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起床了……”柔美而磁性的声音,在弃仇耳边响起。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颈部,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楼儿穿着淡蓝色的百褶裙,面带微笑的站在床边。看着楼儿那迷人的俏脸,弃仇隐约记得昨晚的事儿,但又总觉得那是个梦,一个美好的梦……
楼儿为弃仇穿戴好后,又服侍弃仇洗漱,而后拉着他的手来到桌边,轻声道:“婢子有些时候没下厨了,公子请品尝这碗炖猪蹄,若是不满意婢子再做别的……”
弃仇一听猪蹄二字,胃里就一阵不舒服,大清早的吃猪蹄?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含笑坐了下来,将桌上的瓷盅打开,先闻了闻味儿,唔,挺香嘛!色泽也不错。接着用勺子舀了些汤,缓缓送入嘴中。他对楼儿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油而不腻,味道也合口,只是,为什么要大清早的喝猪蹄汤呢?”
楼儿见弃仇把汤喝完了,猪蹄却不吃,摇着弃仇的手臂撒娇道:“公子,你就吃嘛!那汤是次要的,猪蹄才是这汤的精华!”
弃仇见楼儿答非所问,再看那可人儿的娇态,暗自郁闷一番,抓起猪蹄就啃。谁知,入嘴的除了那皮是真正的猪皮,里边竟是浓汁般的液体,甜甜的,味道好极了!他闻了闻,再仔细看了看,到底是什么啊?
楼儿见弃仇疑惑的表情,笑道:“公子,这里边是婢子用蜂蜜与甘草等十二种药材秘制的甜酱,味道如何?”
弃仇吃得满嘴满手都是甜酱,他点头闷声道:“好吃,好吃!”楼儿满心欢喜的端来一盆清水来给弃仇洗手,弃仇赞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嘿,你完了,被我知道了,以后我早膳都要你做了!”
楼儿眨了眨美眸,柔声问道:“婢子当然愿意,那,以后是多久呢?”
弃仇看着楼儿的双眸,摇头道:“不知道,若我只能再活八十年,那这以后便是八十年了!”
楼儿也回望着弃仇,轻声道:“那婢子便做七十九年的早餐给公子吃。”
弃仇笑问道:“那还有一年呢?”
楼儿俏皮的眨了眨眼道:“公子猜呢?猜出来婢子便应公子一个要求。”
弃仇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女孩的心思我可猜不着,呵呵。”接着转移话题道:“常贵那边可有派人来?”
楼儿摇头道:“回公子话,这才卯时过半,时候尚早呢。”接着她自袖中拿出一本精致的小册子,递给弃仇道:“不过适才婢子在旁边小膳房炖汤时,府上的程知客来过,说是昨夜‘商胭轩’的老板商姐姐着人送了名帖过来,请公子巳时末去中城白云巷的‘万福楼’赴宴,说是有事相商。”
弃仇接过名帖打开来,只见帖上字迹工整娟秀,他本以为是多人联名来请的,谁知名帖上只有商伊灵一人的署名,他又想起那紫红发丝的成熟女子来。他暗想,商美人找我做甚呢?她既不是常贵一系,也不是李锦一系……
楼儿见弃仇在思索着什么,便将桌上瓷盅收拾拿走。不一会儿,楼儿回到房内,只见弃仇双手背负,看着窗外的各色花草,在朝阳的呼唤下,渐渐抖掉身上的露珠,开始了新的一天。弃仇对楼儿道:“楼儿,你还记得那‘石月阁’在哪儿么?”
楼儿道:“婢子记得。”
弃仇转身走到书桌边,提起一支毛笔在纸上将自己改制的要点写了下来,而后又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写完后,他将两张纸装进棕色的牛皮信封交给楼儿道:“辰时过后将此信交给杨廷和先生,若是他还未起便等他起来。”
楼儿接过信塞入怀内,接着问道:“那公子今早不出门么?”
弃仇摇头道:“不出了,出去也没甚意思,待到午时直接去赴宴便是。”
楼儿突想起一事,她自弃仇的衣柜下一暗阁内拿出个小盒子来,弃仇一见,原来是昨日李锦所送的礼物。他笑道:“怎的放在我这儿?都说是你的了!”
楼儿将盒子放在书桌上,摇头道:“公子,这份礼着实重了些,您还是看一看吧!”
