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下战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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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绛衣佳人似新生的艳桃,含苞欲放。三尺水袖凌空飞舞,云步碾浪间,欲张而阖,欲阖而张。笙箫流入,水袖斗转,燕步腾挪。一鸿水雾潆绕黛眉,相思的珠泪好似在痴问远方的情郎,何时才知家的归处。

    琴撩、箫啸――春雨化作了缠绵的爱抚。衣袂瑟瑟――好似再多的爱抚,也难以抚平情到深处难的惊秫。风,越来越凝重。九尺锦旗也渐渐息了飞扬。

    台下观舞的众人,仿佛坠入一副凄美的画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停!”

    一声娇喝急急传来,绛衣佳人蓦地一战,收起水袖拾起泪珠,转身向娇喝望去。

    台下众人灵台一激,醒过神后,顿时变成炸开了的油锅――打趣笑骂、叫好看戏,总之唯恐天下不乱。

    勾起弯月的唇角,飞燕看了看那个应该就是被成帝垂涎已久的绛衣佳人――绿袖,拽拽穿松的衣袖,狡黠地扑闪着她妖媚的桃花眼。

    “咳咳,小姐……”手心灌风,穿松的无奈之语还未说完,飞燕就攀上了他的肩膀,甜道:“穿松哥哥,听说你有一丸改变声音的丹药,不知今日送我一丸,好不好?”

    “就知道跟着你来准没好事。”肩膀一抖,穿松继道:“不过公子只说要我陪你前来打擂,可没说能给你销音丹。”

    一听王莽有过吩咐,飞燕心中又凉:哥哥,你果然要将我推入地狱。如果今日你阻止我来这里,我一定相助于你。无论衣胜雪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你没有。你演足了戏码,却在最后一刻将穿松留给了我,让他陪我前来打擂。

    收起游思,在穿松还未能察觉出任何异样前,飞燕拉着穿松的衣袖,越发讨好地说道:“穿松哥哥,你也知道我虽扮相一流,可是到底还是女儿身。万一我上台以后,被眼尖多事儿的人认了出来不就连累了哥哥?所以说嘛,穿松,好穿松,你就给我一颗销音丹吧。”

    “哦,原来,你知道这会连累公子啊。”

    “呃……”俏眼一转,飞燕说道:“惩恶扬善,扶弱济贫,侠之大义。这个龟兹公主那日在擂台上逼得燕赤凤当场自尽,事后却能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摆雷。难道你不觉得,她这次的摆雷,不是单单得到了朝廷的允许这么简单吗。其实呢,用公证的手段教训她这种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无耻之徒,和保护自己事后不被骚扰,并不矛盾。更……”

    “啪――”

    手影一闪,一粒赤色的药丸落进了飞燕的口中。飞燕一愣,只觉一股清甜的芬芳在自己的口中如雪而化。

    穿松:“这药伤身,早些回来服解药。”

    原来这就是销音丹。桃花眼弯成了下弦月,飞燕直冲着穿松笑成了开花馒头,一个劲儿地点头。看到穿松无奈又宠爱的笑容,心上,又滴下了一滴血。浓密的睫毛掩住了下弦月突然出现的暗淡,飞燕将视线转回战舞台上――

    雪白的跣足随着脚腕上环满的叮当铜铃,踏出舞台东角――珠帘纱幔环绕的圆尖顶帐篷。

    还是那种紧致的高腰小褂灯笼裤,还是那从头到腰都缠满玛瑙珠宝的华丽繁饰。飞燕注视着那日折辱燕赤凤的龟兹美婢,只觉这个好似百花妖姬的少女,虽然个性嚣张、嘴巴刁毒,但是她的美丽和动人,却是让人不得不承认的。

    踏着叮铃的脆响,美婢蒙着薄如蝉翼的面纱走到绿袖的身旁。当她千娇百媚的琥珀双眼,极尽挑逗地扫过台下喧闹的人群时――叶落无声。

    “姑娘不必再跳,我家公主说你已输了。”

