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他吧。”丽之说。
我决定去找他的那天他回来了。提着旅行包站在门口。我扑过去:“不要走!”我说。他抱着我舐着我的头发:“原谅我。我逃到罗马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幸福得天旋地转。
纪元就像一块口香糖,我去那里他都跟着,他去那里也都带着我。我跟哪个男人讲话,他就对那个男人翻白眼做鬼脸。可爱得像个孩子。
我没想过纪元真的会离开音乐,并且还能生活得那么好!他得到一位名师的指导开始画画。一年多就小有名气。他跟我说画画才是他的老本行,音乐是半路出家的。他说的时候很落漠。后来我才知道,他走进音乐是因为母亲。他很爱她,所以很恨她,恨她只管自己不顾管他们。
他画他的画,我写我的小说,各抱着各的电脑,家里安静得只有手指头敲打健盘的声音。丽之说我们是归隐了的世外高人,青荷也来看过我们,但是她受不了家里的宁静,她说像坟墓的味道。
“青荷,你将来要嫁个大孩子,每天吵死你。”我说。
“是啊。圻圻是个大孩子。”呵呵!青荷有新男朋友了,叫圻圻。
“是邮局的小职员。一个平凡的人。”青荷说。
“真准备把自己嫁了?”我说。
“不好吗?结了婚就不用再受男人伤害。”青荷说得很悲壮。
我们应邀去青荷家看她的平凡男友。他一看到丽之就大呼小叫:“我认识你,你是丽之。拍那个《三个女人三台戏的》,你的歌唱得真好听,我很多同事都喜欢你。”
我和丽之去帮青荷做饭,他更一只手挖鼻孔,一只手不停地转遥控器。大概是没转到合意的,就把遥控气丢在茶机上,在客厅转了一圈又拿起,又转……
他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我在我女朋友家。丽之也在这里。是真的啊,我女朋友是电视台的大记者,她们是好朋友啊。骗你是小狗。……”
我对纪元笑。如果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就是著名音乐制作人兼知名画家田纪元,他会如何弦耀呢。
“你知道田纪元吗?他也是我女朋友的好朋友。”他突然又对纪元说。
“哦!”
“你大概不知道,他还追过我女朋友,不过我女朋友不喜欢他。”
“是吗?”纪元不可置否说。
“你看我的发型好看吗?就是纪元的发型,帅吧。”我憋不住笑出声来。纪元飘飘洒洒的发型到他头上乍就成鸡窝了。纪元一气之下理了个光头。
过了几天青荷在QQ上说吹了。
“我就知道你会受不了他。”我说。还特意把纪元推到电脑前让她看他的光头。每次摸着纪元的光头,我的心里就不爽,多帅气的头发居然变成鸡窝。
“龙有龙门,鼠有鼠洞。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平凡生活的。”丽之说。
丽之说了一个爆炸性消息,她怀孕了,很想要这个孩子,但这样一来,她的留学梦,还有她热爱的演出事业都得渐告一段落。更大的问题是,她得给孩子找个爹。因为孩子的那个爹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我总不能把纪元借出去,所以不作声。青荷也无能为力,她自己都推销不出去,何况买一送一的。
丽之在香格里拉门口遇到陈森。
“能进去喝一杯吗?”他看来很累。原来陈氏企业遇到难题了,陈老爷子前段时间撞车命不久矣,不知道谁爆出了他是性无能消息。陈老太太发话如果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娶妻生子的话,陈氏企业将由女婿吴中轮接管。真是无巧不成书,丽之和他一拍即合。我们又可以吃香格里拉。
陈森把丽之带到医院,陈老爷子立即立下遗嘱把所有家产交由陈森接管。丧礼过后,丽之才告诉他,她肚子里的小陈森,是陈森的弟弟。
陈森似乎忘了他们只是协议夫妻,到哪都带着丽之。真的把丽之放到妻子的位置上。除了床事不能跟她做之外,他什么都作。为她下厨,擦脚,捏背,带她旅行出游。丽之说终于找到做人的感觉。
小陈森出生了,陈森给他起名字叫陈历志。老太太说跟陈森小时候一模一样。陈森在家族中的地位总算巩固。
小历志做满月,我、青荷、纪元、川东都出席,来的还有韩星和小绵。呵呵!原来陈氏企业是华氏帝影的大股东之一。
陈森看到青荷像被电触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用笑容掩饰了,只是一整天,他的眼光都在追随青荷。
青荷真可怜,难得有个好人爱她,又是个性无能。我傻傻地望着纪元,真好,他是个健康的男人,可以陪我健康地活着。一起看潮起潮落,朝朝暮暮。
“不要再这样看着我,我会冲动的。”纪元坏坏地说。我捏了他一把。呵呵!
丽之又开始出镜了。不知是出于妒忌还是真的动情,韩星每天都找她杳。这天他们在摄影棚终于吵开了。
“你说我负你,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丽之吼起来。
“我做什么了。我走了半年,你就嫁了,不就是个富家公子爷嘛。”
“那也是你先负我,你不是喜欢宋小绵,都双宿双飞了吗?我就成全你呀!”“那是她勾引我的!”
宋小绵刚好过来拿道具,她把道具一扔,戏袍都没脱就往街上跑。韩星吓成一块大猪肝脸。丽之哈哈笑:“陪了夫人又折兵了吧!”
