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厚重的窗帘仍旧紧紧地闭着,室内暗的可以媲美夜晚。如果不是腰腿酸软不堪,我几乎要以为那场如同打仗一般惨烈的情事只是南柯一梦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懒得翻身,探出手臂在身后的床柜上乱七八糟地摸索,岂料摸了半天,连闹钟的一个螺丝钉也没碰到。郁闷!我干脆一挥手,把柜子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毯上。
“原来你还有起床气啊!”
我头皮一麻,登时手忙脚乱地坐起身,却牵扯到了昨晚使用过度的地方,阵阵的抽痛立即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顾不得身体的不舒服,我转头朝着声源的方向望过去,程锋正坐在靠窗的红色单椅里,面前的茶色小几上,他的白色笔记本正发出幽暗的光。我嗫嚅着:
“少爷,对不起……”
程锋如果在我这里过夜,第二天一早就会不见踪影。刚刚醒过来时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哪知道他居然还留在这?!
“不用着急,今天放你假,我们出去玩一天。”
“是。”我伸手拉过床尾的浴袍,披在身上系好带子,战战巍巍地下床。脚一沾地就疼的厉害,我忍着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从床到浴室不过短短几步路,却走的艰难无比。
洗完从浴室出来,拉开衣柜,习惯性地挑了一件黑色紧身绢质衬衫,刚要拿出来,握着衣架的手就被按住了。程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嘴唇擦过我的耳朵:
“换一件,我比较喜欢你穿白色。”说完低头在我脸颊上啾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白色?
有什么问题。
把自己收拾妥当,下楼,冯阿姨已经在布置餐桌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放得极具艺术性,她总是喜欢把插花的技巧和精神用在这上面,十几年天天都是这样。我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阿姨早。”
照旧除了一个白眼和冷哼,没有其他任何回应。
程锋还没下来,大概又在忙什么事。我绕过餐桌,坐进沙发里,抄起今天的早报随意地翻着。没几分钟,程大少爷现身,转过楼梯口的时候还在对着手机讲什么,脸上一贯是霸道而不失高贵的神色。我收回眼光,低下头,把视线重新对上无聊的新闻。
“风平,吃饭了。”程锋收了线,拉开主位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哦。”
一顿饭吃得寂然无声。自从程家二老去世之后,程锋一向是要求家里人食不言寝不语。
“冯姨,”程锋漱了口,动作优雅地用纸巾把嘴巴擦干净,对正在收盘子的冯阿姨交待道,“下午我和风平不去公司了,晚饭也不用准备我们的。”
冯阿姨一脸惊讶:
“可是大少爷,今天是周一,上午陆先生还打过电话,请您务必记得要主持部门主管和各级经理的总结报告会。”
“又不是股东大会,那种事情成悠能搞定的。”说着他便站起身,拉出我一直藏在桌布下面的手,挖出手心里还闪着亮光的手机,顺手关了机,扔在一边,“小翼放学回来,告诉他不用等,你们自己吃饭就好。哦,别凑合,做得丰盛点,免得他的好哥哥担心。”
“是,大少爷。”冯阿姨毕恭毕敬地退下了,临走前,又一个硕大的白眼飞过来。
我无视,任程锋修长有力的手臂穿过我的胳膊,牢牢地圈住我的腰,低笑着:
“走吧宝贝儿。”
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程锋开口问: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一怔,难不成他对今天的出行并没有计划?没计划也就算了,什么时候也轮到我提意见了?其实,每天除了程家跟公司,我几乎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于是我老实地摇摇头:
“不知道,少爷决定就好。”
程锋挑了下嘴角,拨动钥匙,车子平稳地开出大门。
十几年了,福阳挂在程氏的名下,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记得我和小翼还生活在这里的那段时间,院里窘迫到晚饭只有稀粥喝,孩子们多半吃不饱,却都懂事的不在这方面给大人添麻烦。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院长在她窄小的办公室里噼里啪啦地打算盘,之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程氏成为赞助商后,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福阳上。不仅翻修了大部分院舍,添置了不少家俱和生活用品,还雇了一批医疗队,定期给院里人作健康检查。没有程锋,福阳现在早就散了。
呵,大善人。
我瞥了眼程锋,他把车子停在距福阳大门一二十米外的路边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有十几分钟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沉默,坐在副座上一声不吭,我不信他能在这里一直坐到天黑。
“不想进去看看吗?”程锋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打上火,悠悠地吐出一个灰白色的烟圈。
“呃,我一个人吗?你不进去?”不可思议,他居然肯放我一个人活动。
“哈,”程锋无谓地笑了,抬起下巴朝福阳的方向点了一下,“他们是我什么人?”
