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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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老哈并没有去关心打铁的事情,让他抡大锤,他也没有那个力气,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氨化饲料上面。

    他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在里面砌上砖,再抹上一层水泥,一个氨化饲料池就算做好了。然后,他把从草甸里割来的草晒干,切成一两寸长的小段,然后均匀的铺在那个大坑里面,铺上一层,撒上一层浓的碳铵溶液,大概碳铵的重量占干草的8%,等到铺满了大坑之后,就把大坑上面盖上木板,上面再糊上泥密封,等到两个礼拜之后,打开大坑,氨化饲料就成熟了,牛儿们果然很爱吃,老哈却发现问题了,这饲料拿出来两三天后,对牛儿的吸引力便大大下降了,于是他只好重新挖了一堆小坑,一共八个,每隔一天就作一坑的氨化饲料,如此便可以保持循环,每天都有新鲜的氨化饲料给牛吃。

    可惜这样一来,老哈才发现,每天现在村寨里能够挖出两船的煤,大概有六吨,可以炼出4吨的焦炭,可是这时候的氨水,只够大约作八百斤的氨化饲料,对于超过两百头的牛来说,还是有些不足,另外让他郁闷的是,那几匹马吃了这饲料以后,竟然拉稀了,明显不适应,老哈也只能作罢。他并不知道,氨化饲料只适应于牛羊这两种反刍动物,对于骡马来说,还是没用的。还是乖乖的给马准备精料吧,一匹马要吃四五个人的粮食,让老哈觉得,养马真的是好奢侈的事情。后来聪明的人发现,这么做氨化饲料,太麻烦了,于是他们直接在饲料里面加上了2008年让整个和谐国普及了化学知识的东西――三聚氰胺。

    黎塞留的商队带来了很让人郁闷的消息,原本一个铁锅可以换五张鹿皮,可是在他们扛着上百个铁锅出去兜售之后,周围的市场很快饱和了,这是老哈早就预料到的,他也有应对的措施,他和高木匠又找了些女真劳力,按照老哈记得的,后世的舢板的样子,制造了一条单桅小船,长十二米,宽两米半,大约吃水半米多,有半封闭的船舱的小船,船帆选用的是苇席硬帆,现在正是八月份水大的时候,老哈决定带着黎塞留,还有另外六七个壮汉,还有三百公斤铁器,开始沿着松花江远航,他的估计是,一个月的时间,能够顺流而下,到达黑龙江的河口,然后在九月份,乘着北风初起,就可以顺风南下,然后十月份,就可以回到小村寨了。到达了黑龙江的出海口,就可以晒盐了……这样,村寨就可以供应周围女真人需要的所有东西了。

    临走之前,老哈还有很多事情要干,首先,就是把它铸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零件组装起来,否则,人家不知道是什么,稀里糊涂的,也许就扔在一边,任其生锈了。

    这样的东西有很多,第一个,就是蜂窝煤炉子,老哈小时候,没有少在四合院里面生炉子,他觉得东北的冬天应该很冷,自己盖的砖房子,里面有热墙,加上那么多焦炭燃料储备,自然不是问题,但是别的人家就不一样了,铸铁的蜂窝煤炉子,会很有用的,至少卖,是会有人买的,当然了,考虑到还有穷人,他也没有少铸造火盆。但是分成了六件的蜂窝煤炉,如果不教人,很多人还是弄不明白的。

    李铁匠比较忙,他最早收的两个女真人徒弟额尔泰和伊里布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其中额尔泰的翻砂手艺相当不错,老哈便把煤炉的一切,仔细的托付给了他,教会他组装炉子,用碎煤作蜂窝煤等等,额尔泰是伶俐的人,一学就会,第一天弄完炉子,等到第二天中午,老哈发现他已经把准备好了土,又砌了十来个炉子的内衬,然后组装好,给村里的各家都送去了,家家都用得很开心。

    “这是要用来卖的……”老哈教育额尔泰,不过刚说完,老哈就笑了,高炉一点火的话,那还不是要多少炉子有多少?自己这里用得好,正好是个活广告了。“不过我们自己当然要好好先享用一下了!”老哈说着,马上转变了态度,另外,使用这个炉子,一定要注意通风,烟囱是不能不装的,虽然同样是铸铁管子的烟囱比后世白铁皮的烟囱重了很多,但是一定要安装的,不然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好玩的。把额尔泰教育了一番之后,他连忙扛着烟囱,给各家各户安装去了。

