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熊小姐第一次独自出马,行至半途却因为过于胆怯无功而返。于是我只得重又巧言令色,晓以大义,最后说,那“陆一曼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啊?”第二次我们“四人帮”决定一起出马,加上熊小姐一行五人,浩浩荡荡杀向陆一曼宿舍,却不想连门都没让进,便被万家乐的看门狗们给微笑着轰走了。第三次,我们排除长相过于野蛮生猛(只能吓唬一下小孩子而已,平时见着老鼠都跟女人似的,尖叫个半天)的陈定富和张海,此二人纯粹是中看不中用的饭桶。余下三人再次向陆一曼的宿舍进军,这次吸取上次失利的教训,放低了姿态,向万家乐的看家狗们好烟递上,笑脸陪着,并且跟他们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地狂砍了半天话,等觉得感情联络得差不多了,便向他们道明我们此行的真正来意。没想到其中一个高大强壮的看门狗答道:
“你们找陆一曼啊?她一大早就跟朋友一起到欢乐谷去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是吗?是跟女同事吧?”
我一听这“朋友”两字,头就有些发懵,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与陆一曼同去的同事是男是女,只有曲线救国。那个高大的看门狗不爱用大脑,脱口而出两字:
“是啊!”
于是我长吁了一口气,甩下一句“噢,我听她说起过,给忘了。不好意思,88!”就像陆一曼和我熟悉得跟一家人似的,她的行踪自然尽在我掌握中。熊小姐在一边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柯成恩就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了,说是浪费了他的香烟和表情。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今有陈益章三拜宿舍追陆一曼,都有异曲同工之妙,皆为佳话!
可是这些白眼们读书不多,并不知道三国时候真有刘备其人,说这世界上也只有你这样的蠢人,别到古代去乱找一个什么牛卑,往自己脸上贴金,想糊弄我们,没门,现在你弄八抬大轿抬我们也不去了。我想这下完了,刘备当时身边有一红一黑的两个傻蛋,虽然他们每次跟着刘备同去请诸葛亮出山,也都是骂骂咧咧的,但他们对大哥都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可我这帮白眼狼哥们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似张飞关羽般地生死与共,只想同甘,却不愿共苦。我想人类发展到今天真是退化得利害,不光肌肉没有以前那般发达,就连大脑也不似以前那般好使唤,眼睛更是近视得跟老鼠似的,目光短浅,看不到未来。
他们任我威逼利诱,苦口婆心,却就是一个个如事先商量好似的,都齐声回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便将我的美好愿望,扫得灰飞烟灭。以前在别的事情上,这些人的思想,就跟撒哈拉大沙漠的沙子,想多散就有多散,我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他们各个击破,如今他们偏偏在这件事上,居然很难得地走在一起,并且团结得跟一连体婴儿似的,怎么也分不开。实属稀罕。最后在我一再地强烈要求和抗议下,就跟当年外交部抗议北约轰炸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一样,措词强硬,态度坚决,柯成恩不得不发下一道诣令,令他爱妻再陪我走一趟,并警告我说,这是最后一次,是死是活,此后再也不管了。说完后,这三条白眼狼便继续在房间里玩斗地主――赌钱。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悲壮地同赵夫人一起上路;赵夫人的那张脸就跟刚死了亲娘似的那么忧伤,或许更加忧伤。
骄阳似火,闷热难奈,从我们的居所到陆一曼的宿舍,不过两公理的路程,却让我们走得汗流夹背。但这样的好天气,却也仿佛预示着今天我会有好兆头,所以我信心满满――不满也不行了,大决战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陆一曼将我们领到宿舍旁边的食堂里。里面空无一人,正好方便说话,我心中窃喜。
熊小姐与陆一曼并不陌生,因为经常上超市会碰面,加上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她们相互之间有些面熟也纯属正常。通常女人们见面,就跟两个国家领导人见面似的,即使初次会面,也都能说上一些耳熟能详的外交词令。三两分钟之后,熊陆二人便已熟悉得跟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而她们所聊的话题,自然也是世间所有大家闺秀们都关心的话题,并无二致,像我这样的绅士一般半天都插不上一句话。我只能是头昏脑胀地两眼瞪着她们,像在听天书,当然,我也正为如何向自己的心上人开口,而愁眉不展。我想学程咬金半路杀出,将她们的话题砍得七零落,然后趁她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赶紧发表我自己的爱情宣言,洋洋洒洒,说它个千言万语。可我睡在床上冥思苦想了无数个夜晚,在自己的大脑中经过千万次地修改,才草拟好的腹稿,这时候却一个个都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跟我那帮狐朋狗友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学慈喜太后,自个逃命要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