
闹完了段天涯的洞房,不少同门追问着她成亲的事是真是假,害得她浪费了不少口水才解释清楚。并再三保证,她成亲的时候,一定通知他们。
最后在柳随缘地掩饰下,悄悄地溜回了京城。
他们无意追问,却戳中了欧阳雅心中的痛处。
柳随缘虽然对她有情,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一直在躲避着她,让她无计可施。
回到京城后,欧阳雅频频地带着柳随缘出入各种生意场合,酒楼楚馆,青楼茶社。
于是在京城有传言说:柳随缘是欧阳宜和蓄养的娈童,是她狎玩的玩物,传言越传越难听,越传越离谱。
令欧阳雅气愤的是:柳随缘始终缄口不言,不加辩解,总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样子跟在她的身后。就是她逢场作戏的的戏弄他,他也乖乖地配合,从无异议,让她想激怒他也无从下手,到最后被气死的反而是她自己。
就象现在,他们正身处在京城最大的娈童馆——春满楼,和金陵,扬州等地来的九个富商谈生意,身边各拥坐着一个美貌的小倌。
当时流行男风,官家富豪,都喜欢蓄养娈童,美貌的男孩子也变得十分的抢手,甚至各地娈童馆公开营生,与青楼妓馆争芳斗艳。
而小老百姓家里若有美貌的男孩子,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免得遭殃。
就连当朝皇帝,也在后宫偷偷地养着两三个个男嫔。
看他们又行酒令又猜拳的,边谈生意还边拥抱美男儿,逍遥快活得不得了,酒到酣处,生意已经成交。
趁着酒意,语言和动作越来越放肆,甚至有的小倌已经衣衫半解,几近半裸。特别是扬州来的肖老板,不停地鼓励她试一试,并把怀里已经半裸的美男儿推到她的怀里。
幸好柳随缘眼明手快,及时的拦住了,推还给了肖老板。
欧阳雅忽然起了戏弄之心,把柳随缘扯到怀里,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说:“肖老板,不是小弟不好此道。只是这春满楼中的男孩,哪个及得上我这怀里的绝色。”
一席话,让柳随缘涨红了脸,连脖子都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怒,大概都有吧。
柳随缘一时挣开不是,不挣开也不是,只得又羞又恼又无奈地瞪了欧阳雅一眼。
可是在这些人的眼里,却是别有风味,风情万千,令人心痒难耐,同时也令欧阳雅看傻了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一时移不开眼光。
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风情的一面,倒让欧阳雅开了眼界。尤其是他那羞红的双颊,比那些上了妆的小倌还要艳上三分,美上三分,连坐镇的红牌——叶千红,也在相比之下逊色了。
“唉,难怪大爷看不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原来大爷已经有这般绝色陪伴。”
叶千红又娇又嗔,风情万千地把手伸向柳随缘,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啊。
却被柳随缘拂开了,除了欧阳雅,他不喜欢任何人的碰触,说:“不许碰我!”口气十分的严厉。
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对他,其他人休想碰他半根寒毛。
“哎哟!这位小兄弟的脾气还真大呀。”
叶千红笑靥如花地挥着巾儿,看似不在意,心里却暗暗地骂着:“装什么正经,还不是一样张开双腿服侍人的货色。”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流露出来神情,却瞒不过欧阳雅的眼睛,让欧阳雅十分的恼火。
欧阳雅自己捉弄他是一回事,别人嘲弄他却是另一回事,谁敢看不起他,谁就该倒霉了。连皇帝老子都不行,何况一个小小的青楼娈童。
只见叶千红刚说完话,就惨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脚。
欧阳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叶千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最好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收起来,不然,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欧阳雅这么做,除了要教训一下对柳随缘无理的叶千红,同时也是杀鸡儆猴,让那些富商把色咪咪的眼光收回去。
看着他们直盯着柳随缘看,欧阳雅恨不得把他们眼珠子挖下来。又不好直接得罪他们,只好拿不识相的叶千红开刀。
欧阳雅怒气冲冲到对叶千红说:“瞎了你的狗眼,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是大爷我喜欢的人,岂是你有资格说三道四的人。亏你还是出身风尘的人。”
欧阳雅怒气一生,气势如洪,威势逼人,吓得那些富商们赶紧把痴迷的目光从柳随缘身上移开,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只要在商场上打混过的人都知道:欧阳宜和是最得罪不得的人。
记得有一次,一个地方的大富商,因为得罪可他,在短短的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内,他就令那个富商的万贯家财尽付流水,转眼成了一个穷叫花子。
听说那次的事也是跟欧阳雅身边这个美人儿有关。
美人虽然养眼,但终不及自己的万贯家财重要。更何况此时的欧阳宜和已经是今非昨比,比数年前更令人害怕,还是少惹为妙。