    美婢此话一出,绿袖顿时面若死灰。

    “我尚未舞毕,贵公主更未献舞,如何能说我已输了?”绿袖略带怒叱地问道。

    “我家公主说……”美婢从头到脚地斜扫了绿袖两眼后,傲道:“绿袖姑娘选曲《春雨思》,用长袖舞之本是极好的相配。然而姑娘此舞只见思,不见雨,便是姑娘对舞曲领悟的不精。此,姑娘已经输了一半。”

    一字一句,美婢都说的极慢,仿佛她要将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变成针尖儿和麦芒,扎进绿袖的心里。

    “我家公主还说,思有千百种,或如心飞天外甜蜜欣喜;或如情落深谷彷徨难解;或如思潮起伏时甜时苦。而姑娘此舞,只有苦没有甜,只有悲没有喜,若说姑娘舞的是思,不若说姑娘舞的是怨。姑娘身为舞姬,不能以舞传情,又是输了另一半。”

    说罢此段,美婢的神色越发傲慢起来。她那肖尖的下巴,就像一柄风骚的匕首,要穿透她的面纱。

    “姑娘登台之初,眉黛浅锁,似有心事沉压心间。可是姑娘以舞为技,便应懂得乐升舞起之时,唯有心无旁骛方能达到人、神、乐、舞四者合一的境界。像姑娘这般为舞而舞,真真是一输再输。至于姑娘说我家公主尚未起舞,呵呵。”

    面纱,真要被她的下巴戳破了。此时的美婢,好似恨不得把她自己的眼睛,剜出来放到头顶上去才好。

    “我家公主贵为龟兹古丽,舞冠西域,姑娘如今这般舞技,只能算个寻常舞姬,比那昨日来此的燕赤凤公子,更输几筹。只是那位燕公子尚不能让我家公主屈身相比,姑娘又如何能够呢。不知姑娘以为然否?”

    战栗、摇曳,一丝殷红的鲜血从绿袖的唇角流出。

    美婢看着音容惨淡的绿袖,双眉厌恶地凝成了一团。而那琥珀双眸中透出的傲慢,就像在说绿袖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蝼蚁,竟然还如此的不自量力。

    看着那个龟兹美婢,飞燕无息地一声冷笑。穿松听到冷笑,拍拍飞燕的肩膀。飞燕深吸一口,望着绿袖,对穿松说道:“穿松哥哥放心吧,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我输不起,哥哥更输不起。”

    介于少女少男之间的玉音,传入穿松的耳中。穿松心惊,却不是因为飞燕似是而非的声音。暗自几番思量后,穿松望回了战舞台上。只见,闭目良久的绿袖,颤声问道:“如此,又当怎样?”

    美婢一声刺笑,说道:“那就要看姑娘是否认输了。”

    又是一阵沉默,半响,绿袖答道:“然。”

    顿时,惋惜、惊叹、薄怒、不屑此起彼伏。

    松开不自觉攥成铁拳的双手,飞燕忽然好整以暇地淡淡一笑,又抬手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衫后,才冲着穿松俏皮一笑。穿松看着她,将手搭上了飞燕的后腰。

    “如此,便请姑娘依照战舞之约,起誓吧。”

    “不――!”

    “且慢――!”

    凄厉的尖叫和着飞燕已然完全变了少男的磬音,同时穿透人群。

    混乱之间,台下一个紫衣绫罗的干柴小人像一把追魂的匕首,直刺人海。台上一个衣袂翩翩的雪衣少年好似一抹仙影,踏风披华地掠过人山,飘定舞台。

    一眼扫过台下被龟兹护卫用一只臂腕便生生截下的紫衣小人,又扫过一众刚刚被小人儿撞翻的油锅蚂蚱,现在却被她的惊艳震傻的呆鸡愣鹅后――

    飞燕右手抖开――绢纱竹骨玉坠儿碧桃摺扇;

    左手拂过――潇潇飞扬的垂耳碧丝锦带。

    顾盼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傲骨风流四溢流散。

    此时,台下台上,再也没有人记得如何呼吸。而品香楼那,高高在上的三楼雅间,却在这一片悄无声息中,默默掀起了竹帘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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