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尼一脸慵懒的靠在躺椅上,旁边还是那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他最喜好的事儿就是来给阿德尼汇报情况,这样就可以看阿德尼那迷人的丰姿了。他悄悄的看了看阿德尼那丰满的玉腿,虽然有裙子相隔,但他还是看得那么津津有味儿。
这时阿德尼说话了,她看着中年男子那闪烁的眼神,暗自不快,她冷声道:“梁杵,公子只是去赴宴,你用得着说这么多吗?若是没甚要事便退下吧!”
名叫梁杵的中年男子听着阿德尼的冷言冷语,却丝毫没有害怕,他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道:“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白将军,常贵,李锦,文风起,商伊灵,这么多宴席公子不去,偏偏选了车马行孙掌柜的,这……”
阿德尼拍了拍躺椅扶手,站起身来冷声道:“行了!还说!赴宴而已,你的人难道没别的事儿做么?下去吧!”
梁杵见阿德尼真生气了,忙躬身见礼退出房去。
阿德尼轻轻叹了口气,暗自气恼这些手下越来越没规矩,但内心又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手下盯着自己看也不是很讨厌……
她摇了摇头,暗想自己怎的会有这样的想法。她闭目轻声道:“楚楚,你那些姐妹还有谁是空闲的?”
楚楚自里间走出,柔声道:“回夫人话,目前只有枫儿和燕儿无要事在身,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阿德尼微微思量了会儿道:“她们俩可有在城内露过面?”
楚楚摇头道:“她们均在碧园内,未曾出过府门。”
阿德尼点头道:“恩,那让枫儿去李锦府上吧,公子要扶他上台,不得不再防一手。”
楚楚疑道:“夫人,李锦府上已安插四人了,还用派枫儿去么?”
阿德尼从茶几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笑道:“那些都是扮成家仆,只能听些小道消息,你让枫儿每晚去李锦卧房上探听消息,这才妥当。”
楚楚点头应是,阿德尼接着道:“至于燕儿,你……”
“咚咚咚……”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叩门声,梁杵在外说道:“夫人,是在下!”
楚楚隐入里间,阿德尼不耐烦的闭上双眼道:“进来吧!”
梁杵进入房内,死死的盯了阿德尼的丰胸一眼,接着恭声道:“夫人,在下刚得新报,原来邀请公子的不是孙掌柜,他只是个托儿,原来是车马行北线大总管蒋易蒋先生相邀。”
阿德尼听得睁开眼疑道:“哦?是他?他不是在朵颜么?怎的回来了?消息可真?”
梁杵点头道:“千真万确,蒋先生在北英的威望那么高,他亲自邀请公子那可是大事儿啊!难怪公子去赴宴,白将军还有商行的人都心服口服了。商胭轩的商老板中途也去了双鹤楼,后来与公子一齐离去,据说是去了商老板府上。”
阿德尼点了点头道:“恩,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杵躬身退出后,阿德尼道:“楚楚,让燕儿立刻去蒋易府上,回了北英城居然还躲躲闪闪,去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楚楚点头应是,躬身离去,阿德尼站起身来,自书桌上拿起一封书信,这是今早朵颜送来的,银绮明日午时将来北英。正在思量该如何款待她时,一个亲兵在门外急声道:“夫人!城外一部族与赵平赵卫长及其下属发生械斗!”
阿德尼闻言赶紧打开门问道:“什么!是哪一族的?有多少人参与械斗?”
亲兵答道:“回夫人,适才守备刘大人已带领五百守备军精兵出城去了,他让小人前来告之夫人!听说闹事的百姓皆是一个部族的,大约有四千余人,赵卫长与其下属只有七十余人,现时不知情况如何。”
阿德尼暗自诧异,四千人的部族啊!旋即冷静的说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亲兵闻言躬身离去。阿德尼关上房门,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叶儿可在?”
“婢子在!”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的冷艳女子出现在阿德尼面前。阿德尼将一块玉牌递给她道:“叶儿,持此玉牌,速去大营找荆大将军,让他领骠骑营人马速速赶往城外塔其族扎住之地!”
