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她天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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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河道逆流看上去,黄浊色的河水一排排的冲击过来,高低各不同,低者也有约二三十厘米,高者约有半米以上,前浪未尽,后浪叠上,共振作用撞的更高,惊得有种让你本能的回避的感觉,有时直接击在船帮上,撞击的翠花四散开去,弄得渡船人一脸的水,却也没人在意。

    这是在宽阔的河道里,河水平缓,河浪平稳,但是,那一股股的浪水坚实有力,就如乔峰的“降龙十八掌”,股股袭来,暗藏雄浑的力道,难以抵挡。我想,这就是人们把黄河比喻为母亲河的另外一层意思了,她不仅仅是养育了千万儿女,她的性格还坚韧刚强,永不弯曲!不容任何人欺辱!

    头顶烈日,脚下黄水,浪花不时溅到灵儿喜悦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这为十二岁的姑娘自有一番美态,眼睛大大的,嘴角微翘,皮肤白嫩,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们回过头来,顺河水向下游看去,带着泥土气息的黄河河水顺流而下,也如来时就这样一排排的走了,奔向渤海,一去不返,誓不回头。难怪孔夫子叹曰:逝者如斯夫。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我们到达了黄河对岸,登上这边的黄河大坝,眼前的情景,让人顿生感叹。这里的河坝更宽更坚实,比那边的要牢固十倍不止,全是青条石砌就,泥土结实,树木茂盛,隔几十米还有专门的亭子有专人管理。

    站在大坝上远方看去,不禁心惊,远处的村庄民宅依稀可见,我们仿佛置身在半空中。

    “落差这么大吗?”灵儿半张着嘴,问道。

    “是啊,黄河素有地上河之称,”我给灵儿解释道:“你两边比较一下,大坝这边足有四五十米深,河这边才有二十来米,河水深度也就是十几米,一计算就知道了,明白了吧?”

    “好家伙,这么个地上河啊。”灵儿看到实景,兴奋得道:“光在书本上猜想,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的,这次跟着你来,对了。”

    “哈哈,那我问你,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故意考她。

    “我不知道啊,”灵儿摇摇头,又拍拍小脑瓜:“你是老师啊,你给我讲讲。”

    “行,让你明白明白,”我拉着她的手,指着黄河道:“黄河为什么是黄色的,你已经知道了,是河水冲刷黄土高原上的黄土形成的,这黄土毕竟比水沉啊,在水流缓慢的地方就沉寂下来,多少年下来,黄河底渐渐淤积,越来越高。”

    “奥,明白了,听说每年还有清理淤泥的。”灵儿恍然大悟。

    “是啊,而这边呢,却不会增高,两边就必然形成了落差,”我转过身,指着民居村落道:“这里的村庄你看着低啊,实际上,你还不知道呢,越往前走越低。”

    “是吗?”灵儿吃惊的道,又说:“这么看来,这黄河大坝不牢固不行啊。”

    “对了,”我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历来有一种说法,就是黄河大坝上的土,宁添一掀不偷一勺,就是这个道理。”

    “是得增土不能去土!”灵儿感叹着,摇摇头道:“很危险啊。”

    “说得对极了,”我说:“你知道吗?抗日战争时期,蒋介石节节败退,国民党的15万军队竟然挡不住土肥源的2万日军,就炸开了口子,妄想阻挡日本鬼子,那时河坝才炸开四米宽,河水就一泻千里,淹没了44个县,1000万人受灾,80万人死亡!淤泥造成许多良田7年无法耕种。”

    “这么厉害啊。”想必灵儿也学过这段,叹息着:“蒋介石最终也没能阻挡失败的命运。”

    “是啊,这说明这边黄河大坝的重要性,关乎着上亿人的性命。”我拽拽灵儿的手,把她从历史中拉回来:“行了,不早了,咱们回去了。”

    “我要横渡黄河!”灵儿突然挣脱我的手,大喊道。

    我一怔,过年时,霞儿也这样说过,这姐俩还真有相似之处。

    “胡说,胡思乱想,你看看水急浪大,怎么横渡?”我大声斥责她。

    “我就要到水里去,我要洗黄河澡。”灵儿的执着,许多地方和霞儿一样,只是比霞儿柔细,不那么闯实。

    “别胡说了,你可只是说来看黄河的,没说洗黄河澡,”我一本正经的道:“可不能食言啊?”

    灵儿立即变了脸色,拉着我的胳膊,嬉皮笑脸的说:“华哥哥,亲哥哥,求你了,让我下水吧。”

    我被她的模样逗乐了,用手指猛刮一下她的鼻子,打趣的道:“掉水里,我可不救,别喊我。”

    “华哥哥,你让我下去了,”灵儿很聪颖,一点就透,快活得道:“这就下吗?从哪里?”

