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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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难道这伤害不够刻骨铭心、痛彻肺腑么?

    可是我还是没能立即离开这个地方,我像是被掏空了,累得没法动弹。

    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这几天没有人来吵我。无论宋沥、程昱、还是宋盈,连梅香我都很少看到了。整个房子空荡荡,静悄悄的。仿佛只留我一个人。

    我早上起床后就窝在窗台里,然后静静的坐上一整天,天黑得透了就爬下来再挪到床上,继续发呆,不吃东西,也不怎么喝水,就这样双眼炯炯的瞪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我不敢睡觉,困得不行了好容易睡着,也只一会儿功夫就惊叫着坐起身,吓得汗湿重衣。

    全是小时候的事,不是被绑架,就是被逼着爬上一个很高很高的架子,整个人弯成不可思议的弓形,还要顶着一摞碗,又难受,又害怕,又没有别的办法。

    能够从噩梦中惊醒算是好的。

    有时候自己明明知道是梦境,无论如何就是醒不过来。

    就像这绝望没有边际的现实。

    任我如何的挣扎,总也逃不脱、甩不掉。

    。。。。。。

    这天一大早,我到花店买了一大束花,一个人到了敏姨的墓地。

    敏姨,妈妈

    我来看您了。

    您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留我自己在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我好累,我好孤单。

    您说过的,无论小时候受过什么样的苦痛委屈,长大了自己组织一个美满的家庭,也补偿的过了,您还说,让我一定得高兴,您看着我呢。

    我真的想像您说的那样,想找一个人,白首不相离的过一辈子,弥补自己少时的亏心和缺憾。

    我真的想高高兴兴的。

    我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了。

    ......

    妈妈,那个人,他骗了我。

    他为了那些无足重轻的东西欺骗我,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可能甚至讨厌我,他对我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他让我对他情根深种,然后再狠狠的一脚踢开,这是我招惹他的代价。

    当我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并且渐渐没他不行的时候,他却把我扔了。

    可是,即使我知道这一切,我现在还是好难过。想到今后接踵而来的日日夜夜,我不再有他的陪伴,我就郁闷得想要死掉。

    我失去了一切生活的信心、渴望和激情。

    上一次我这副样子是我刚刚脱离苦海、和您一起开始新的生活。那个时候我还有您在身边陪伴,日子虽然难熬,我毕竟闯过去了。

    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要怎麽办呢?

    我该怎么办?

    ......

    我在敏姨墓前一坐几个小时,下午将近黄昏,我才慢吞吞的蹭回去。

    那个地方,那个有他的房子,我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了。

    我以为迎接我的仍然是求之不得的安静清冷。

    没想到热闹非凡。

    彩带,音乐,华服,大大小小包装精致的礼物,满厅的俊男美女,还有正中间的蛋糕,芬芳甜美的三层巨型蛋糕,生日蛋糕。

    是柳伊的生日。她比我大了一岁,确切的说,是一个月零十天。

    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每年这个时候,柳世权都会请很多朋友来家,为他的小公主庆祝生日。我还记得那时我趴在厨房的门上,偷偷的看着柳伊被一群人围在摇曳朦胧的烛光中许愿,然后吹熄那些好美好精致好可爱的小蜡烛,我还记得敏姨会在收拾残局时留下那些小动物造型的蜡烛,悄悄的塞给我,我会开心的藏着,玩儿很长一段时间。

    柳伊今天打扮得犹如神妃仙子,袅袅婷婷在宾客中间穿梭,接受众人的祝福和礼物。

    宋沥坐在沙发里,闲闲的端着一杯酒,只穿着家常的衬衣搭配针织坎肩,却温淡如玉,十足十的贵公子风仪,笑容舒适而恬淡,不时和身边的人交谈几句,视线偶尔和柳伊的相遇时,彼此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

    那笑容在我看来无比刺目。

    我在玄关处呆站了一会儿,所幸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本来想默默地走掉算了,忽然看到柱子后面孤单单的站了一个人。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小盈” ,我站到她身边,轻轻的喊了一声。

    她猛地转头看我,眼中有一簇小小的火苗,亮了一下,但迅速的暗了下去。她就这样目光复杂的盯了我一会儿,回身欲走。

    我牵住她的袖子,“小盈,你都不要理我么?”

    宋盈站住沉默了一会儿,背对着我意志消沉的说:“我不知道。

    伊伊姐早同我讲过,我只是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那我呢?你以为我是愿意的么?”我疲惫不堪的反问,“这全是拜你哥所赐!”

    她慢慢的转头看着我,那眼神又哀痛,又憎恶,又嫉妒,又同情,“我也明白不能怪你,可是,你知道我对他......我没有办法面对你,面对你们!对不起......”,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失魂落魄的呆了一会儿,缓缓地出了客厅走到花园里,歪身坐在长椅上,怔怔的对着喷泉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站到我旁边,遮出一方阴影。

    彼时我的神志不知飘到哪里,只是下意识的仰起脸,眯着眼睛看他。

    他微低着头看我,然后伸出一只手、用手心捞起我的下巴,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他说:“两个多月而已,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哦 ̄

    “原来是你啊,天天,”我虚虚的挤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