叶儿恭身接过玉牌,而后离去。阿德尼亦离开了房间……
……
城外……
赵平与七十余位手下骑着马将一个穿着草原服饰年轻男子围在中间,拔刀看着四周。在他们脚下躺着数具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草原百姓的。周围皆是与那男子穿着同一服饰的草原部族百姓,各个手中都拿着武器,其中一个身形剽悍的老年人朝着赵平用不太标准的汉语愤声道:“大人,请速将我儿放了!你该知道我们塔其人不是好惹的!”
赵平朗声道:“塔其族长,既然你举族迁来我北英城,便该知北英城的规矩!前日他强暴他人妻子,事后被其夫发现,还将其夫打成重伤!这还不是罪么?况且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都承认了!若是你一意要阻挠我们,便是与咱们北英军为敌!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塔其听闻后浑身发抖道:“你胡说!我儿天性善良!怎会做那等事儿?我今日便是倾全族之力,亦要为我儿讨回公道!”
赵平听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塔其!你不懂律法,怎的还要让你的族人也陪你一同送死么?为了一个不成气的儿子,难不成你们部族想反了不成?若是你执迷不悟,等会可别后悔!”
塔其双眼圆睁,他紧了紧手中马刀,也冲动道:“是又如何?茫茫草原,待我取下尔等首级,便离开此地,北英王又能奈我何?”说到这,他用部族语言大吼了几声,接着,近百名青壮年吼着举刀冲向了赵平等人。
赵平对手下喊道:“兄弟们!他们要用车轮战了!他们是为了将这龟儿子救走,咱们便挺到援兵到来!若是挺不住了……”他看着身边一个身材瘦小的亲兵,他拍了拍那亲兵的肩膀道:“大钱,这人你可看好了!若是看兄弟们不行了,便将他杀了!免得以后再祸害良家妇女!”那名叫大钱的士兵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将刀架在了塔其儿子的项上。
数百塔其族人从四面八方冲向赵平等人,众人混战在了一起……
……
城备府外,百余名公府亲兵将阿德尼的马车拱卫在内,后面则是三百城备士兵,众人迅速赶往城外。梁杵一脸严峻的骑着马在车窗边向阿德尼汇报情况,“夫人,赵卫长去塔其族长那儿公然抓走了他的儿子,此举惹怒了塔其族人,于是发生了械斗!刘守备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去了!”
阿德尼叹道:“赵卫长太冲动了,哎!那塔其族长的儿子犯了何罪?”
梁杵答道:“回夫人,此人前日在城外见汉人女子,此女和她相公千里迢迢来到北英城,以卖艺为生。他见此女颇有几份姿色,便诱其入一屋内施暴,而后被其夫发觉,并将其夫殴打至重伤!塔其族长不承认他儿子有罪,是以与赵卫长刀兵相见!”
阿德尼怒道:“哼!如此不服教化,当真是不可理喻!若是放过这等恶人,咱们这北英城还不乱透了!好了,速速赶去吧!”
……
刘守备提着一杆长枪骑在战马上,他身材颇为高大,面上无须。他是二年前奉正德皇帝秘旨,被王守仁秘密调来北英领地的五千边军的千户,而后他自带五百边军精兵任北英城守备,其余人则分别调往其他城市。来到城外,五百人迅速疾驰,路上行人皆慌忙躲闪。待他们赶到了塔其的部族扎住之地时,只见数千人围成一个大圈,圈中一片呐喊之声,但没有听到汉语……刘守备看到这种场面,顿时感到自己的血液沸腾了,他大吼一声:“住手!”带着手下如利刃般插入人群之中……
大钱左手捂着胸口上那支粗糙的箭支,右手的大刀撑着地,刀身尽是鲜血,他的脚边有一颗头颅,那自然是塔其族长儿子的头颅了。大钱艰难的撑着地走到赵平的尸体边,全身再无力气,他跪在赵平身边,用尽最后一口气力轻声道:“大人!小的幸不辱命……”而后带着笑容躺在了赵平身边……
刘守备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大片尸体,紧紧的抓了抓手中长枪,他对着塔其族长大吼一声,“塔其!你可知你将你的族人都推入了火坑!”
