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做什么?”。
呃?这样还不明显吗?小小微怔,她在表现她的体贴啊,她唯一可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朝政上的事儿,她就算是扛着白发神女之名,也无能相助,更不用说那些她压根就不清楚不明白的事儿,更是一头雾水。
她并不相认月龙所言,她有几斤几两,心里有底,无需他人评判。
用力的扯出一抹笑,有些僵硬,她已经尽量的想要自然些,“一整天,你都在忙,一定没有好好吃东西,你是北国尊贵的皇,若是累坏了身子,其他人可怎么办?”。所有的人,全都依赖着他。
他很辛苦,她看得出来。
“累坏?”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字眼,风烈仰天长笑,几不可抑。小小静静的立着,让他笑完,虽然,她无法理解,有什么好笑的。
半晌,他,总算停了笑声,脸上的表情,也稍稍和缓,伸长手,将她拉入怀中,修长的指,轻轻划过她的发,那雪白的发丝,从头至尾,从他的手指划过。丝滑的触感,让他留连。
“你怎么了?”他的模样,让她无措。
“你说的没错”。他的唇,贴进她的耳畔,呼吸,拂上她的颈。小小轻颤,不敢妄动。“我是累了,累坏了,难得你如此体贴,我怎么可以不接受”。他,用的是“我”而非“朕”。这男人,总是以称呼,让人来摸清他的情绪。
当他已北皇的身份开口,听者,誓必要小心了。
如果,他是以风烈的身份开口,还有可缓的余地。
小小稍稍的松了口气,他的模样,似乎比刚才好了些。这就是月龙所说的吗?她——真的起了点点微不足道的作用了吗?
让他的心情,稍稍放宽。
“你——别,别这样”。声音轻颤,不能自己,“先吃东西好不好”。她看到了,门外候着的宫女,手中托盘里装的,正是为他准备的食物。
“哄”的一声,小脸儿红通一片,热烫的犹如那颗急促跳动的心。
“饿了并不一定得吃那些东西”。他,意有所指。
她的小脸,更红了。
废尽了好些力,才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开来,朝着门外的人招了招手,宫女将食物一一摆上桌,不多,两样开喂小菜,两道荤食,一道素食,一道汤,加上一壶热过的上等美酒。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酒香。
正是这股子香味儿,让风烈松了手劲,小小才得以挣脱成功。
布好菜,宫女退下,连挽月也退到外头候着。
宫内,只剩下他们俩个。
他,便由小小亲自己来服伺,进宫的时日并不久,小小也一直跟着月龙学习而已。压根就不大懂宫中的规矩,她不懂宫里伺候人的法子,只懂得用自己的知道方法来伺候他用膳。
如同伺候远在南国,或许此生不会再见的婆婆一般。
唯一的区别,是心里,以往的不甘,与如此的甘愿区别。
她小心亦亦的倒上酒,再将筷递到他的面前。风烈举筷,却一动也不动,“这一次前菜是御厨大力推荐的,不过因为是民间小菜,所以,一直不敢送到你的面前,以前你也一定没有尝过,来,先尝尝看”。
“你也吃”。他道。
碗筷,备了两副。
小小摇头,“不用不用,我早就用过了,而且,这些菜色,我也都尝过了,都很好吃哦”。
她说一样,他吃一样。
可见,他是真的饿了,嘴上不说,胃也开始搞议,不一会,桌上的食物,已经扫了大半,酒也喝了大半壶,算是酒足饭饱了。
“撤下吧”。他道。
小小才开口唤人,宫女们把剩下的东西撤下之后,该休息的回去休息,该轮值的也在轮值,挽月,终是回去休息去了,小小松了口气。
“那个——现在你的心情如何?”。问得,有些小心亦亦。
蓝眸抬起,如平淡无波的水,只是,这水之下,却涌着万千浪花,随时会浮上水面。
“你说呢”。他,反问。
呃——
这种事情可以由着她来说的吗?她当然是希望他是开心的,只是,他看起来不像是很开心哎,难道,她做的还不够。
也是了,他是北皇哎,怎么可能因为一餐饭就开心的呢,心情变好,也没有那么简单,她真笨。
“那要怎么做,你才会更开心一些”。她偷瞄他,他也正在看着她,匆匆的收回视线,不敢再抬头。
薄唇一抿,“为何要让我开心”。低沉的音,犹如夜晚的风,徐徐缓缓—— “月龙说,最近你的心情很不好,满朝文武官员,时时刻刻都心惊胆颤的,他担心,要是吓傻了他们,到时候,有事谁来处理”。她老老实实的将什么都说了。
风烈轻哼一声,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无法抑制的大笑。
久久之后,也无法停下。
那笑声,在这深夜之中,响亮的直击向小小弱小的心灵,她,唯一可以做的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他在笑哎——
这样,算是开心吗?
原来,他要开心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只要说一句话就可以了,只是——她不明白,她刚刚说的这句话,真的有那么好笑吗?她不过是把月龙的目的说也来而已。
大手,突地抚向她的小脸,摆正她的视线,不得不对上他的。
他仍在笑,只是,不如适才的夸张,没有过大的响亮笑声,他的眉眼,透着笑意。
他在摇头,笑着摇头,“方小小,月龙可真是败给你了,把他教给你的事,一点不藏的全都说了出来,可千万别让他知道,那小子,可记恨了”。
呃——
他的意思是说,月龙会怪她?只是因为她说了这样的话?很过份吗?她不觉得啊。
“可是——”。她纳纳的道,想要说些什么。
他,出言打断。
“放心,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的心情好多了,下次他要是再提及此事,不妨直接告诉他,就算北皇心情再恶劣,也不会拿下面的官员开玩笑”。只要他们的行为,不会超过北国法则,他不是个恶君,“也让他知道,他的脖子,短时间内,还能好好的顶着他的小脑袋”。
咦——这话,她要怎么说?
话落,风烈低笑,抱着她,直接起声。
小小惊呼一声,眼中满是不解与凝惑,“你——你——你——”。
“怎么?舌头打结了?来,让朕来看看”。他,凑了上去,这声朕,完全是取笑她才说的。
薄唇印上她的,蓝眸中,亦印着她的影中。
平静的海面,翻起了波浪,一波紧接着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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