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萝起初一阵恍惚,等仔细一看,才发现——他递上的手札,竟是娘亲的手稿。原来,这本书是在他的手上!顿时,心头漾过舒乐,淡漠的表情,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灿烂地笑容,好似一朵夏花摇曳绽开。
“烈哥哥,谢谢你。”她全然只顾低看着发黄的手札,信口而出。
又是一句习惯而礼貌疏离的“谢谢”。好不容易压下的一腔火,又被无名挑起!
铁臂猛然锢上她的腰际,贴拉到自己的身上,只有看到她惊慌的神色,那一抹才是他最能看透她心思的时刻。鹰眸悬若深渊,阴沉而肯确地说:“茵萝,你是我的……”语毕,他疾步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她一人愕然地呆立。
“茵萝,你是我的!茵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的!我的!”……他暗沉而肯确的语音,不断在耳际重复,鸣鸣阵着她的心悸,犹如一袭北风卷着全身,累得无力动弹一步。虽然她属于他,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被紫月挟着去了南丘一遭回来,又一次经由他的口说出,却仍是一种难抑的恍然!
谁——也无法再改变她的命运了吗?从南丘昊手上逃出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还可以脱离这世间的纷争,躲匿到红林谷的与世隔绝中去,但梦想终究只能幻灭。看来,她确是逃不开这乱世,逃不到她娘亲和父亲的红林谷,逃不到她和李行风曾经向往的红林谷……满含水盈的柔眸,最后失落地回到手中的书上——她娘亲的手稿。
院内,初春的明媚漾着微风,满地的茵萝草茶茶摩梭,窸窣声如泣如诉……
“回薛小姐,国师求见。”孟赫利在大门口大声回报。从红林谷过来后,北冥烈就派了孟赫里一直保护在慕月宫内,另外还增调了一队御林军。如此“保护”,是珍藏亦是禁锢。慕月宫俨然成了一个“笼雀宫”,而她便是笼内的那只金丝雀——虽然名贵,却没有最基本的自主权利,和囚奴又有什么区别呢?!
“哦,请国师进来吧。”茵萝平淡地回答,如水黑瞳暗漠得没有一丝光闪。
日无涯一袭白袍,皱眼云淡风清,隐藏一丝急切和关心,肃然站在问口,却不知该如何询问,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旋飞开。
“国师,有话就请直言吧。”慧洁的双眸依旧是淡暗一片。
“老朽此次前来,是想问一下,您额头的云锦,不知……是何人解的毒?”皱皮的眼睛思忖了一下,终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和关切。
“是无念子替我解的毒。”茵萝坦诚地回答,她知道日无涯最关心的问题,无非是额头这块关乎天下一统的“云锦”。
“无念子?”日无涯重复念叨了一遍,在记忆深处搜寻——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虽隐匿江湖多年,但一直都有从旁关注,无念子——却真是从未听闻过。不禁又接着探问,“不知这无念子是哪国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