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听得一愣,主判刘大人请自己?他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马应才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快,他爹和这刘大人可有不少的摩擦。他对齐公子拱了拱手,齐公子亦回礼,与那大汉上楼而去。
齐笑阁内,蒋易等人把酒言欢,待见齐公子已到,便将雅间内的侍女婢子与那几位异族舞姬悉数遣走。齐公子一脸紧张的进入雅间,蒋易对旁边一中年男子笑道:“齐老弟,你这孩儿着实不错呐!真的是一表人才,嘿,可惜呀!”
那被称为齐老弟的中年男子,便是这齐公子的爹了,他乃是北英城南大街车马行的掌柜,若要说地位,那自然不低,但在座的,倒没几个是比他低的。他看了看自己这爱子,心里一阵叹息,要说他好嘛,确实是不错,但就是嘴巴不牢靠。他也是今日来时看见他儿子在二楼,于是稍稍透露了一些,谁知……
“呵呵,贤侄切莫紧张,来,到老夫这儿坐!”说话的乃是城卫主判刘大人,他生得一脸严苛像,但为人倒还不错,被北英城百姓称为刘青天亦不足为过。
齐公子拱手对诸人道:“小侄益秋见过诸位叔伯,愿诸位叔伯福体安康!”说罢,拘谨的坐在刘大人身旁。
刘大人轻拍齐益秋肩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问道:“贤侄莫要惊慌,老夫且问你,适才在楼下与你谈话的那位公子可是外务府马大人之子马应才?”
齐益秋点头应是,刘大人接着道:“马大人为官政绩颇佳,这在咱们北英城是有目共睹的,可惜他这儿子啊!嘿,倒还真是不好说呀!呵呵!望贤侄还是少接触他为好!闲话到此,老夫且问你,适才在那马公子旁一桌可是坐了位异域女子与一十岁上下的小孩?”
齐益秋点头恭声道:“回伯伯话,那女子头上裹着头巾,生得当真妩媚动人,只是面相颇为眼熟,至于那孩子小侄倒不曾关注。最让小侄疑惑的是她们走时,旁边三桌近二十人皆相继离去,看样子是一起的,怕是那女子与那小孩身份不低吧!”
刘大人赞赏的看了看齐益秋,而后续道:“贤侄所言甚是,他们自然是一起的。但贤侄却忽略了两个最重要的人,那就是与那女子一桌,背对你们的二人!那二人才是关键所在,知否他们何以在贤侄说出这齐笑阁内之事时,他们便纷纷离去么?”
齐益秋听得一愣,旋即恍然,他起身朝诸人深深一揖,急道:“诸位叔伯,请原谅小侄失言!”
齐掌柜亦起身对诸人道:“诸位大人,此错还是鄙人所导,若非鄙人失言,劣子亦不会如此!”
蒋易拿起酒杯轻呷一口,笑道:“齐老弟和贤侄何错之有?诸位可信命?若要老夫说,这便是命了,呵呵,都坐下吧!”
刘大人见齐益秋虽道歉,但脸上疑惑之色却未消散,于是接道:“贤侄,北英公有一幼子,年约十岁。北英公与成夫人皆在别处,那这北英城最大的是谁,你可知?”
齐益秋刚拿起酒杯,想喝杯酒稳稳心绪,一听这话,酒杯当啷一声掉落于地,他颤声道:“难道是,二,二夫人,阿德尼夫人?难怪……”
李锦在旁听得也是一阵咋舌,那神秘莫测的小公子也在?
刘大人拍了拍齐益秋的肩膀,冷声道:“贤侄该知自己错了吧?夫人身边能人无数,贤侄的话儿自然逃不出她的耳目。好了,你且下去吧!望贤侄以后能稍稍注意……”说罢含笑指了指自己嘴巴。
齐益秋此时真想给自己一耳刮子,他一阵哽咽,深深的朝诸人躬身见礼,离开了厢房……
待齐益秋走后,雅间内顿时议论开来,那几个瓦刺人倒没说甚,他们只是从那边过来做生意的,自觉又没做甚犯法之事。其他人就不同了,阿德尼知晓,那就是成绮韵知晓了,当然,这里除了蒋易和刘大人,其他人都只知成大老板。齐掌柜闷闷的自罚三杯,坐在那儿心里真不知是何滋味儿。这时孙掌柜对蒋易急声道:“怎的夫人这个时候还不歇息啊?哎哟!我的大掌柜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蒋易深深叹了口气,他苦笑道:“还能如何?既然夫人都知道了,大老板自然会知晓,哎!咱们商议之事虽是有利于北英,但终归是大老板不允的,如今只有二法!其一,就是取消这事儿,免得被大老板追究,但如此一来诸位近年来所耗皆没了回报。其二则是咱们一起将此事继续下去,或许会云开见月,要嘛就是蒋某与诸位一起将前途和身家性命都葬送了……”
诸位听罢,顿时心里一沉,是去寻求那线生机还是退出呢?李锦第一个想明白,他本就财大气粗,当初只是在商行被常贵排挤,而后听信蒋易之言才被拉入伙。如今自己备受弃仇青睐,既然事迹败露,没必要冒着身家性命去赌了。于是,他朝诸位拱手道:“诸位,既然此事已被大老板所知,那李某无法,只好选择大掌柜所言之第一法了,还望诸位见谅!”