我默然。打开车门前,他警告我:
“二十分钟,别让我等。”
其实,我实在没有回来的必要。当年程锋把我带回程家后的前三天里,我没从床上下来过。期间除了每日每夜的makelove,其他时间我除了睁着眼瞪着天花板,什么都做不了。无论身体怎么酸疼怎么疲累,就是睡不着觉,连晕都晕不过去。三天后,我被程锋载回了福阳。前脚刚踏进大门,我就两眼一黑倒在他怀里。醒来时,院长守在我床边,见我睁开眼,她先是欣喜地笑了,接着不由分说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从小到大,除了范文杰那帮人,我没挨过谁的揍,更别说是一向最疼我的院长。当时被打懵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被扇的半边脸,才发现睡衣下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情色至极的吻痕。惊慌失措地抬眼看去,院长苍老的脸上,一向的慈爱温柔,统统被明明白白的心疼和失望代替。
那天以后,我再没踏进福阳半步。
半年前,院长退休,接任的是以前的一个护工,据说人很精明,院里的大小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新的院长,新的护工,新的孩子,我没有一个人是熟悉的。现在的福阳,也不会记得一个叫韩风平的人。
我止住脚步,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回走。
程锋难得一次的温柔,我本是不想拂他的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韩风平,福阳,也不再是家一样的地方了。
一切,变了这么多。
程锋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驾驶座上,淡淡的烟雾中,他的声音模糊地传过来:
“怎么了?”
我打开车门,坐进去,冲他微微一笑:
“不,不需要了,谢谢少爷的好意。”
程锋也笑了。他松开牙齿,捻熄了烟,一只手绕过我的脖子,用力把我压向他。
“听好了,以后,你只有程家一个去处了。”
他的舌尖,像戴了一只沾了毒品的钩子。
口中立刻弥漫起淡淡的烟草味。
不浓郁,不呛人。
我在还刹得住车的当口一把推开了他,虽然外面看不到车里,不过到底是光天化日,还是在福阳的门口。我两只手忙着扣好几乎全被解开的衬衫,极中力量调整呼吸的频率,暗中偷眼看看程锋。
这位爷镇定地像没事人似的,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等我收拾好了,窘迫地喊了声“少爷”,他才眯着眼问我:
“你好了?”
“嗯。”
“那我呢?”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拜托!这是在大马路上,你自己下不去要我怎么办?!
我犹豫着,程锋已经靠在我耳朵边,“风平……”低音炮的效果。
转动视线,他那上下不断滚动的喉结距我不足五公分。
我叹口气,慢慢矮下身子,解开他的腰带,把撑起帐篷的那家伙放了出来。说实话,这东西的尺寸对嘴巴容量的要求几近苛刻,把它伺候好了,正常人都要酸上半天。
可是,没我拒绝的余地,我只能尽量张大嘴巴,一寸一寸地吞进去,在极度有限的空间里慢慢运动舌头,绕着它打圈。程锋满意地哼了一声,接下来就不太用的着我运动了。
熟能生巧,这么久了,我当然知道怎么能让他舒服到极致。他爽,我的日子才不会太难过。
程锋略微紊乱粗重的呼吸声响在头顶,说不出的煽情。他总是喜欢在这时候一手插进我的头发里,扶住我的脑袋控制频率,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捏我的右耳垂。
被顶到喉咙,好想吐,可是,一边感受着他的手指在耳后轻揉慢捻,一边清清楚楚体会到他的东西在我口腔里慢慢又胀大了几分……其实我也很兴奋。
等到他终于闷哼一声,连续几下又狠又快地顶撞,接着一波一波射到我嘴里,我真的要累死了。
他平复了下,伸手抽了两张面巾纸,一张递到我嘴边让我吐出来,一张处理着自己。
连做这种事都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动作优雅流畅,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说到底,谁又敢期待像程锋这种大少爷知道羞耻二字为何物?
“宝贝,你硬了。”
我不知所措地转过头,正对上程锋戏谑的双眼。
脸上臊的慌,只能低头强笑一下,“没关系的,少爷。”
他根本不理,只是帮我扣上安全带,“坐好。”然后,车子就像飞似的冲出去了。
于是,所谓的“出去玩一天”,就演变成了“出去做一天”。程锋在英豪国际大酒店的顶楼包了一套长期的总统套房,恰巧离福阳又不远,就成了最佳选择。
几乎打开房门的同时,他就把我打横抱起,疾走几步扔进了床里,接着不由分说野兽一般压了上来。
不错不错,如果在地板上,能不能活到明天就是个问题了。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在床单里滚来滚去没闲过,彼此都把对方榨的干干的才终于停下来。程锋仰躺着,我趴在旁边,暗暗发誓这么不要命的sex绝对不能有第二次,要精尽人亡的。正胡思乱想,程锋已经懒懒地翻了个身,一只胳膊伸过来,把我揽进他怀里。
“风平。”
“嗯?”
“好好睡一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