    我看到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甚是喜爱,却一把拉住她道:“不是这里,先回去。”

    “在哪里?”灵儿急切的心情一刻也不能等待。

    “灵儿听话,”我抓住她的手,一边往渡船方向走,一边说道:“到河那边,有一段和黄河相通的天然河,那里风平浪静的,适合游泳,我带你去。”

    “好。”灵儿欢快的走着。

    我们在黄河大坝的小摊上吃罢饭,到达天然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

    所谓天然河,其实是山洪冲刷而成的泄洪道,它向上直通深山,每段河道都建有水库,供沿岸居民灌溉,当雨季上游洪水泛滥时,水库盛不了,就适当放水,洪水就顺势流入黄河,黄河水势大时,河水倒灌就上涨,这样缓解黄河压力。这里的河水,想比黄河要清澈得多,河底是由上游冲刷下来的碎石组成的,夏日周围村庄的人们晚饭后基本都来这里洗澡纳凉。

    我领着灵儿找了个我以前常来的地方,这里水深约一米多,周围有树荫遮挡,太阳不能直晒,是最洗澡的佳场所。

    “到了,你下去吧。”我指指河水,对灵儿说道。又没带游泳衣,我想灵儿必定是看看就算了。

    “行。”谁知灵儿答应得很痛快,“呼啦”脱掉了外面的连衣裙,只留下小背心和内裤,“噗通”跳进了河水里。

    倒弄了我个尴尬万分,我不得不配这丫头的豪爽和大方,这一点比霞儿强,似乎和李叔的性格相仿。

    灵儿钻进水里,又呼啦一下,路出水面,招呼道:“华哥哥,来啊,好清凉的,真舒服。”

    “你自己洗吧,我给你观敌瞭阵。”我可不下去和这丫头胡闹。

    “哈哈,这么保守吗?”灵儿大喊道:“我是你妹妹,我是小孩,你怕什么啊?”

    “你洗吧,我什么也不怕。”我不顾灵儿的呼喊,找块清洁石块坐下。

    可当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却不见了灵儿,河水面静静的毫无人影,“啊?”我大吃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灵儿,你跑哪儿去了?”

    只见水面忽的窜起,灵儿露出了大半个头,颤颤的声音传来:“救命!”离着岸边七八米远,忽的沉了下去。

    “啊?”我哪还犹豫,三下五除二脱掉短褂长裤,冲着她露头的地方划去。

    我连跑带划,十几秒便赶到了,来不及细算不到一米五深灵儿怎么会沉下去,立即探下身子用手寻找,却促不及防,呼啦啦,水花四溅,灵儿整个地站了起来。

    “哈哈哈,”灵儿边用手呼啦着脸上的水,边哈哈大笑:“不用怕,我会游泳,没事的。”

    “臭丫头,吓死我了,”我被灵儿的情绪所感染,来了兴致,却故意装出斥责的样子。

    “打水仗吧,华哥哥,好久没玩水了。”

    “好啊,看谁厉害。”我答应着,我还是比较喜欢小女孩子的,欢快喜人,像花朵一般,于是开始和她嬉闹。

    李家这姊妹三个各有特点,老大玉儿天生体质弱,娇柔无限,稍嫌内向,就她那身体想外向也活跃不起来;霞儿是活力四射,天生外向型的,风风火火的,一股子冲劲,想让她安静的呆着几乎不可能;灵儿的性格介于老大和老二之间,不乏玉儿的文静细腻,也不少霞儿的冲劲,与人交往起来,既有自己的见解意志又能体贴别人理解别人。

    人们都是天生喜欢玩水,可能是灵儿好久没在水里嬉戏了,玩得很尽兴,很快乐,太阳将要西落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得离开,回到了我家。自这天后,灵儿几乎每天都要缠着我来戏水玩耍,

    我家里的房间约有七十个平米,两室两厅,在省城也算是大房子了,但确实无法和李家相比,我父母一间卧室,另一间卧室是我的,春节霞儿来时,她住在卧室,我睡在客厅沙发上,这次灵儿来了,我便和上次一样,安排她睡卧室,可是这丫头说什么也不愿意,声称自己是小屁孩,占面积小,睡沙发合适,执拗了半天,还是依了她。

    一天下来,又坐火车,有坐渡船,我感觉很疲乏,父母睡下后,给灵儿铺好单子,不到十点,我也躺在了卧室的凉席上。迷迷糊糊正要进入梦乡,却感到有个人一下子跳上床来,躺在了我身边。我知道是灵儿,含糊着说:“别闹了,灵儿,很累,睡觉吧。”

    “我害怕,我要和你一起睡。”灵儿嘟囔着,不起身。

    “天太热,两人睡在一起不舒服,快回去吧。”我推推她,假装生气的样子:“不听话,明天送你走。”

    “我不,我害怕,我就睡在这里。”灵儿执拗着说。

    “一派胡言,在家里,你也是自己一个房间,有什么害怕的?”我一下子坐起来,声音中透出了不耐烦。

    “华哥哥,外面树有声音,哗啦啦的,好像有人在走动,吓死人了。”灵儿和霞儿的不同就在这里,看情景不好,能随时改变策略,瞬间改成央求了,笑嘻嘻的道:“求你了,华哥哥,我绝对不影响你,我还可以给你扇扇子。”

    我哭笑不得,看着她天真青春的神态,无奈的说道:“随你吧,真不该带你来。”

    “嘿嘿,”看我不再赶她走,灵儿胜利的伸伸舌头,挤挤眼,拿起芭蕉大蒲扇,给我扇风。

    我只好起来,把单人床调整一下,靠墙边塞上单子,让灵儿在里面,我睡在外面挡着。确实累了,不一会儿,灵儿便睡着了,看着她酣甜的睡姿,我微微放心,也沉沉的睡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