有人开头,自然会有紧随其后的。这时,蒋易冷冷的看了李锦一眼,他不待其他人表态,对李锦笑道:“李老板,当初咱们商议此事时,你可是出了三成的力呀!那数十万两银子怎的说不要便不要了?”
李锦看着蒋易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还真有些惧怕,但他还是摇头笑道:“呵呵,大掌柜的,此一时彼一时也,此事要说被灭族那倒未必,但抄家怕是免不了了,李某那些身家,比起这区区数十万来,嘿,不值一提呀!”
“哈哈哈哈……”刘大人一阵大笑,接着饮尽杯中酒,一脸不快的看着李锦道:“李老板财大气粗,自然不把这些银子放在眼力!可咱们这些官儿又如何是好呢?难不成本官以后还得步行去城卫府不成?”
刘大人说的隐晦,但李锦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狠狠咬了咬牙,暗暗沉思起来。若是惹恼了大老板,自己只是其中一人,即便要罚,难道在座这么多人他还要全部抄家不成?若自己单独退出,这里坐着的官儿没一个是好惹的,万一他们真闯出了一线生机,往后自己在北英该如何立足……
其他有退出打算的,见蒋易和刘大人是要执意走第二条道了,亦在心里存了李锦那样的想法。于是,诸人不再有人说退出,而是商议如何应对……
……
亥时初,街上人流已逐渐少去。弃仇一行回到府中,梁杵的手下在府外散去,梁杵则随四人进入府内,并示意门口守卫关上大门。进入前院大厅,阿德尼着四人人坐下,而后问道:“差不多该歇息了,我只问问你们的意见,蒋易这次回来,不先与本夫人知会,还跑去一个不太出名的酒楼摆宴,席中官商,瓦刺人皆有,他到底是何意?”
梁杵已听楚楚将适才马应才一伙所说告诉了他,他率先答道:“回夫人话,蒋易此次回来,要说躲躲藏藏嘛,他又宴请了公子,那夫人定然知晓了!因此属下猜想,他此次回来该是另有要事。适才属下着人去三楼打听了消息,那几个败家……哦,那几位公子,所言属实!如此一来,属下最能想到的,就是蒋易有贰心!”
阿德尼听得俏眉微皱,弃仇则撇了撇嘴,对梁杵的说法不以为然,只是宴请他人而没知会阿德尼,这就是有贰心了?他笑道:“梁先生此言差矣,那蒋先生乃是车马行北线的大总管,无论地位和财势皆非他人可比,他如有贰心,在朵颜的话还说得过去,若说是在北英城嘛,那就有些不切实际了!再说了,他做的是车马行生意,若叛离北英,他将毫无价值,只要北英和威武阻断他的生意,他难道会蠢得去往西域发展?”
“这……”梁杵听得一呆,他只说个这字,竟不知该如何接口。
楚楚这时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蒋先生为人虽颇有缺陷,然对成夫人那是忠心耿耿,即便是北英公刚得领地时的艰难困境,他亦从无怨言,何况此时时局逐渐稳定呢?”
楼儿对这种事儿最没兴趣了,对于怀疑谁,或是要调查谁,让她去便去,但要坐在这议论,那实在是没甚味儿。她亦赞同道:“公子与楚楚之言,婢子亦赞同。”
“……”梁杵彻底无言,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阿德尼,既然反对他的意见,他自然不好着人去查。阿德尼轻拍椅背,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大家便散了吧!此事暂且撂下,容后再议!”
梁杵闻言只好躬身告退,回前院的侍卫大院去了。弃仇看着梁杵的背影,待他离去后,问道:“姨娘,这梁杵是在府上居住么?他到底是何官职?”
阿德尼将头上的粉红头巾拿去,一头金黄秀发让弃仇一阵目眩。她答道:“他乃是姨娘的直系下属,也是府内前院总管。”
弃仇哦了一声,起身道:“看姨娘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孩儿告退!”说罢凑到阿德尼面前,轻吻她的脸颊,她亦回吻。楚楚和楼儿看着他们二人,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弃仇与楼儿往卧房走去,路上,楼儿终于忍不住了,她好奇的轻声道:“公子,适才,你和夫人那是……”
弃仇站定,转过头来看了看一身男装的楼儿,笑道:“怎的?你可是也想那样?嘿,别想歪了,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的礼节,若是你想,我们不妨也……”
楼儿忙跳离弃仇数步,摇手道:“婢子不敢,只是好奇……”
弃仇笑了笑,继续前行,他问道:“我那兄弟小虎呢?他可还好?”
楼儿在后答道:“回公子话,荆公子仍住在别院,白日则在清心阁,静涵姐姐在教他和月儿呢!”
弃仇点了点头,暗想改日去考考那小子……
回到卧房,弃仇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闭目道:“楼儿,今日可要侍寝?”
楼儿在旁悉悉索索的将男装换下,毫不拘谨,她穿上一件薄可见肉的丝裳,秀发自然的披在肩上。她走到弃仇身边,伸出柔荑拉着弃仇,笑道:“公子,还请沐浴过后再歇息!”
弃仇暗想也对,自己好像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洗过澡呢,这时他睁开眼,看着楼儿那透明的衣衫,眼睛一亮,他一脸猪哥像的咽了口唾沫,点头道:“好,好,沐浴!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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