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聚焦田岗头:14、 嘉禾铸造惊动清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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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0年,也就是田岗头浩劫后的次年,嘉禾二中响应毛泽东主席“学生要学工、学农、学军”的号召,遵照嘉禾县革命委员会的指示,办起了“嘉禾二中铸造厂”。

    一所中学办工厂在嘉禾是开天劈地的新鲜事,既是按最高指示(那时称毛泽东主席的话为最高指示)办事,也能给学校增加收入,从下到上一路绿灯表示支持。首先是湖南省和郴州地区教学仪器设备站拔款一万给嘉禾二中铸造厂表示支持。那时的一万元可是笔了不得的大钱,可建一栋大楼房。嘉禾二中用这一万元买了一台c616车床、一台龙头刨床和钻床。田岗头的学生和袁家的学生当师傅,这在当时的嘉禾是绝无仅有的上规模的铸造厂。当时物理课的内容主要是三机一泵,全省的水泵教学模型全由嘉禾二中铸造厂提供。

    嘉禾二中铸造厂办了五年,产品种类由少到多,质量日渐提高,其铸造水平竟然惊动了清华大学铸造系。

    1975年,唐德元先生己调县教育局管业教并兼招生办主任。

    这一年,清华大学铸造系指定在嘉禾录取一名有实践经验的工人进清华园铸造系深造。

    文化大革命从1966年闹起,受冲击最大的是教育界。很长一段时间,从小学到高中没教材,一本《毛主席语录》读到底;上课没固定时间,以批斗走资派为主;平时考试、升学考试一概取消,出身好的同学象一群鸭样跟着往上跑,地、富、反、坏、右家庭出身的孩子读完小学再不能往上升;大中专院校干脆停止招生,中国教育临近崩溃的边缘,国家各领域人才难继,呼声甚急。

    大概是1975年,邓小平开始出来主持工作,教育界逐渐走向正轨,大中院校采取社来社去,厂来厂去,哪里来哪里去,简称“三来三去”的招生方式,也不兴考试由各基层单位推荐“工农兵”上大学,这就是中国教育史上“工农兵学员”的来历。这一招生办法虽然闹出 “大学的牌子,小学的底子” 诸如此类的笑话,但教育总算看到了希望。

    清华大学铸造系来招生的是系主任刘什么的,唐德元先生记不清了。当这位刘主任跨黄河,过长江来到湘江畔面向嘉禾招一工人学员的任务郑重其事地交给唐主任时,唐德元简直是欣喜欲狂,受宠若惊。你看你看,远在北京的刘教授怎么知道嘉禾有个田岗头搞铸造很厉害?嘉禾二中铸造厂的事怎么还传进了清华园?唐德元信誓旦旦,郑重承诺,一定办到。还说,这种好事求之不得焉能不办?

    然而, 唐德元主任太书生气了,高兴得太早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清华大学铸造系刘主任满腔热情拨来的这个指标白白地浪费了。那天,唐德元老先生和我谈起这件事连呼遗憾哀声叹气一脸无奈。

    他说,当时我郑重其事地把嘉禾县水电设备厂厂长周守德找来,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要他在厂里物色学员对象,并特别交待,去清华大学读书不是好玩的,一定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础,最好是高中毕业。周厂长也认为是天大的好事,也表示一定办好。可是数日之后,周厂长一脸哭相,说清华大学招牌那么大,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

    后来,刘主任来过几次电话,催问学员的落实情况,开始我还抱希望,最终也只好实话实说。刘主任在电话里也哭笑不得,最后他要我把田岗头的铸造历史以及嘉禾二中铸造情况整理一份资料给他。学员没送成,我也只好用这个算是交差。

    唐老说,遗憾、遗憾、真的遗憾!否则,嘉禾铸造将是另外一番景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