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坚信自一开始,他对于他就象一只等待被解剖的青蛙,完全是为了满足她经年来一直在等待的某种变态的心理需求,也许是凌辱,也许是被凌辱。
这个世界最了解她的人莫过于我,虽然我并不能够完全的理解。
她做了什么坏事?
他终于放慢了脚步。出于警察的本能,又或许是因为步行的寂寞,又或者是我一直穷追不舍,他终于停下脚步来,站在羊肠小道边,抱着手臂好以整暇地听我说出什么话来。有几只牛正在山坡上吃夜露打湿的草,它们的主人因为地里活儿太忙,竟无暇将它们牵回家。而它们也似乎乐于此,享受着暮谒色泽中的黄昏。
我叉着双腿站在路中间,歪着脑袋思索着一些事情。最后我决定告诉他。因为他的眼睛比牛的眼睛还要善良。好人的定义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不会象那些槐树下聚集的婆娘们咬舌头,背着人讲怪话。
“她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伙同一个男人打算毒死他的妻子。”
他摸了摸帽子的边沿轻声说他知道。他说后来那个妻子没有死,她报了案,警察们把她抓了起来。当时因为她怀着孩子,才避免了坐牢。原来那个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竟摸了摸我的脑袋,他的指尖透过温润的暧意。如果我有父亲,我想,他一定也是这么摸我的脑袋的。
他不觉得她很坏吗?象她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他不怕她吗?那些女人们都说她应该孤独而凄凉的老死去。
我只是找她看病。你的爸爸呢?对于一个孩子,他的智力很快便能够将谈话的重心转移到我的身上来。
我没有爸爸。我眼神直咧咧地告诉他。其实我是想展示出,我一点不在乎,没有爸爸我一样好好地长大。
他笑笑,很快识穿我伪装的外衣。“回去吧!下周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候我给你带颧颧梨。”他留下一个明亮的希望给我。那么地慷慨。
真的啊!我雀跃地送走他的背影,看他消失在山重着山影,最后消没在夜色里。第一次带着满载而归的心情回家,已经完全忘记了说过要阻止他的话了。在有一段时间里,那种又大又沙的颧颧梨时常跑到我的梦里面来,变成了一团甜甜的东西,最后它们变成一朵一朵暧暧的花瓣将我紧紧地包裹在中心,浓浓地我捧起来。这个世界最好吃却又最舍不得吃的东西,在那纯真的一个一个日夜里,时时刻刻盼望着它快一点儿来。
他不知道,那时候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东西。那实际上并不仅是东西,那是对小孩子浓浓的爱。孩子们都需要被安慰。我就是那个角落里蜷缩着的那个需要被安慰的小家伙儿。我记得有一次很想穿裙子,央求我的母亲为我买。她无情地将我的手从她的腿上拂开,说一条裙子算得了什么呢!在她眼里,所有东西都不算得什么!当她早上出门时,我象条小狗一般殷情地为她提鞋,并千叮嘱要记得我的裙子。她面带着嘲笑地咬着梳子将额前黑丝般的头发朝后面一丝不苟地梳得光滑滑地,然后拧着印着清霉素的口袋出了门。晌午村子里炊烟升起时,我站在桥头远远地便看到她手里拎着红红绿绿的衣裳。我以为那是为我买的裙子。可我走拢才看到她的手里拎着的是男人穿的汗背心。她果然忘记了我的请求!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一刻我的眼里有着绝绝的失望。从那一刻起,我再也不相信她了,我还发誓我再也不会穿裙子,而她却毫无察觉。
而那段时间,我却扳着指头数着日子,期盼着一个警察叔叔说要带来的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