弃仇笑了笑,将盒子打开,只见最上边是两张万两银票,他将银票拿开,只见小小盒内,放着翡翠和玉制的首饰。他笑道:“这总共也就是两三万两,怎的重了?与他李锦一年所赚相比,也不算太多。”
楼儿将首饰拿开,只见下面是个牛皮小袋,整整齐齐的摆在盒子的最下方。楼儿自小袋中拿出一张纸来,对弃仇苦笑道:“那些算甚?真正的好货便是这张地契了,公子还记得昨日上马车时,您问赵福有甚好玩之处么?他说过一个名为‘锦绣园’的地方,婢子虽未去过,却早已耳闻。据说里边华光绚烂,金碧辉煌,却又不失江南园林的别致,这张地契,就是那儿!”
弃仇哦了一声,将这些东西重新放入小盒之内,对楼儿笑道:“那就将地契收好了,呵呵,不错嘛,有自己的房子了。”
楼儿美眸闪着忧虑之色,对弃仇道:“公子,有句俗话叫‘吃人的嘴短’,若是李锦有甚过分要求,公子可怎么办?”
弃仇冷笑道:“他没资格要求我什么,他送我这些,我扶他坐上长老之位,并给予一些好处便是。难道他还会要求我将你送给他么?”
楼儿眼神复杂的看着弃仇,过了会儿才轻声道:“公子要婢子如何便如何,只要是对公子有利便成!”
弃仇在楼儿的翘臀上轻轻一拍,安慰她道:“本公子可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美人计虽然好用,但我可不用,那不是我的风格。再说了,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还算是夫君么?和禽兽有甚区别之?”
楼儿俏脸升起两朵红晕,她心里听得自是万分愉悦,但嘴上却不依道:“公子欺负人家!”
弃仇拍了拍楼儿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而后拉着她的柔荑,在她耳畔轻声道:“我记得昨夜里是你在欺负我吧?这笔账本公子记下了,待你过门之日定当双倍奉还!”说罢,轻轻的吻了吻楼儿的耳垂。
楼儿被弃仇吻得身体里一阵暖流自上而下,让人心头发颤,那感觉与昨晚何其相似!但回想起弃仇说的那过门二字,她的热情又冷却了下来,她面色凄婉道:“公子以后莫要说那过门二字可好?婢子有甚资格进王府之门?只愿今生在公子身边当一婢子,伺候公子便足矣!”
弃仇看着楼儿的哀伤神色,心中暗叹,古代的尊卑观念如此深入骨髓,当真是让人为之哀叹啊!他拍了拍楼儿的肩膀,点头道:“世俗的观念总会伤及不同的人,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们暂且放下这个话题。待我成为王的时候,我看谁敢……”
楼儿正在自怜自伤时,听到弃仇这话赶紧转过身来捂住弃仇的嘴巴,对他摇了摇头,而后站起身来凑到他耳边用最轻的声音说道:“公子,此话以后切莫乱说!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弃仇听得心里一惊,是啊,自己不是世子,怎能说自己要当王呢?他感激的对楼儿点了点头,笑道:“谢谢,时候差不多了,你这便去吧,午时见。”
楼儿朝弃仇眨了眨眼,妩媚一笑,转身离开房间。
弃仇将门关好,然后和衣躺在床上。他默默回忆这两天的事儿,虽然很多,但除了两个夜晚之外,其他的事儿都能清晰的记得。他在想现在该干什么,天然居现在不用去管,商行的事儿阿德尼已告知成绮韵,现在就看常贵和李锦的表现了。自己现在只接触了商界,而政界和军界基本没接触,要想以后顺利接管北英领地,这些自己都得慢慢接触。至于其他,倒不用急,譬如城市建设,民情,这些都可以在自己有权管的时候再做……
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
巳时末,楼儿回到了弃仇的卧房,她轻摇弃仇的手臂,柔声道:“公子,公子,午时将至,该去赴宴了。”
弃仇哦了一声,坐起身来,他问道:“杨先生可有回信?”
楼儿答道:“回公子话,杨先生看完之后,叩桌叫好,而后让婢子转告公子四个字,良莠不齐。”
弃仇听得一愣,而后陷入了沉思。楼儿见弃仇和衣而睡,外衫已有褶皱,于是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件外衫为他换上。
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一个恭谨的声音响起:“公子安好,小人门房知客程景,适才有五张名帖相继送到,都是指明给公子的。”
楼儿开门拿了名帖递给弃仇,弃仇将名帖一一展开,而后对楼儿苦笑道:“今日午膳可真是太热闹了!”
楼儿看着三张名帖,亦摇头苦笑,只见五张名帖分别是:常贵在中城的‘常记酒楼’,李锦在外城的‘长青楼’,文风起在内城的‘文风阁’,东府卫白将军在外城的‘余韵轩’,车马行孙掌柜在内城的‘双鹤楼’。皆设宴恭候大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