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记得上一次他发火的样子,却也没有如今天这样,咬牙切齿地直唤她的全名,鹰眼的漠然更是让她觉得——他的心,似乎一下子,走远了好多,好多……
“不是故意的?!”嘴角一弯邪魅的笑容,寒得冰冻人心。刚刚明明看到她已然回过了神,为什么却还会将木盒掉下呢?刚说没关系,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却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她不喜欢他的人,他的玉——又岂会珍惜。
初发现她的女子身份,她就用玉簪子挟持自己;之后又想用青梅酒将自己灌醉,盗取火焰令;在红林谷对付南丘昊的时候,她亦单身周旋,巧用回声求救……她的冷静慧智,他已不是第一次领略到。所以这次——他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但她漠然静冷的表情,却更让他失去理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淡淡的黑瞳,真切地摇头肯定,确定着他的犹豫。
“茵萝,你真的让人看不透,看不透——”阴冷的面孔突然全副松懈,泪闪地翻眨了一下鹰眼: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患得患失了吗?深深将她拥入怀内,头低埋进她柔单的肩窝。他竟也是这般的脆弱,自己纵然是驰骋沙场,掌控一切,但在她面前却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渴望被所爱人——深爱的普通男人而已。
小巧的手不觉摸索着伸向宽厚的背,慢慢轻抚着。想给一些安慰,话到嘴边却哽咽住,不知该怎么说。她明了——又伤到了他的心,只因他爱得深切,所以注定——她无意的一个举动便会轻易地伤到他。如果心能爱他多一点,那也该会是一种幸福吧?自己和风大哥怕是永远得不到快乐了,可为什么偏偏还要拖一个烈哥哥下水呢。额头的青黑胎记虽然已变成“云锦”,可对她而言,怕依然只是一块克煞之记。平淡的黑眸如湖静稳,同是一滴晶莹的水珠滑出,乌瞳空洞如夜……
两抹身影,就这样互相依偎着:伟岸高俊的黑袍,纠缠着一眸粉白的丽影,婉转呵成一气,好似生就本是这般浑然天成,却是各怀着心绪……
良久,北冥烈沉静地仰起头,阴鹫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色,直直盯看向黑瞳的淡茹。茵萝慧敏地垂首,避开鹰眼的探看:不管他锐利的眼神是在盯看她的坦诚还是显示他的敏锐,亦或则只是单纯地看她。但王者终是王者,刚刚他失落地浮在她肩头哭泣的情景,定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怯懦,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也不想这样吧,更何况是北冥的王者。所以显示出她此刻的柔弱,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不觉,她下意识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果然是心细如兰,她在防着他,顺着他,怕惹他不高兴。他待她不如周遭的人,她看他却依然是一个王者……北冥烈暗忖着,英眉单挑一展,从衣袖内取出一本厚黄的手札,倏然拉起她的手,塞入掌心,厉沉地说:“拿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