柳随缘非常的尴尬,红着脸瞪了她一下:还不是你惹的祸?还迁怒别人。但心里又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絮,带着一点甜丝丝的味道。她的独占欲让他感到自己在她心目中是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叶千红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又委屈又妒忌。
为什么同样的命的两个人,却有着天差地别的际遇,他受着欧阳宜和的万般宠爱和呵护,而他叶千红却依然过着这种迎来送往的日子。
这时,春满楼的老鸨风万情赶忙过来打圆场,说:“哎哟,欧阳大爷,您别生气。千红这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头去,我这给您赔不是。”
他又斟了一杯酒,递给叶千红,警告地瞪了他一下,说:“千红,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还不赶快给这位爷敬酒赔罪。”
叶千红被他一瞪,有些惶恐地接过酒杯,走到柳随缘跟前,说:“柳爷,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千红的不是,您千万别记在心里,千红给您赔不是了。请您喝了这杯酒,消消气。”
“在下没记在心上,你也别往心里去。”
柳随缘无奈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也知道,错不在叶千红,他只不过是爷手里的一颗棋子儿。
“多谢柳爷。”
叶千红垂眉低眼地退回肖老板的身边,终于让他想起一个与柳随缘相似的人来,或许,他就是曾经的那个他。
欧阳雅见事情已经解决,回头又见那些富商老老实实的喝他们的酒,于是说:“诸位请莫怪,兄弟一时失态,这杯酒算是赔罪酒。”说完,一饮见底。
又对风万情说:“风楼主,给这几位大爷开几间好房间,帐就记在我这里。诸位玩个尽兴。”并拿出九个十两的金元宝,对那些小倌说:“好好服侍大爷们,这些金子是打赏你们的。”
“谢谢欧阳大爷。”小倌们连忙道谢,难得遇上这么慷慨大方的客人。
“啊,这怎么能行呢?”那些富商假意推托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算是兄弟略尽地主之谊。”
欧阳雅也跟他们虚情假意一番,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跟今天九笔大生意相比,刚才的花费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那些富商笑呵呵地拥着自己中意的小倌回房,不一会,就只剩下欧阳雅和柳随缘,让柳随缘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和尴尬。
欧阳雅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歉然地说:“随缘,对不起,刚才不该拿你开玩笑,让你受委屈了。”
“爷,没什么的。”柳随缘不甚在意地说。
爷已经有几年没有逗弄他了,久得让他以为她已经不再喜欢他了,以前爷总是喜欢有事没事的逗逗他,让他感到自己对她是特别的。今天的意外,让他感到又回到几年前的样子,同时也知道爷对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少了年少的轻狂。
那片刻的亲近,让他欣喜若狂,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偷得半刻温柔,那什么都值得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算不算贪心,但他只知道自己不会后悔,反正自己什么都不是,何妨偷半刻柔情。他知道爷只是在开玩笑,但心中还是有些抹不去地失落,爱上自己的主子,是不是一种悲剧。
“随缘,我只是喝多了,才会做这种混帐事。”欧阳雅懊恼地说。
“爷,你是不是……”柳随缘欲言又止。
“是不是什么?”
“不,没什么。”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欧阳雅疑惑地看着他。
“不,……”在欧阳雅地注视下,柳随缘变得有些慌乱,眼睛到处乱瞟。
突然,他好象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拉了拉欧阳雅的袖子,巴巴结结地说:“爷,那……那不是……张云龙吗?”
“什么?”欧阳雅转身定眼一看,那不是张云龙还有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你去看看,他是逢场作戏呢?还是乐在其中?”欧阳雅语冷如冰珠地说。
欧阳雅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瞟了张云龙所在的地方一眼。
“是!”柳随缘立即脱身而去,怕被她再三追问。
欧阳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地笑了笑,他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吗?对着他的背影说:“别忘了我在倚翠楼等你。”
她向倚翠楼走去,听小曲去了。
欧阳雅悠哉乐哉的让人侍侯着,一个清秀的小倌帮她捶腿,另一个俊俏的喂她吃水果,她闭着眼睛听着抱琵琶的小倌唱秦腔小曲,一派风流浪子,情场老手的欠扁样子。
“去个人,把风万情给我叫来。”欧阳雅挥了挥手对外面的龟奴说。
风万情一听是欧阳宜和找他,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对欧阳雅哈腰说:“欧阳大爷,您有什么吩咐?”
欧阳雅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说:“风楼主,爷向你打听个事?”
