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婷怒目圆睁,如此狠狠地命令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在盯着她看,或许,我压根就没有停止过观看她。我是那样地贪婪,不放过任何一秒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仿佛将死的病人抓紧最后的时光,仔细地高速地扫描着眼前的这位妙人儿,生怕错过或者遗漏了什么好镜头,不能带到天堂里去慢慢享受。
柳忆婷说她吃饱了,而我这时才吃了个半饱。她开始像个得了好动症的小孩子,身体摇摆个不停,不再似淑女般静静地安坐在我的对面,脸上也迅速地爬满了不耐烦的表情;那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不停地东张张西望望,或而又转到我的身上,刀子一样地盯着我,恨不得像要吃了我似的。柳忆婷不同一般人的急性子,我是知道的,可是有这样的佳人在对面安坐着,我又怎么能快得了呢?更何况,我今天真的是很饿。我要将她盘子里剩下的佳肴连同我自己的这份褒仔饭,消灭得一干而净,一粒米饭都不留。我才不管她急不急呢,让她也学着点耐性!我稍微加快了点吃饭的进度,但嘴巴还是要继续与她“贫”下去――连米饭都塞不住我的嘴,我这人还有救么!
“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就是让人看的吗?难道你要自已看啊――你看得着么?”
“我就自己看,不行啊?我照镜子看。”
“你每天带个镜子在路上看啊?”
“要你管,我愿意!再说了,我也不漂亮。”
“你这叫不漂亮?你还让不让丑人活啊?像我这样的人,不得从我家八楼上跳下来,一死了之?”
“你怎么不跳啊?”
“你可拉我?”
“拉你?我还要揣你一脚呢!”
“没良心啊!人咋都成这样了呢?你也就是一徒有虚表的人啊!”
“吃得这么慢,跟个女人似的。”
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家伙,她自个儿先吃了,我在旁边直流口水十几分钟,现在让她等我一两分钟,她都要诅咒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柳忆婷又笑里藏刀般地朝我解释:
“我就是没耐心等别人。”
谁天生的想这么贱啊?这叫什么理由。可是,漂亮的女人就是有这个特权,只许别人等她,不许她等别人,这是全天下几乎所有漂亮女人都拥有的特权。我也从来就没看见过哪个漂亮女人把这个权利放弃不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喂!你谁啊?”
我嘴里含着饭,眼睛看着柳忆婷,对着手机喊。
“是我!猪头你在干什么呢?”
现在还有谁会叫我猪头,不是明媚又是谁?我刚才接听的时候,没有留意手机上显示的手机号码。
“噢,我在吃饭!你有什么事吗?”
“我到庐州了,现在在飞机场。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可要来接我啊?”
我什么时候对明媚没良心过?女人就是爱这么倒打一耙。我一听到这句话头都昏了,她来之前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呢?我今天好不容易又死皮赖脸地把柳忆婷给绑架出来见我,可是现在――我又不能不去接明媚。她大老远的从海南飞到庐州来,我能这么绝情吗?唉!我没得选择。我说了句“好吧,待会见!”就挂了,很为难地看着柳忆婷。她微笑着说:
“有女孩子找你是吧?那你去吧!”
很显然,柳忆婷听见了明媚说话的声音。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忌妒的意思,平淡得跟一杯白开水无异。让我极其地失望,难过。
“一个普通朋友,她从海口坐飞机回家,路过庐州。让我去接她。”
我在柳忆婷面前从来不会撒谎,事实上也没必要说什么谎话,因为现在的明媚,跟我确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作为她的朋友,明媚从海口路过庐州,我想我应该去接待一下她,更何况,我曾经那么地爱过她呢。我怕她因为我半途抛下她而生气,而不是带有“醋”意的生气,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会很高兴,可是我不是个能让她吃“醋”的男人。我十分抱歉地对她说:
“你不会生我气吧?我那么不要脸地把你绑架出来,现在又让你――”
“不要紧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玩一会,再回学校。”
“你真的不生我气?你这么乖?”
“去你的!谁有空生你气啊?我干嘛要生你气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噢,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没地位啊?我很想让你生我的气呢!”
“你自己慢慢想去吧!呵呵!我玩去了哦。”
“这里有点零钱,你待会回去打车用吧。”
二十分钟后,我在飞机场接到了明媚。她拖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衣服穿得很单薄,像是庐州提前来到了春天。可元宵节后的江淮大地,还正值冷空气时常横行霸道的季节呢。看她这个样子,傻子都会知道是刚从南方回来的人,而且是出去很久了。我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装进汽车后背箱里,埋怨她: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我好早点来接你啊!”
“我想给你个惊喜啊!”
还惊喜呢。看她在寒风中冷嗖嗖地直打哆嗦,一边让她赶紧上车,一边继续埋怨:
“你怎么穿得那么少?想要风度不要温度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