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发上躺着,宋沥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只手无意识的轻轻摩挲我的脸,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熠熠闪光的眼睛。
我舒服了很多,常年氤氲在我心里的一口闷气,随着我的倾吐渐渐的散开,“所以,我这条命是敏姨给的,为她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宋沥慢吞吞的开口,声音微微沙哑,“你现在,还恨他们么?”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坦白的说:“恨的”。
“可是没见到范金璇之前,我真的没打算见他们,我只想这辈子好好的报答敏姨,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我慢慢的探出手去,摸到他脸上,“其实,若不是范金璇用敏姨要挟我,我根本不会答应她,我真的不想见到他们,你相信么?”
宋沥没有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覆下脸来,气息慢慢靠近,嘴唇盖在我的眼睑上,然后辗转向下,脸颊,脖颈,锁骨,再蜿蜒向上,最后吻在我唇上。
他的吻强势又霸道,似乎包含千言万语。
我伸过双臂环抱住他的肩膀,软软的承受着他的索取和倾诉,不知不觉,一滴泪顺着我的眼角滑下。
他察觉到了,身体一僵。慢慢的凑上去吸去那滴泪,然后一路舔允着,吻到我的眼角。“别哭”,他的声音里有不可错认的、浓浓的怜惜。
我吸了吸鼻子,笑了一下,“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抱着我的头,轻轻的叹息:“可怜的小傻瓜。”
这样呆了一会儿,天慢慢放亮。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把我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到我身上。又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亲,“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下周我在T岛有个会,你和我一起,去散散心。”
我点点头,忽然间有了睡意。这两天觉得空荡荡的心现在仿佛又被填上了东西,好像又有了依靠似的。
我慢慢的阖上眼,居然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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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岛是热带有名的陆游胜地。尤其以澄澈碧蓝的海水和细若白盐的沙滩出名。
宋沥只用了半天就解决了公事,带我住进海边雅洁别致、充满异域风情的旅店小屋,畅快淋漓的玩耍了四天。
我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出来玩过,这四天里,我没有一丝丝的忧愁烦恼,把一切的身前身后事都抛到九霄云外。
这是我最最明媚、最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宛如置身天堂。
我站在礁石上,脚下的海水清澈可喜,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中婀娜的水草和斑斓明亮、游来游去的小鱼;远一点,海水碧蓝明净,像水洗出的一整块软玉,又仿佛把天空装在里面;更远些,海水变成蓝紫色,倒有几分小盈那条晚礼服的调调儿,明艳的紫和冷冽的蓝交织融合,那颜色沉郁而不暗哑,澄澈而不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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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上搭了一条木桥通向海天深处,大概三四十米的样子,尽头是一处凉棚,只放了两把摇椅、一只矮桌和一只小小的木架。桌上摆放着精致茶器。木架上有几本书籍和一支望远镜。躺在这里,嗅着微微带着咸味的空气,享受着情人手指一般温柔的海风。看一会儿书,累了再看看海景,四周都是海,你可以幻想自己在海中央。心情是慵懒而闲适的,仿佛时间停驻。
在这样的世外仙境中,拥有这样的心情,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事需要你去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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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我游泳,等我刚刚自己游了一会儿,他忽然从水里钻出来,把我整个人抱住孩子气的笑,“看我捉住了,一条美人鱼 ̄” ;
我带着墨镜看他在海里冲浪,然后等他夹着滑板回来时乱七八糟的鼓掌,轻佻的对他吹口哨;
我们互相擦防晒霜,在沙滩上晒太阳。我让他看穿着火辣的热带美女,他一本正经的说:“原来你喜欢那件比基尼,回去穿给我看…” ;我偷偷欣赏肌肉彪悍的帅哥,他发现了就敲我的头,或者干脆攫过我的脸恶狠狠的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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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一只胖胖的椰子,看着躺在一边日光浴的他,叼起吸管嘬了一口,凉沁沁、甜丝丝,好喝得不得了。
他忽然冲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到他身边,我趴伏在他跟前,“什么事?”
他揉揉我被晒得干蓬蓬的短发,唇角带了一丝笑,“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又没人理你,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实在太诡异了。”
我嘟起嘴,低头瞄到一旁矮桌上的冰饮,嘿嘿笑道:“我就笑这个…”一把抓过杯子,一股脑儿都泼到他身上,同时飞快地躲到一边。
他呆呆的看着胸前的冰块,再慢慢的抬头看像我,脸上露出十分少见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微微的摇头,略带惋惜的叹息道:“真调皮,我再放过你就说不过去了。”
我笑得弯下腰,眼前忽的一花,他已经冲我跑过来。
我“啊”的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他哪里容得我躲开,一下子将我扑倒在沙滩上,“胆子大了哈,我还真不信治不了你了。”
我胡乱的躲着,笑着,叫着,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按住我,笑道:“真是个傻妞,都被追了,还紧紧地抱着这个不放呢!”
我刚刚反应过来,可不是么,双手还牢牢地抱着那椰子,自己也呵呵笑起来:“好像你是为了抢这个才追我的。”
他双手扶在椰子上,眼里满满的笑意,低声道:“那让我尝尝吧。”
“你喝啊!”我把椰子推向他。
他毫不客气地接过去,顺手扔在一边,一下子吻在我唇角,“我说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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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他租了一条游艇带我出海,开到不知什么地方就停下来。我躺在顶舱上,满眼都是天空,前后左右都是,撑得我眼睛都痛了。蓝天明净得像刚刚被水洗出来,白云大朵大朵的,不可思议的洁白,无可想象的柔软。
宋沥在下面摆弄烧烤,没一会儿就喊:“好了,可以吃了。快下来。”
吃过饭我坐在船边钓鱼,双腿垂在外面,悠闲的晃来晃去。他拿了一本书看,不时和我闲聊几句,然后嘴里叼着烟从后面环过我的肩连我的手和鱼竿一起握住,“想什么呢?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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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一起参加篝火晚会,我穿了一条草裙,抹胸上缀满鲜花,耳边也别了大大的一朵。吃着烤肉,看着奔放的热带女郎们妖娆的扭动。他的眼睛里亮亮的,那里面有熊熊的篝火、有高大的椰子树、还有女郎们舞动的身影。
我恶狠狠的把鸡翅膀的骨头吐出来,爬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个,我也会跳,我跳得比她们好。”,我站起身,举高双臂,微微做了一个扭跨的动作,“你是想我在这儿跳,还是回去?”
周围居然响起口哨声和嘘声。
他眼波一黯,迅速的跳起来,一把揽过我的腰,拖着我往回走,“当然回去,才不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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