“欧阳大爷,您请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实。”风万情谄媚地说。
“那我先谢过了。这是打赏你的。”欧阳雅从袖子中抽出一张银票,至于是多少银子,那只有风万情知道了。
只见他看过银票后,眼睛发亮,兴奋得不得了,连声地道谢。
“我问你,刚才在楼下的俊书生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哦,你说的是张举人张老爷啊。他可是个大才子,刚考完科举后,和京城里的几位官少爷常到这边来散散心,看上了咱们这里的一个小倌,叫出尘的孩子。出尘这孩子乖巧,温驯,嘴甜,会侍侯人,深得张老爷的欢心,还买了个小宅,说过几天接他过去住,等他做了大官,再来替他赎身。出尘虽然长得算清秀,就是脾气好,温顺体贴人。”
风万情改不了老鸨的性子,说正事的时候,还不忘替小倌们吹嘘,见欧阳雅有些不耐烦,才马上说回正题。
“听那几个官少爷说,主考官很欣赏他的才华,对他的文章赞不绝口,肯定能中三甲。听说他们还要提名上书,让皇上点他为状元。连知府大人也忙着巴结他,还把女儿许他为平妻。听说他家里的老婆长得不怎么样,是个丑妇。还说连侯府的大千金小姐也都做了别人的平妻,他一个大才子再娶一门漂亮的妻室也是应该的。”
听起来,经过欧阳雅那件事后,好象其他人娶平妻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小的听出尘说,张老爷好象爱上了他,要与他相伴终身,要把出尘弄出去,名正言地弄到他的府里去。”
“是吗?还有吗?”
欧阳雅没想到自己的那件事影响力这么大。
“恩,就这些了。他买的小宅就在柳荫小巷那里。”
“多谢了,你们出去吧。”
等他们都出去后,欧阳雅睁开双眼,那凌厉冰冷的眼神令刚进来的柳随缘也不由地颤抖,那眼神说明了,她被惹火了,那满腔的怒火几乎烧尽了一切。
“玉儿,你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
玉儿从横梁上跳下来,把记事的本子递给了她。
欧阳雅看了一下,说:“交给灵风,让她核实后送去给铁小姐。”
“是!”
“我交代的事有回报吗?”欧阳雅又问。
“青烟说,已经有些眉目,好象是朝中某个大人物在幕后操纵。”
“叫他继续查,一定要把幕后的黑手揪出来。”
“你先去找灵风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事。”
“是!”玉儿衔命而去。
欧阳雅回头问柳随缘,“他现在在干吗?”
柳随缘俊脸通红,喏喏地说:“他们……他们正在亲热。”
“哦!”
“爷,您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柳随缘低着头,呐呐地问。
欧阳雅邪气地一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说:“由着他去把。”
“由他去!?”柳随缘愕然地抬头。
“对!由着他。这是铁妹妹的家事,我们无权过问。”
换句话说,如果他不是铁月瑶的人,那她就有权过问了。
“爷,这是为什么?”柳随缘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
“你以为玉扇门的女人是吃素的吗?我们走吧。”
欧阳雅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玉扇门不容不忠的男人。”她也一样,不容自己的男人对她不忠。
柳随缘一震,神色十分的复杂,是喜,是惊,是爱,是悲,只是愣愣地看着欧阳雅的背影,跟在她的后面,走了出来。
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神情更是黯然。
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楼梯口遇上了叶千红,被他拦了下来,“别以为我认不出你是谁,夕儿哥。逃了出来,还不是一样要靠你这张脸过活,你清白不到那里去。”
柳随缘大吃一惊,说:“你,你认错人了。”
“是吗。改个名换个姓,就可以与过去无关了吗?就没有人认出你了吗?就可以清白了吗?你说,我若是把你以前的事告诉欧阳庄主,他还会象现在这么宠你吗?”
“你别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随缘慌乱地闪身离开。
……。
“喂,喂,随缘,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欧阳雅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茫然无主,神色凄苦,不由地摇了摇他,担心地问。
“没……”柳随缘回过神来,连忙掩饰了过去。等他定神之后,才想起了那个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的问题。
“爷,你讨厌他们吗?”
“谁?”欧阳雅没有会意过来。
“那些娈童。”柳随缘屏住呼吸地说。“他们总是坏人姻缘。”
“说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欧阳雅奇怪着看他。“至于说他们坏别人的姻缘却不公平。色不迷人人自迷,如果他是真心地爱一个人,忠于一个人,岂是区区一个娈童名妓能破坏得了的。我倒是更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调查这件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会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吗?女子尚且无法过这种屈辱的日子,何况他们还是男子。谁愿意过任人蹂躏的日子。”
爷向来是个心慈的人,她欺强护弱,同情弱者,爱护弱者,但同情不等于感情,他还痴心妄想些什么,“不喜欢,不喜欢”,够了,他该死心了。
于是恭敬地说:“没什么。属下只是想知道爷对他们的看法。”
“是吗?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一时所感才问爷的。其实他们真的很可怜,也不是自愿的,只是各有各的苦衷罢了。”
“我知道,所以说不讨厌他们,但同情他们,可怜他们,并不表示我应该喜欢他们。对那些莲出污泥而不染者,我自然钦佩,但也不屑于那些自甘堕落的人。所以我才叫灵风调查出尘的身世背景。”
“属下明白。”柳随缘退回她的身后,柔声地说。
他知道,自己应该知足的,能够呆在她的身边,已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再有不该有的念头,就该遭天谴了。
欧阳雅见他又缩了自己的安全堡垒,只得叹了口气,走出了这十丈烟花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