塔其看着儿子的头颅,悲声吼道:“火坑?北英王的手下便是这样对待他的子民吗!黄金家族真是看走了眼呐!怎么能相信汉人啊!”接着他指向刘守备道:“我儿子无辜死于你们之手!我便是死也要替他讨回公道!”而后用族语激励着族人。
刘守备怒喝道:“塔其!你可知骠骑营正在来此的路上!若是尔等仍执迷不悟,待会儿可是灭族之灾!塔其,你现在命你的族人放下武器,我可保你的族人安然无恙!”
此言一出,塔其族人中懂汉语的赶紧将刘守备的话告诉旁边的人。塔其一族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塔其族长用族语道:“你们谁要怕了北英军,现在便走!从今以后再也不是我塔其族的人!留下来的,便是草原上的英雄!他们都是侵入草原的豺狼!我们虽然人不多,但是能杀一个是一个!不要忘了,我们是黄金家族的臣子,不是这些豺狼的臣子!”
数千塔其部族男子听完后没有一人退缩,他们脸上皆露出愤恨之色,纷纷握紧了手中武器,怒吼着冲向了刘守备与他的五百精兵……
……
城外五里处,荆佛儿对着五千骠骑营将士道:“兄弟们!咱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打仗了!今日机会来了!赵裨将与几十个弟兄被困于数千暴民之中!咱们一股劲儿冲进去!打出咱骠骑营的威风来!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众人在一阵震撼天地的呼喊声中,骑着马如一条黑龙般冲向了塔其族的扎住地……
……
阿德尼到了,她走出马车,看着眼前的场面,虽然她不是没经历过大战,然这等一面倒的屠杀,她还真是受不了。只见战场上除了近千老弱妇孺和数百伤员,塔其一族中的男丁包括许多小孩子皆已死去。
骠骑营的五千将士与城备军一齐在打扫战场,并将赵平等死去的兄弟尸体装殓起来,另觅地方埋葬。
荆佛儿与刘守备骑着战马,浑身浴血的走到阿德尼面前,当然,那些都是别人的血。荆佛儿大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爽快了!”
刘守备则叹息道:“昨日才见着赵卫长,多好的人呐!嗨!就这么去了……”
荆佛儿拍了拍刘守备的肩膀,安慰道:“大丈夫活在世上,图的便是个痛快!赵兄弟以七十余人对阵数千人,非但没有屈服,还将那塔其之子斩于刀下,兄弟们都会记住的!这才是我骠骑营的兄弟!老刘啊,咱们都是边军出来的,你该知道我老荆手下无孬种!切莫难过!”
阿德尼背过身去深吸数口气,转过身来肃容道:“二位将军,今日之事错是塔其人错在前,只是,你们也太过火了,那些孩子怎的也……”
荆佛儿打断她道:“唉,夫人,刀剑无眼,标下赶来之时他们正与刘守备混战,标下无法,自然是……”
阿德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行了,知道荆将军是无意的。咱们现今要做的便要处理好后事。安抚百姓便由刘守备去做了,而这恶人嘛……”说到这看着荆佛儿。“为了威慑不服教化的草原人,只好委屈荆将军了……”
荆佛儿躬身笑道:“夫人放心,末将省得!”说罢,朝阿德尼和刘守备拱了拱手,径自离去。
……
骠骑营五千将士骑着战马,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鲜血。每人都将长枪上撩,大多数枪头上皆挂着一颗人头,旗手抗着‘北英军骠骑营’的大旗,旗尖上交叉挂着塔其和他儿子的头颅。荆佛儿领头走着,众人似游街般绕着城外新迁来的百姓居所行走,五千将士边走边齐声喊道:“北英骠骑营!谁人能敌!若有不服教化者,必斩刀下!挡我者死!……”说一遍汉语,又说一遍鞑靼语。骠骑营所过之处,四周百姓无论男女老少皆低头听着,胆子大点的则在低声议论。这样的震撼效果确实不错,当初建外城时成绮韵便用这招震慑了新迁来的草原居民。刘守备则领着近千城备军在后面解说塔其和他的族人如何不服教化,使百姓明白他们为何会被灭族。路旁百姓窃窃私语叹道:“啧啧啧,为了个强暴人家妻子的败家子而被灭族,这塔其族长脑子进水了吧?”“是啊是啊,若是我,便用鞭子将那败家子活活抽死!”
汉人百姓自然是拍手叫好,而很多草原百姓则敢怒而不敢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