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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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会无疑是单调的溪流里的一处急弯,加速了水流,加速了时间,却消弱了爷爷的精神,加强的父亲的怒火,母亲的冷漠,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那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也就是星星最明亮耀眼的时候,我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就听见大门咣铛铛被打开,父亲的脚步声像鼓点般打破的夜晚的安静,把我从床上震了下来,我双脚落地,但地板猛烈颤动使我重心不稳,东倒西歪,这时老父脚步声逼近了。

    老父的手轻轻的推开卧室的门,但脚掌仍然用力跺着地板,进门后看见我摇晃在原地打转的样子,怒气冲冲的问:白天去哪里啦?

    去对歌会了,我四处寻找能稳定身体的东西,但除了床板没有别的可以依靠,于是坚持着在床边的打转,

    见谁去了!?父亲语气稍缓,但双脚还是在不自主的踏着地板。

    在那里认识了东村家族一个姑娘。

    什么?你……大多数父亲在得知儿子在外面艳福不浅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怒火中烧,过去爷爷对父亲也是如此,但对孙子的婚姻大事却持默许态度,所以我必须和晴在一起,要不然父亲在老态龙钟之时就没有在自己孙子面前对过去的借以关爱的名义横加阻拦儿子婚姻大事的做法作出弥补的机会了。

    父亲看到爷爷一声不响的坐在大厅里,迷着眼睛看着自己即将爆发出的蓄谋已久的雷霆之怒,便强压着心中怒火,把自己使劲的包裹在厚重的衣服里,浑身微微颤抖,像一口在火上干烧的铁锅,涨着通红的脸,说:什么家族?叫什么名字?

    河中游村落,采集为生,一个大家族以采集卫为生,她的名字叫晴。

    哪天带来我看看。父亲说完发现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但是他坚决不承认目前的事实,因为从我脚底的木板不停一上一下的起伏中我体会出从父亲身上传来抵抗情绪,一点一点从我脚底传上来,让我充分的感到档在我和晴之间波涛,翻滚咆哮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浪不断撞击着海岸旁的坚硬的岩石,被鲸吞蚕食的海岸,饱受着远远大于肉体的精神痛苦,像把我放在磨刀石上磨砺,每天磨一百下,十天换一块新的磨刀石,如此反复,除非我带着晴飞出着草屋,要不永远都要听着自己的肩胛骨在石头上打磨时噌噌声。

    第二天一大早晴跟着她的又高又瘦活像个一支随风摆动的芦苇的父亲来到我家。父亲带着全家上下老老少少十多口人迎出来,寒暄几句。晴的父亲上前抓住爷爷的手大加称赞老会长的丰功伟绩,不停的摇晃爷爷双手,把爷爷在大厅不大不小的空间荡来荡去。爷爷急忙用背的滚瓜烂熟的几句在任何氏族长老嘴里都能听到话礼让片刻,才使大家高涨的热情低落下来,一个个坐下,说起话来。

    没想到老会长的孙子生的仪表堂堂,颇具老会长当年年轻的那般风华正茂****啊。

    爷爷嘿嘿的笑着,也不搭话。

    更没想到令郎会和鄙人的女儿有缘,让我无比的荣欣,等令郎赢得比赛,功成名就,我们两家好好给他们操办喜事,那时候多是一番风光之景啊。想当年我还是采集村的小徒工时就梦想有朝一日能拜见拜见老会长,不想现在虽然身兼数职,采集村上上下下百余户都拿大事小事烦我,总和老会长不得相见,加之岁月不饶人,岁数渐大,头发稀疏,两眼昏花,腿脚胳膊诸多不便,心中想着老会长,但行动上就倦怠了,以后可好了,等令郎进入弓者会里,两家人变一家人自然就能多走动。

    晴的父亲大概很具想象力的那种人,估计是平时在山中菜药挖草,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用丰富的想象力来打发时光。这会儿这支芦苇滔滔不绝的讲述日后的良辰美景,吐沫星子直溅,舌头在嘴里像个琴上丝线高亢的抖动着,脸上洋溢陷入幻觉而无法自拔的如婴儿听见新奇的声音时激动的笑容,双手在空中挥舞加强语言表达的不足,或者干脆时不时放在父亲身上,拍打着父亲厚厚的肩膀。晴站在芦苇后面,把下巴紧紧贴着领口上面,绷着脸,任由前面这个瘦小的男人不停唠叨着。

    我挪着步子,好不容易来到院子里,在屋外偷偷的看着晴。晴好像觉察出来我在看她,女人就是这样她虽然不用眼睛看你,但已经能用天生的感觉得知我的偷窥行为,怪不得每当父亲很晚才回家时,母亲见到父亲第一反应便是大难临头的慌张,然后劈头盖脸的问:又被那些人叫去喝酒摸牌了吧,父亲好像已经身经百战的,对这种犹如神助的感觉能力有着千锤百炼后的抵抗能力,丝毫不回避什么,也不撒谎,因为他肯定在很早以前就深深清楚撒谎是在女人灵敏的洞若观火的神经系统面前最大愚蠢,于是说:就喝了几盅,牌我不会摸啊,就看了几局,找了理由赶紧回来了。父亲话肯定百分之百的真实,这点我也在晴的面前开始深有体会起来。

    晴趁着大厅里的人都被芦苇缠成一团而放松警惕时,悄悄的溜出来,像一只麻雀似的蹦跶到我面前,说:不管他们,我们说说话。然后扒在在我的耳旁咿咿呀呀的说起来。

    这短暂的的聊天,短的在时空中几乎没有落脚点,这是在时间的长长的尾巴上点了一个小小的斑点,不仔细回忆更本不可能在记忆的海洋里捞起它小如针尖的躯体。但是爱情既不需要蹩脚理由来说服自己,又不需要时间长短来衡量程度,只不过是在毫无留意的时候,是潜意识地牢外的守门人的一次意外失误,导致一颗嬴弱的种子埋进内心,晴的轻柔舒缓的三言两语便生根发芽,再加上我的几句吭吭哈哈的只言片语就枝叶繁盛了。母亲不失时机的出旁边的厨房里走出来,无声无息的阻止了我们的谈话。

    简单吃点粗茶淡饭吧。父亲见母亲走进来,艰难的插进一句话。

    晴的父亲也没客气,满口答应。大家起身,搬桌子,抬凳子,忙乱一阵,然后坐在一圈一边继续听着芦苇天南海北的侃着,一边品尝着母亲拿手好菜,觥筹交错,逢场作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