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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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指缝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却浑然不知。

    假若我知道了,一定过得坐毯如针。

    只有我现在回过头去,才发现那些当时被我称作淡得出鸟来的日子,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每次看完《机器猫》,我都希望着能有那么一个可爱的朋友,还有一架时光机,能将我托回去,假若能够重新来过,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少女,那是我当时应该的身份。

    就象有异形,身体里正揣着一只悄然苏醒的野兽。随时都怀着一份小心,身体的变化人人都看得出来,却想极力地去掩饰。

    月经这个词语从我母亲嘴里吐出来,让我发笑。她问那个的时候,我装作一无所知,一直要逼她吐出这两个字。

    我猜她是比我更小心的,尽管她是医生。

    她发现的时候,我早就能够应付这件事情了。在我们家书柜子最上层,封满了的灰尘下面就有一本书专门讲解这方面知识的书。

    在有些人的眼中这是一件大事,那一天是值得记住的日子。我却希望能将其忽略。有些时候我甚至不想当女人。我以为女人就是会随时被伤害的东西。最直观的印象自然是来自于电视里面狰狞的强奸画面。

    小五他们一看到那种场面就尤为兴奋,而我则将头别到一边去。这时候我的脸火辣辣的。

    有时候我的幻想中,我即是被强奸的那个,我又是实施强奸的那个,扭曲得自己都无法面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期待有一个他的到来。屏着气,就象在春天里等待着一颗花朵慢慢打开。但却无知而毫不经心。

    我的头发还是乱蓬蓬地象爱因斯坦一样愤怒地向八方冲开,我赤脚,身上的皮被太阳晒得象黑炭。我对邻居家的桔子,葡萄,核桃,黄瓜,小蕃茄以及鸡窝里的蛋都显示出了充分的兴趣,并围绕着这个主题我们下意识地组成了一撮小团伙。

    农村里的妇女极其凶悍,她们开骂之前会选择好高高的地头,再抬一根凳子,摆一杯茶,坐下来慢慢地骂,可以从清晨骂到午后,再从午后骂到日落。她们将口沫特定地指向某个方位,指桑骂槐,内容同表情一样丰富,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在骂谁。用尽歹毒的话。

    每当这个时候我抬眼去看我的母亲,后者的脸上跟我一样镇定自若,不显露一丝的变化。她对这些是极其无动于衷的。这愈发助长我的邪恶。

    到后来那些妇女照样骂,地里的东西照样被糟蹋。时间轴就象一串串起来的尿珠,一节一节地重复以达到累积,再无其他意义。看看那些年我长了些什么呢,也许只有年龄吧。后来我变得残不忍睹后才知道,女人,除了长年龄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长肉。

    我们是害虫!这个让我们沾沾自喜的口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们所过之处就如群飞的蝗虫经过一般惨不忍睹。我们的赤脚毫不留情地践踏这片殷实的土地,毫无怜悯之心。

    只是,如何我才能遇见他?

    谁会想到呢。在我最措手不及的时候。一场疼痛爱情已经在铺开。

    那天的太阳不大不小地刚刚好。它的影子错过群山,从树缝间一直撒到了河面上,泛起鳞鳞的波光,就象撒满了碎钻一般让人眩晕。我撅着屁股在河里摸鱼,满眼的肥美。而今那条小河就如那个少女已再回不到当年那样的纯洁了。人们后来把当年视为珍宝的土地毫不心疼地租凭给了一些外乡人。他们搭了厂房,养了狗,厂子上空冒出黑黑的浓烟,薰鼻恶臭的黑水肆无忌惮地排进那条小河里。它连一点呻吟的力量都没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