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吧!”
我只好在心中无情地砍断自己的思绪,同时轻声柔语地枪毙了她们的对话,我说:
“陆一曼,我写给你的信,你都看了吗?”
声音小得就跟几天没吃饭似的,有气无力。好在那丫头耳朵还比较尖,嗓子也大,嚷道:
“没看。”
就这样把我那些可怜的信们的死讯,告知了我,然后怕这死讯,我听得还不够明白,接着又加了一句,以示这死型已经是千真万确地给执行过了,并不是信口开河。陆一曼说:
“你写得那么长,那么多,我哪有空看!”
说得就跟*总理都没有她忙。最近一两个月,我几乎隔三差五地就差人给陆一曼送信,也不记得一共给她写了多少封信,每次都跟那万言书似的,写得激情澎湃,高潮迭起,感天地,泣鬼神,自己常常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也仅此而已,我绝不会让泪如雨下的场面出现,估计这在琼瑶阿姨眼里,绝对不能算有情有义的好儿男。但我一直牢记“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绝不敢有丝毫违背,即使是在爱情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上。陆一曼封杀了我这个问题之后,回到宿舍里,拿来了一袋“恰恰”瓜子,跟熊小姐两个人继续边嗑边聊,将我刚刚把她们枪毙的话题,重又给救活。我无心吃什么瓜子,也无心听她们说什么衣服,化妆品,只是在一边怔怔地盯着她们,目光空洞,就跟看某个电视剧上的两个女演员,无休无止地在唠叨着什么无聊的台词。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突然间有一个“玩”字,从她们的嘴里蹦入我的耳朵里,令我神情为之一振。可见我当时虽然目光呆滞,脑袋也几乎熄火,但我的耳朵,却并没有像聋子的耳朵一样,成为摆设。我死死地抓住这个“玩”字不放,再一次无情地将她们谈得正热络的话题给枪毙,将这个“玩”字据为己有:
“玩?好啊,去哪里玩?”
“我们没说要去哪里玩啊!”
陆一曼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但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根救命稻草,当然不会轻意放弃,继续在“玩”字上大作文章,一心想“玩”到底。我说:
“哦,是吗?呵呵,那也不要紧啊,你没说过,我现在说出来不也一样?咱们哪天一起去玩,好吧?比如说去欢乐谷,怎么样?”
“我玩过了!”
我把这茬给忘了,陆一曼前几天刚去了欢乐谷,于是我将地点换到欢乐谷的隔壁:
“世界之窗呢?”
“没兴趣!”
“那你想到哪里玩?”
“哪儿都不想!”
“是啊,我们哪天一起去玩玩吧?反正他出钱,不去白不去。”
熊小姐终于想起了她来此的使命,总算帮我在陆一曼面前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于是,我向她投过去感激的目光。可是陆一曼也并没有看在她们刚才聊天的情份上,稍微留点余地,脱口就答:
“假期都给我请光了!”
我心急如焚地从陆一曼的嘴里接过话:
“总会有的吧?”
“没了。”
“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我贼心不死。
“对呀,让陈益章请我们吃饭,让他放点血。”
这是熊小姐的声音,肯定是她的肺腑之言。可惜陆一曼的思想,不跟她在同一个境界,反而问我:
“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咱们是朋友嘛!”
我拼命套近乎,恨不能说得再亲热点,使我们的关系既成事实,让她有不够朋友的心理负担。可这丫头思想太单纯,不懂得这话的深意,只知道实话实说。是不是这几年崔永元主持的电视节目――“实话实说”,办得太火,以至于人人都不会说假话了?!陆一曼特别“亲热”地冲我叫:
“大姐!我好像跟你不熟哦。”
这丫头一点面子不给我,居然还给我做了个手术,将我从她的异性变成了她的同性,这样还叫不熟?有什么东西不能变熟呢,熟饭不也是从生米变来的!我这么厚的脸皮,磨也能把你这个小嫩脸给磨“熟”了。我在心里这样想的同时,嬉皮笑脸地跟陆一曼说:
“总有一天会熟的啊!”
“那我也没时间!”
深圳的天气说变就变,就跟商纣王似的,变幻莫测,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当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乌云密布,我们走到半道上,便已经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老天都在为陈益章哀鸣哭泣啊!可当我们一打开家门,天却又放晴了,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只能说人倒霉时喝白开水都会被噎着。两个落荡鸡一进家门,那帮小子异口同声地说:
“怎么样?歇菜了吧!”
妈的,你们一个个都跟诸葛亮似的能耐,那还来问我干嘛?!我心里这样郁闷着,但我又不能在这帮臭小子面前装孬,要不然以后面对他们,恐怕十年八年都抬不起头来。我一屁股在他们身边坐下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地说:
“来,我也参加一个。晚上庆贺一下,我请客!”
我掏出一百块钱扔给赵夫人,让她晚上加餐。这帮白眼狼见钱眼开,脸上乐开了花,连忙说这样很好,你以后多失几次恋,咱们也就跟着有口福。奶奶的,这帮龟儿子的心,都让狗给吃了。但是古话说得好,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两个小时后,我不光把这天的饭菜钱给羸了回来,还让他们大大地放了一回血。这三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后悔不迭,说以后再不跟情场失意的人赌钱了。钱羸了,心情好了,过去的便又忘记了,我又开始惦记着那个长着一双波斯猫一样迷人的大眼睛的小姑娘。
尽管陆一曼那天基本上把我给推到了绝路,而且丝毫没有给我留下回旋的余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