    炉子简单还好说,铁蒺藜,铁栅栏这些防卫用具,更是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轮犁就让很多人弄不明白了,在高木匠的帮助下,轮犁最终做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小村的人,虽不完全是农民,但都干过农活,见到用马拉得这么大的铧犁的时候,都吃了一惊,老哈在美国的博物馆里见过这个东西,知道这是美国西部开发的大功臣,两个人,四匹马,一天就可以翻20英亩的土地,马拉犁,比牛拉犁快得多,在老哈作出马用的软式肩带挽具之后,大家找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试验,效果果然非同一般,但是这套轮犁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有十来个大型铸铁件,然后要用烧软的熟铁铆钉铆接,老哈只是做了一套,他知道,明年春播的时候,他们至少需要二十套,虽然200多个人的口粮,只要两套这种农具就能解决,但是老哈的目光更远,他估计,过了明年,要到自己手下吃饭的人,就要大大增加了。

    除了轮犁,下一个恐怖的农具就是收割机了,不过老哈是没有时间弄了,只是和伊里布交待了一下,这个东西,做成了是什么样子,要如何使用,反正今年是用不上了,老哈看着满仓库的粮食和那几百头牛,这估计够我们吃五年的了,这五年,就可以不用把人力和精神放在农业上,专心发展工业。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老哈还很惦记首饰匠老刘,老刘是福建兴化人,也是后世“专治性病老中医”们的家乡福建莆田,据说他们家,是随着唐末黄巢起义的队伍,被裹挟了来到了北方,然后经过五代十国的大乱,又从梁到晋,最后被契丹俘虏到了北方,不过家传的手艺打首饰,还是流传了下来,成为糊口的本事。

    关于后世的莆田人,老哈自然知道不少,莆田人可以说是中国口碑最差的几个组群之一,堪称中国的犹太人,个个都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干,所以坑蒙拐骗的状元,少不了他们。和老哈这种八旗家庭出来,把个性看得比命都重的人相比,完全是另一个极端。老哈曾经和人聊宋史,讲到蔡京是莆田人的时候,才醒悟,原来莆田的传统已经有千年了。老哈曾经听过几个福建人说,小日本侵华,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占领莆田,不然兴化人肯定都是汉奸狗腿子,把他们放出来,中国绝对被灭掉,根据和老哈达过交道的莆田人推断,这应该是事实,可惜了石原莞尔这种战略家,怎么这种事情会不知道呢?

    老哈对老刘的故事,其实也是嗤之以鼻的,打首饰的人,自然打交道的都是有钱人,然后就是很无耻拍马屁的那种,他的祖宗,估计是跟着黄巢的队伍,专门销赃,然后中饱私囊,然后看到契丹人抢得多,便又给契丹人销赃去了罢了,如同后世的莆田珠宝商一样,心比石墨都黑的,不过难得他是汉人,还能写上百来个大字,老哈便让他作村寨的汉语教师,他人也机灵,很快就学会了罗马化的汉语拼音注音和另外一些简化字,开始在村寨的学堂里面教起了书。

    老哈虽然女真话说得越来越流利了,但他知道,后面越来越多新东西,都会使用汉语来命名的,在后世,一个藏族司机可以和一个汉族司机很好的交流,因为关于汽车这个新东西,藏语里面所有的词汇都是来自汉语,发音一模一样,为了将来的方便,把汉语结合到女真语中,还是很有必要的,另一个方面,女真人还没有通行的文字,利用汉语的书写来交流,也是很方便的。

    渐渐的,村寨里面的语言和文字,便发展成了类似后世的日本,假名和汉字混用的状态,满语的话,用罗马字母表音,再夹杂着汉字,共同表示。

    当然,老哈关心老刘,并不仅仅因为如此,他和老刘讨论过几次缝纫机的制作,可惜过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办法拿出能用的东西,老哈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原理,具体的结构,也不是特别清楚,在他对历史模糊的印象中,胜家缝纫机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二十世纪了,而胜家同学并不是因为缝纫机,而是因为他买缝纫机采用的分期付款方式,让他名留青史了。就买这么一个东西,还需要分期付款,显然是很复杂的,所以老刘暂时做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老哈自己做不出来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强求别人的。但是缝纫机能够把大量妇女从繁琐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如果能发明出来,对于生产力的提高,是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