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静其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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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突然出现光亮,刺激得楚辞睁不开眼睛,他用手遮住射向他的光,从手指的缝隙往天棚舞台灯架上看。

    灯光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如流星一般闪烁。在惨淡的浮光掠影中,漂浮着幽灵般的东西。

    楚辞心里生出恐惧。他在渔子溪深夜潜入侯玉良家,并在书房遇到似鬼非人的怪物,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他神经极度地紧张,以至于摸出烟来后,手一直在颤抖,无论如何也打不燃火,点不燃含在嘴里的烟。

    贸然,灯光射到房梁,梁上有一团黑乎乎的怪物,如壁虎似的紧紧贴在梁上。那怪物伸开两翼,显出一张惨白的脸,它伸出两只犹如鹰的爪子,旋即向楚辞扑来。楚辞想叫,却未能叫出声,烟从他嘴里掉了。他本能地往后退着,刚退了几步,从他身后发出一声怪叫,唬得他心惊胆战;待他慢慢回过头来,一身穿黑衣的骷髅就站在他身后,它那冰冷的爪子卡住他的脖子;他赶紧躲向幕布,不料从幕布后面钻出一披头散发、大张血嘴、口吐长舌的怪物。

    楚辞三魂吓掉两魂,一下瘫坐在地上。

    黑暗的空中浮动着幽灵般的亮光,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人在笑,又像狼在嚎,凄厉中透出绝望,哀嚎中带着怨怒。这声音恐怖而难听,从小到大,由远而近,叫得楚辞头皮发麻,心在颤抖。他无力地倒在地上,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楚辞的意识清醒了。排练场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静得来出奇。刚才出现的鬼魅,消失得无影无踪。月光从破烂的窗户射进来,使得周围的环境依稀可辨。他从地下撑起身子,无力地坐在台沿上,摸索着掏出烟,点燃后深深吸上一口,再慢慢地吐了出来。刚才所见到的一切,令他惊出一身冷汗,是幻影还是真的活见鬼了?他望着黑越越的天棚,阴森森的幕布,心有余悸。

    倏地,一只冰凉的手伸到楚辞嘴边,从他嘴里取走香烟,他惊得喊着跳了起来,

    一个人就站在楚辞面前,而且与他面对面,脸挨着脸。他恐怖到了极点,心剧烈地跳动,似乎就要蹦了出来。在那一瞬间,楚辞吓得魂飞魄散,当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是文静!

    楚辞深深地喘了口粗气:“你吓死我了!”

    文静吸着从楚辞嘴里取下的烟:“哟,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记者,也有害怕的时候?”

    人吓人吓死人,这与不怕天不怕地有何关联?楚辞疑惑地看着文静,想证实刚才是不是他在装神弄鬼:“刚才是不是你?”

    文静奇怪地问:“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了?”

    楚辞看文静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你到哪儿去了?”

    文静没有回答楚辞,他诧异地追问:“你看见什么了?”

    楚辞不想说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怕文静再说出难听的话:“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文静见楚辞不愿说,就不再问:“我等你半天不来,就出去吃饭了。”

    望着文静若无其事的样子,楚辞想想也是。文静身手再敏捷,也不可能像幽灵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且来无踪去无影;他变脸手快,那身上的衣服也能变?还有,他没有必要吓唬自己呵!“对不起,我来晚了!”

    文静笑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久等了!请吧……”

    文静在前面带路,两人穿过舞台,走进他的套间。进入房内,文静请楚辞在沙发上坐下,为他沏了一杯茶。他看着楚辞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又问:“你怎么啦,到底看见什么了?”

    楚辞心有余悸地说:“我在进入排练场后,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他见文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里闪出一丝不安的神色,就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幻觉吧……我这几天太累了,自从介入渔子溪那件凶案后,神经一直崩得很紧。”

    文静脸上的肌肉,神经质的抖了一下。他在将沏好的茶端给楚辞时,手在颤抖,茶杯的盖子发出了响声。

    楚辞注意到这一细节,心里升出疑惑,文静紧张什么?

    “你……”文静避开楚辞的眼睛:“没有带孟桐来?”

    楚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之所以从渔子溪赶回G城来找文静,就是想解开心里的疑云。他单刀直入地反问文静:“你说,人有没有可能被活活吓死?”

    文静思索着:“有可能……不过,要看在什么情况下。”

    楚辞看着他的眼睛:“渔子溪侯玉良遇害时,打更人到了他的书房,据警方说,打更人是被活活吓死的!”

    文静平静了,他缓缓地说:“我听说了……当天夜里凄风苦雨,侯家阴森恐怖,打更人上了年纪,在这种情况下,若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有可能被吓死。”

    楚辞想起他刚才遇到的事儿,别说是老人,就是年轻人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自此,他终于明白打更之人的死因:大概属于巧合吧,打更的老人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看到了他不该看的……导致了他的猝死。楚辞感觉到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不由有些兴奋。

    衣帽架上,挂着一件黑色的丝绒披衫,像是文静演变脸时用的服装。楚辞取下来看着,发现这件披衫就是上次在渔子溪看到的那件,上面有被挂出丝的破痕:“你平常演出都穿这件披风?”

    “是的。”文静眼里闪出一丝警惕的神色。

    “我记得……你在渔子溪演出时穿的是金色的披风!”

    “你记性真好!我上台前这件披风突然不见了,演完了它又出现了,情急之下,我用的是法海的罩衣。”

    楚辞认为他的解释还说得过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人事前拿走这件披风,穿着文静的披风去了侯玉良家。事完后又悄悄送了回来。会是谁呢?楚辞脑海里蓦然闪出一个人,他在渔子溪停车场曾经见过那个长得像自己的人。此人身手异常敏捷,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救出那卖花的小姑娘。他还对侯玉良遇害一事非常关注,事后在警方勘察凶案现场时,孟桐的摄像捕捉到他的身影。对了,此人在文静上台表演变脸时,他还上台给文静献过花。从两人亲密的样子看来,他们非常熟悉。还有,据警方推算,侯玉良遇害的时间是在文静上台之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