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瑞姐要设织房,临哥悦姐各执己见相争不下,后范姑妈为难地开口道:“论理我该劝着你熄了这们个心思好好养身子。只是你的想法倒很好,若真能这么着,倒是省却你姑父许多心思。只是这们一来,不但扰了侄子读书,还不晓得怎么叫人编派。怎么说,还是侄子地功名重着些,这事再说罢。”
瑞姐是头一个看重临哥功名地,然听姑妈这们说,犹是不甘心,想了想道:“我家临哥下月就要府里应考去了,没有三个月怕是回不来。他在家怕扰他读书也罢,不若等他走了咱们就办起来不好?编派倒是不怕地,那些子妇人有了活做,也没空嚼那个舌根。”
临哥正欲辩驳,教瑞姐桌子底下一脚踩住,有话说不得,只瞧着瑞姐干瞪眼。瑞姐也不管,只睁着一对大眼可怜兮兮地瞧着范姑妈,又道:“实是媳妇闷得狠了,本想开个相生花铺子,只这小地方也不作兴戴这个,办不起来。如今也只指这这个织房解解闷。媳妇愿意拿出自己的嫁妆做本钱,就是雇来家里地人手,也一般儿发给工钱,就是折了本,也算我自家的,成不成。”
薛大娘本心疼自家的钱教瑞姐胡乱使了心疼,然瑞姐如今说出私房地话来,却是她上回拿了瑞姐地嫁妆珊瑚做人情,受了乡邻指责,晓得婆婆不得插手媳妇嫁妆地行情。如今也就不敢说话了。
再说范姑妈虽口里劝着瑞姐,心里还是想的,如今瞧瑞姐一副可怜样,想她已是定了主意,也就不再阻拦。薛员外又是个甩手掌柜,家里地事他通不大晓得,只说媳妇闷了耍几个花头,也就由着他去了。是以这事就这么定下,第二日满月酒办完,范姑妈领着小怡姐小悦姐回家,瑞姐就到处踏勘家里的房子,最后选中了前院靠西地一个跨院,这院子离东跨院又远,并不影响临哥儿读书。又在二门之外,也不得冲撞家里后宅。赶明儿寻个匠人封住大门,在院子那头另开个门与雇来的人手行走也便宜,就是她自家要去,也不过出个门再进个门,桂花镇乡下地方,也并不强求妇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容易。
选定了房子,就要择人。宓姐因见这开机房有趣,也跟着瑞姐胡搅。这头说着招人,倒教她想起一个人来,你道是谁?却是去年她姑嫂两个上府城里耍子,中途清平回家换车,恰碰着地茶摊儿老板娘。这老板娘不只瞧着像个能干人儿,就是织素绫也晓得赶时候。只是她家路途又远,家里还有仨孩子,不见得是肯来的。
宓姐转一想,不论她肯不肯来,去问一声也是好的,就是她不来,与己家不过派个人问一句,并无大碍。正准备说间,却闻瑞姐悠悠道:“说起人,我倒有一个,只不晓得她愿不愿意来。就是上回咱们姑妈家去……”
宓姐接道:“那茶摊的老板娘?嫂子真是和我想一块去了。我才也想说哩。”
瑞姐道:“可是好来,就使人问去。”就使金兰去问。
也是金兰快手脚,第二天就带了老板娘来。那老板娘许是见过大场面,也不慌乱,坐下就细细讲来,一条一款清楚分明,瑞姐不由点点头。
老板娘又道:“妇人家都带着孩子呢,要大嫂准她们带孩子来上工,来得人肯定很多。要不准,她们倒宁愿在家带孩子。”
宓姐道:“这是怎么说,上工带着孩子,这工能做得好?”
素兰站在瑞姐身后,这时插嘴道:“其实这也便宜,西院里不是有个小园。几个半大孩子一起放那儿玩,孩子有了伴就不消使大人看着了。反正西院本就派了婆子打扫,就叫她帮着照看一下也罢了。倒不费什么事,只一条,她孩子在咱家出了什么事,可不算咱们过失。”
瑞姐道:“说不算就不算得地?也是这么一说,真出了事你还得管,不然叫人指着脊梁骨说你为富不仁,祸害乡里,你管不管?
这是一条,还有一件,也怕小孩子手脚没个轻重,损坏了家里东西。找不到正主也不好分说,这才是难缠的。”
老板娘道:“嫂子,我斗胆说一句,凭它一件事,要做成都有些坎。只瞧你是不是真的要做,若是认真,也就不怕了。”
瑞姐扯着帕子想了许久,方笑道:“老姐姐说得对,正是要认真做哩,只是这如今换了花头,还要收拾西院地后园,怕不是要费一番功夫。还要买织机,这往后,还有一连串麻烦呢。也是逢着我相公要乡试。我这头再准备准备。约摸一个月功夫也得了。老姐姐趁此机会,就替我寻访一下人罢。凡来的计件算工,每天结一次工钱。要待够一个月的熟手,再加一天工钱,嗯,就算个全勤奖吧。下月十八,姐姐就带人过来罢,我再瞧瞧家里佃户的老婆们有没有肯来的,一并叫来罢。”
老板娘应了,与瑞姐笑道:“承大嫂地情,叫我一声姐姐,我相公姓陈,小时候家里人叫我春兰,你往后叫我陈嫂或者兰姐都罢。”
瑞姐娇笑道:“还是叫兰姐姐的好,咱们女人家的事,做什么非要牵上男人在里头。”
众人尽笑了,老板娘就辞了去。瑞姐本要留她晚饭,老板娘道家中孩子还等着自家做晚饭,不肯留饭,忙忙去了。
瑞姐也就忙起来,宓姐要帮忙,瑞姐不肯,道:“你就要上学去了,好歹也把你哥哥地书拿来看下。听小怡姐说,她们已是开讲《卫灵公》了,要你到了学里,连《三字经》都背不全,可不是遭人笑话。”
宓姐羞红了脸,道:“我能背三字经。”
瑞姐笑了,道:“不过用来打个比方,谁真要你背三字经了?娘还等着你学里走一遭赚一道金边嫁妆回来,以后嫁个大官哩。”
宓姐羞道:“我不要,譬如像李家一般,我要真嫁了他家,一辈子都完了。”
瑞姐又笑:“龙生九种还种种有别呢,谁说做官人家都像他家一般?你也别羞,要能嫁,自然还是做官人家比咱们地里刨食地人家好。一共就那么一亩三分地,怎么刨也就是那两个死钱,有什么奔头!娘百般不好,倒是这上面还看得清,如今我也只指着你哥赚个官,不只我们母女享福,也让你嫁的好些。”
瑞姐宓姐又说笑一回,瑞姐就催着宓姐做功课去了。她自家就去西院料理,如此忙碌了一个月,倒是临哥下场的日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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