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倒是挺实在的,善意的提醒过他说:“老小子啊,你可别想着跑啊。我这竹竿现在二十步内准头可高的很。”
这牛大力上次突发奇想将手中的竹竿投掷出去,却无功而返之后。征得了李诰的同意,除了平日的操练,就在宽敞处放一个稻草人,练习他的投枪技术,没想到还真被他练出来点味道。
施策进营寨的时候也瞅见了他大汗淋漓的,一次次用投枪将远处的稻草人贯穿。自然更是不敢怠慢,亦步亦趋的保持着和他的距离,时刻将自己身处在牛大力挥手可及的范围内。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落日西垂将天边大地染的一片血红,似乎昭示着一场杀戮很快就要来临。这季节,山里正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的时节,但众人都视若无睹的埋头一个劲的赶路,花儿在山风中摇啊摇,拼命的招手也吸引不到他们的注意。
都是走惯了山路的山里人,一路上走的飞快,三十多里地似乎是一抬脚就到了。途中除了几次被蛇莓下游弋的长虫惊扰,被谨慎过头的业余斥候虚报有埋伏,后来却发现只是出没的獾、山猫等。虚惊之后继续前行,快到夜半时分靠近了野人山?匪的山寨。
“将火把都灭了吧,再翻过一个小山坡就能直接看见寨子了。”施策提醒道。
众人依言,熄了火把而行,借着云缝里透出的微微月光,小心翼翼的翻过山坡。黑暗中,山寨犹如一个正待被宰杀的牲畜,俯卧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大伙跟着施策,轻声轻脚的鱼贯钻进了寨子旁边的一个小树林中。
“拿出干粮、水葫芦来,先饱餐一顿,然后再歇息一个时辰就进攻。严禁大声喧哗,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李诰吩咐道。
手下山字营的弟兄都经过杀阵,手底下死过人了,听到命令后席地而坐,静悄悄的拿出各自的干粮嚼食起来。他们相信只要听从命令,就能赢取胜利,就有白花花的银子等候着。反观村民们多少有些慌张,虽然李立山已经再三保证过了,这回叫上他们是来摘桃子的,绝对能全身而退,可这心里就禁不住直打鼓。
“如何联系寨子里你串联的众人?”李诰朝施策轻声问道。
“大人请跟我来。寨墙角上有个排水沟,原本不足以钻进去一个人,前几日我出发的时候就悄悄的找人将它拓宽了一些,从那里钻进去即可。”施策边走边说。
李诰带着王林、牛大力二人跟着他,猫着腰到了寨墙边上,果然有一处狗洞。“你去将他们当中为首的叫出一个来。”
施策也不顾地上的臭水,俯趴下来就钻进了狗洞。不一会儿又带着一个人出来了。“这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兴办团练的李大人,这位是寨子里大满叫高均如。”
两相打个照面,李诰还未说什么,就见这位高均如大大咧咧的说道:“先前是人手不够,听施策兄弟说你手下很是骁勇,就听他的建议联系你们了。不过现在嘛,我们的人手足够多了,你们来敲敲边鼓就行。事成之后,等我坐上帽顶,保证再也不惊扰你们村就行。”
李诰笑眯眯的应道:“甚好,甚好。那先在这里恭喜一声了。敢问何时发动?”这位不知道自己早被人卖了,还在做当首领的春秋大梦那。
“一炷香之后,怎样?”高均如有点迫不及待。
“一个时辰后吧,我的属下们走了这么远的山路,须得休息一阵才能有力气厮杀。”
高均如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人手越多,成功几率越大,要不然不等李诰他们前来,他早发动了。
双方约定了一个时辰后,举火为号,李诰的人马即刻从寨门口杀入,大伙都将左臂袒露着以分清敌我。
高均如又不辞辛苦的钻回去安排了,李诰问施策:“他说的人手足够多了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才十几号人吗?”
“我走了这段时间他又联系了一些毛牯锥和马娃子。这些兔崽子给奶就是娘,许诺他们可以分掉玛哈沁心腹的财物妻女,就一个个全答应了。”
回到树林中小酣了一会,正睡的香甜就被摇醒了,“起火了,快看起火了。”
抬头一看不远处山寨中,已经燃起了大火,将四周映的一片通红,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了厮杀声。李诰倒出水葫芦里的清水洗了把脸,抖擞精神高呼:“集合。”
众人聚成一堆,等他下令,火把下一张张忽暗忽明的脸上,兴奋又忐忑的表情不足以表。
“这次当一战定乾坤。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匪滋扰山村,再也不用担心你们辛苦的劳作都进了别人的口,再也不用担心你们的妻儿被劫掠被凌辱,一切就在今夜之后。”
这番话纯粹是为了激励山民的,接下来又提到了让众人更兴奋的事情。
“每人都有三两银子拿,立功者翻倍。但有一点记清楚了,所有财物一律上缴,不得私藏。记清楚了吗?”
“知道了。”“是,大人。”听着众人士气高昂,李诰一挥手:“出发”。
寨门口有个?匪焦急的等候着,见到他们过来连声的埋怨道:“怎么才过来,怎么这么慢?咦,不是说好了,袒露左臂才好分辩的吗?你们怎么也没照办?”
不等李诰使眼色,施策上前一步,好像是要解释什么,但却忽然抬手一刀捅进了这个问题?匪的小腹中。叛徒往往对过去的同伙下起手来,更狠更积极,由此可见一斑。
问题?匪毫无防备,被蛮刀扎扎实实的捅了个正着。负痛之下,下意识的身子朝后缩,双手紧紧抓住利刃往出拔。似乎是明白他的想法一般,带给他痛楚的蛮刀拔了出去,但紧接下来又是狠狠几下。“你......”他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得罪了。”施策面无表情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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