小绵蹲在街口大哭。当红明星当街嚎哭,人群围上来,交通挡住了,公路瘫痪了。人群指指点点,突然一只手把她扯进一座大厦。
我看到川东拉着哭哭啼啼的小绵进来很奇怪。宋小绵也意识到危险,一当红明星当街嚎哭,被拉进报社……她拔腿就跑。有同事掏出数码相机。
“别跑!”我赌在门口,一只手抓过同事的相机砸到墙上。
我把她推进川东的办公室,帮她倒了杯茶。原来丽之只不过是利用韩星,宋小绵让她失工作丢人,她就利用她的男朋友来成就自己的事业。
我回家告诉纪元。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这么歹毒?”
“是啊。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你最好别背叛我。”
“我背叛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把你剁成几块。把你的头制成标本,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把你的手和脚做成包子吃掉,让你一世都离不开我。把你的身子冰冻起来,生气的时候拿出来鞭打。我还要变成荡妇,人尽可夫,让你死也不得安宁!”我说。
“这么恐怖?”纪元露出很害怕的样子,好像我真的要这么做。
“那当然。谁叫你要花心。”
“我觉得还是以前那个你比较可爱。现在像个跟屁虫,还像个醋缸。”
“那你就别老带着我呀!”我冤啊!到底谁是跟屁虫!
“那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他又说。
“以前乍办就乍办。”
“好!”
第二天,纪元抱着两个厚厚的新日记本回来。他要跟画社的人去彩风,渐时得离开一段时间。
“一个给你,一个给我。我们写日记,回来交换看。”
纪元才走一天,我就想他想得不行。我想他的饭菜,想他的温柔,想他睡觉都要握着我的手的手。原来爱的细节是那么温柔。我打电话说:“纪元,我想你!”我听到那边有女孩子在跟他说话,似乎很开心。我问他是谁,他说是画社的同事。
“自古才子多风流。男人总是承受不了诱惑,经受不了寂寞的……”青荷说了一大堆,说得我一点心情都没有。我一脚踢过去,把电脑关了。
没有纪元,家里似乎比平时宽了很多,空荡荡的。
我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自从那次遇到疯子之后我有两年多没一个人在深夜里游走了。我一边走,一边害怕。好像有人在跟着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跑,他也跑。不会吧!我乍这么倒霉!上帝呀,救救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写悲剧了。我一定潜心竭力多写几个喜剧。我怎么跑不动了。天啊,求你了,救我吧!
跑不动,我豁出去。我突然转身,那个人的鼻尖差点撞到我眼镜上。
“查理之?”天呀。我跌坐下去。
“你没事吧?”他说,声音沙哑。
“你跟着我干吗?”我有事,我差点心脏衰竭!
“我看到你,想叫你,你又跑那么快!”
“你找我有事吗?”我发现他很颓废。
“我刚从医院出来,能陪我喝一杯吗?”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裤子。
“怎么那么没精神,是不是被你老婆甩了。”我调侃他,他那样对丽之我恨不得拆了他。
“是的。”
哈哈!恶人有恶报!
“她在我们医院的太平间。”他说着把酒一饮而光。我的笑声嘎然而止。乍有可能,那么鲜活的女子就进太平间了。
“丽之好吗?”
“谢你成全,很好!你该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事业也红得发紫。”
“是的,我都看新闻了。”他居然哭起来。喂你别哭啊,别人家以为我小女子调戏你大男人。
“她死了,她为什么就死了。我还没有好好爱她,她怎么可以就死了。”他又喝。
“你知道吗?我跟我老婆之间并没有爱情。我父亲是开出租车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于一次车祸。我们家的生活,我读书还有我妈的医药费……我们能支撑到现在都是她家在照顾。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知道她喜欢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努力过,虽然没有爱上她,但也尽到一个好丈夫的责职。三年了,她一直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毫无怨言。后来她总是跟我吵架,处处给我难堪,我的生命就像冬天遍地枯干的野草。是丽之让我重新看到生命的署光。后来,我才知道她病了,就快不能照顾我和女儿。天天和我吵,只是想让我毫无牵挂,毫不留恋的重新开始。”他呜咽着。
我心里很难过:“你什么时候知道她病的?”
“我生日的前一天,她从第二医院转到我们院。刚好是我当值。她不想让我知道她病了,所以从不到我们医院就诊。”他又向侍者要了一瓶酒。
我想起他生日那天晚上,我和丽之在小区门口等他,还怪他背信弃义。
“我还讨厌她,还在外面养情人!”他抱着头哭。
“她那么为你着想,为什么还到丽之单位闹?”
“我和丽之的事她一直都知道。她本来是很开心的。可是媒体爆光了,她得保住夫君的名誉。她处处都替我想。”
……
我告诉丽之和青荷。
“我知道,隔天他来找过我。跟我说了。我没怪他,只怪我们缘太浅!”丽之说。
“丽之!”青荷抱着丽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很后悔打了查理之。
我打电话给纪元,纪元也说不出话,事出未料。
“纪元,如果我死了,你千万别这么伤心。”我说。
“别乱说。你会长命百岁。我们都会健健康康。”
我说好,你玩得开心,玩够了就回来。我要挂线了。我的肚子一阵抽痛。我的止痛药吃光了。我忍着痛给丽之打电话。丽之很快就过来。
“你真该到医院看看。别生什么病才好!”丽之把我扶到床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