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儿却转移了话题,答非所问的道:“这次自学考试,你还没辅导我呢,忘了吗?”
“没忘啊,还不是你自己忙啊。”我猜不透霞儿究竟想些什么,回答道:“那就从明天开始吧?”
“好的,明天礼拜天,辅导一天吧。”霞儿精神好转,劲头十足的说。
这次是霞儿自学考试的最后四门,包括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外国文学作品选、写作、教育学,还是四月下旬考试。我按照以前的思路,开始了对霞儿的最后一次学习辅导,只是这次换了地方,不在李家了,改到了我的校舍,在这里我们两个人都很方便,认真学习、嬉戏打闹都没人管没人约束,学习恋爱两不误。更让我放松的是少了玉儿的纠缠,自从那次事件后,我很少去李家了,总感觉怪怪的,常常自付这样下去会害了玉儿、霞儿和我,只有暗地里祈祷有哪位小伙赶快相中玉儿,早早的恋爱、早早的结婚,少去这说不清的烦恼。霞儿岂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她也是担着几分心,既可怜自己的亲姐姐,又担心自己的恋人,实在无能为力,夹在中间若有想不到的事,哭都来不及。
这次学习自考,对霞儿来说确实不容易,且不说课程难易,光时间上就很难自己把握了。开不完的会、讲不完的话,还有各种活动,百事缠身,上任之初白天事情多,随着工作的开展,晚上的时间也不属于我两了,常常晚八点才能回来。好在霞儿身体好、精力旺盛,永远活力四射,往往要学到十二点,早上六点钟必定起床,七点必定去上班,团总支书记也属于厂里的中层领导干部,这模范带头作用是必须的,何况霞儿还在党员预备期内。
多亏了老师教得好,当然学生也卖力,当自学考试发放成绩时,才觉得后怕,霞儿的四门课程堪堪及格,均在六十至六十五之间,实属万幸,都不像是我教的学生了。
中文专业的好处还在于不用实习,霞儿在当年六月下旬就拿到了大专文凭,属于大专毕业生了,也就是在这个月里,霞儿的党员预备期如期转正了,简直是双喜临门。
至于说到霞儿的党员预备期转正,是意料之中的事,这几个月来,霞儿熟悉了团内政工工作,各项团的制度措施活动,组织开展的有声有色,深受团市委、厂领导和广大团员的好评;但是无论何时,工厂最大的任务还是生产,在搞好团的工作的基础上,老厂长逐渐给霞儿增加了生产任务,就是靠在几个车间主抓突击性任务,风风火火的霞儿为生产任务的完成立下了汗马功劳,她的“让我先上”式的管理才能得到了完全展示,威信越来越高。
就在正式转为党员不久,正赶上文凭热,提拔干部首先重文凭,霞儿的大专文凭起了作用,厂长给霞儿挂了个厂长助理的职务,霞儿一跃成了厂级干部。
霞儿是越来越忙,面临暑假我却要闲下来了,不几日,我就要回老家探亲了,于是,我在晚上来到了几个月没上门的李家。
今天还真巧,都在家里。霞儿和李叔交谈着时事,大概是管理技巧之类的吧;芳姨和灵儿玩着翻绳游戏,玉儿在静静的看着电视。
“华哥哥,你来了,我想你啊。”灵儿看到我,蹦跳着过来,拉着我,亲热得了不得。
“你来了,”霞儿站起身,对我点点头示意坐在她身旁,那种故作沉稳的官架子正在逐渐养成,和我有了一种距离感,也许是有外人在的习惯吧。
芳姨含笑给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玉儿扭过身来点点头。
“年轻人,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李叔这大干部,首先关心的仍然是工作,“听说你的班还不错,在级部是第一名?”
“还行吧,”我回答道,喝了口水说:“我就是个合理引导,主要是学生干部做得好。”
“行,谦虚使人进步,不错。”李叔来了话题,旁若无人的说道:“年轻人,我看好你和霞儿,有前途。”
霞儿已不自觉的揽住了我的胳膊,恢复了少女的柔情、率真。灵儿眼睛不错神的盯着我。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最终还是你们的,”李叔引用了毛主席的话,一本正经的说完,又叹息道:“我老了,我明年可能就要离岗了,年轻人,看你们的了。”
“别伤感了,”芳姨笑着说:“明天,霞儿的姑奶奶从乡下过来,老家就这么一门亲亲了,对她姊妹仨很亲的,你也过来玩玩吧,一块吃顿饭。”
“嗯,”我答应着,看着霞儿又说道:“放暑假了,我后天回老家。”
“啊?”霞儿一愣,随即黯然说:“你回家,我没法陪你了。”
“我还知道你忙,不用你陪,我自己回去,过年时你再回去吧。”我劝慰着霞儿,这位制衣厂的大忙人,不可能有时间了。
“不是,厂里派我去市委党校学习,三个月的时间,这种学习不能请假的。”霞儿感觉不好意思,低声说。
“这有什么?年轻人还能天天在一块吗?”李叔果断的说:“党校学习是提干的准备,不能耽误。”
“就是啊,你不学习也不能专门请假跟我回去啊。”我笑笑,拍拍霞儿肩膀,温柔的说:“学校和工厂不一样的,过年时再回去吧。”
“我有时间!”一旁的灵儿举起手来,脆生道:“我去。”
大家哈哈大笑,芳姨说道:“你在家里学习吧,到处乱闯什么?”
“什么啊?”灵儿打断芳姨,站起来对着我说:“华哥哥,这可是你答应了的,不能反悔。我要去看黄河!”
“是啊,我都想起来了,”一旁的玉儿被灵儿的话语吸引过来,小声说道:“我记得,是春节回来的时候,霞儿大赞黄河,是立华许的诺。”
于是,大家都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当时说着玩的,小屁孩一个人不能去。”霞儿故作大人样,沉着脸说。
“是啊,谁照顾你啊?不行。”芳姨拉着灵儿的手,温声说:“你长大了后,自己去嘛。”
“不行,”灵儿一甩芳姨的手,冲着我道:“我就是暑假去,谁叫你答应的,说话就得算话!”眼中含着泪,甚是可怜。
“我说行,”李叔这公证人说话了,相当权威:“年轻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说话算话,我同意。”
“爸爸万岁!”灵儿欢呼雀跃,不顾眼中的泪留下来,拉起我,说道:“华哥哥,你放心,我自己照顾自己,后天叫着我。”
芳姨瞪一眼李叔,没说什么,我看看霞儿,霞儿笑着说:“去就去吧,开开眼界总是好的,”又对灵儿吩咐道:“可是有任务的,看了黄河,回来必须写文章。”
“好了,”灵儿兴奋地答道,这时她什么条件也会答应的。
我携带者灵儿如期凌晨出发,伴随着她一路清脆的笑声,九时许就到了我家,还没等喘口气,灵儿便迫切的央求我来到了黄河大坝。
美丽的夏季染绿了黄河大坝,蒸腾的黄河又是一番光景,深蓝的天空中飘着像棉花似的白云,炎炎烈日让人酷暑难奈,站在黄河大坝上,围堤上枝繁叶茂遮住了炎炎烈日,突然间微风吹过让人偶尔感觉到了夏日的一丝清凉,看着远处碧波荡漾的河水,似乎一下子清凉了许多。碧蓝的天空和一眼望不到边的河水相互映衬,云彩和河水相互变换着不同的姿态,仿佛让人身临到了两个不同的奇妙世界,分外美丽。
“好美啊,”灵儿惊呼道,拉着我的手,来回跑着,“这就是黄河吗?那水真是黄的啊?”在大坝上兴奋地跳着脚。
“走,坐船去,远见不如近看。”我望着快乐的灵儿,心情也变轻松愉悦起来。
渡船码头是需要再往下走的,在大约下游百十米处,这里河道慢慢宽阔了起来,远处暗黄色的河水在夏日清风的陪伴下平缓流淌,河水中不时会出现一个个小小的旋涡夹杂着枯枝冲向下游。
码头显然是临时性的,从坚实的石砌岸边形成了一条小路,近水处用枣木架子探进河道十几米就成了,供渡船靠岸,供人们上下船。
七月的黄河还不到汛期,河水不满石坝的三分之一,料想到了秋季,上游的雨水灌入黄河,就是汛期来了,那时的河水要涨到石坝的半腰了。几年来,北方旱情严重,往日浩浩荡荡的黄河气势已是很难见到了。
灵儿首次见到黄河,又将要坐渡船,十分兴奋,快乐之中又夹杂着几分恐慌,紧紧地攥住我的手不放,还一边催促着:“快走啊。”
“好的,”我也使劲抓住灵儿的手,生怕出现意外,当然黄河岸边的人,对于黄河实在熟悉不过了,也只有生手才会小心翼翼的,既欣喜又担心,尤其是走临时踏板时,都颤巍巍的。那踏板长约六七米,宽才不到半米,一般是两三根,空挡处望下去便是河水,头次光临的人,难免心惊胆战。
这里的渡船非常简陋,长约二十米,宽约七八米,船板稍洼,船边一圈护栏,实际上只渡行人、自行车、板车之类,个别人员不足时,偶尔也渡拖拉机等机动车辆。
船员大约四五人的样子,却不是那种摇浆划撸的方式,从船中央传来声音不算大的轰鸣声,是马达在工作,表明不是靠人力了而也用上了机械化,一般是柴油机。
我和灵儿选择了个左泫船边位置,我还是用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她另一只手伸出去,撩及河水,兴奋得道:“哈哈,我触到黄河了。”捧起一把放到眼前:“真是黄色的啊。”
渡船缓缓地驶向对岸,却不是真的横渡黄河,大约成四十度的角度斜向上游。
“怎么回事啊?不是横渡吗?”灵儿瞬间感觉到了,诧异的问我。
“傻丫头,黄河水是流动的啊,”我自鸣得意,讲解道:“你要到上初中时才能学到,作用在渡船上的力有两个,一个马达直行的力,一个是河水的横切力,两个里的合力就成了斜向下游了,所以,马大的力必须斜向上,才能到达对岸。”
“奥,我明白了,还真是处处有学问呢。”灵儿的手在河水中岁渡船上下颠簸流淌。
“你看河面,灵儿,”船到了黄河中心,我指着河水对灵儿说。
“啊,黄河水浪打浪,”灵儿惊讶得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