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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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紧张,不管成不成,朕都感谢你!”刘华用干净丝巾给黄仵作擦了擦汗,轻声说到。

    刘华读书时学过生理卫生课,以前在部队时官兵自己杀猪、杀牛,所以不怕血肉模糊的内脏;黄仵作长期和尸体打交道,也没事;净慈师太杀过人,两名御医见过不少死人,所以都强忍着胃液翻滚,没有呕吐;只有那名稳婆“啊”的一声,昏倒在地,害得葛钱孙给她扎了半天针……

    刘华递过上一把消过毒的剪刀,对黄仵作说道:“用剪刀慢慢剪开子宫,伸手入内,抓住胎儿慢慢拉了出来……”

    终于,黄仵作小心翼翼地取出胎儿,手紧张得簌簌发抖。这也难怪,在现代,这剖腹产只是普通外科手术,一般的医院都能做,但在古代,那可是闻所未闻的。虽然三国的神医华佗发明了麻沸散,但他死后这麻药也就失传了。由于没有麻药、输血技术和抗生素,在古代进行这种外科手术那是不可想象的,不说流血和伤口感染发炎,单单是剧烈疼痛就足以让病人因疼痛性休克而死亡。没有发明麻药之前,欧洲动手术都是将病人用木棍敲昏,常常是手术还没动,病人先被敲死了。

    “恭喜万岁爷,是个公主!”黄仵作将胎儿递给刚刚被御医用银针扎醒的稳婆,刘华仔细一看是个女婴,满脸皱纹,眼睛慢慢睁开,惊奇地看着母体外的新世界。

    那稳婆看到也速儿血古隆冬的内脏,又吓得全身发抖,好在产妇生小孩死掉的事情她见得多了,还算见多识广,这次没有再昏倒,赶紧接过孩子,剪断脐带扎好,倒提着婴儿在小屁股上一拍,哇的一声,那婴儿大哭起来。随后,稳婆用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帮新生儿清洗身体……

    “生了!”门外前来探望的文武百官和侍卫,听见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不禁欢呼雀跃。可刘华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看着手术台上面色更加苍白的也速儿,心中一阵悸痛:“下面怎么办,速儿能不能救得活?唉,先缝上吧,看速儿的造化了!”

    在刘华的指导下,黄仵作先把手伸进子宫,将胎盘等组织取干净,察看没有残留之后,接过刘华递过来的穿好羊肠线的缝合针,细心地从里到外进行缝合。黄仵作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以前解剖完尸体都会进行缝合,所以他缝得很细心,把切开的地方都缝得漂漂亮亮:先缝合子宫的肌层、第二层和外层,然后缝合腹膜,接着缝腹直肌鞘,最后缝合皮肤外层切口。

    缝好后,也速儿仍然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也不动,向她额头输送真气的净慈师太因为耗时太长,也显得很疲惫。刘华感到自己的眼泪又要下来了,他抱着已经包裹好的哇哇直哭的小女儿,无力地坐在地板上,用脸贴着婴儿的小脑袋,默默地哭泣。

    “扑通扑通”薛将仕、葛钱孙、黄仵作跪在刘华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请陛下开恩,卑职愿意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只求饶过我等性命,我们上有老下有小……”

    “三位请起,速儿虽然生死未卜,但你们已经尽力了,朕不会怪罪你们的!”刘华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三人起来。

    “陛下,我们知道您不会迁怒卑职等人……我们说的是刚才窥视了皇后凤体的事,只要我们没了眼睛、舌头,就不算对皇后的亵渎,也保证不会传出去了……”薛将仕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作为以前宋国的御医,他和葛钱孙知道皇后、皇妃的玉体都是帝王的禁脔,容不得别人侵犯,虽然给刘华的皇后、皇妃看了一年病,这个蒙古皇帝没有汉人皇帝那么多忌讳,没像宋国大内那样扯上丝幔、搞“悬丝诊脉”,但刚才自己这几个男人看过了皇后的下身私处,这恐怕逃不了被灭口的命运。所以三人在刘华发呆的时候,偷偷一合计,决定自残,留下性命。

    “原来你们担心的是这个,长生天把人造成这个样子,就是让人看的,只要你们心中没有邪念,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后霖贵妃、琦贵妃如果难产,你们三个还得像今天一样陪在朕身边。”刘华本来忧郁的心情,差点被三人逗笑了,心想:“后世的妇产科医生,差不多都是男人,广大妇女同胞还不是照样裸露下身。唉,古代人的观念确实太封建了……”

    “谢陛下宽容,微臣等人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薛将仕等人拼命磕头谢恩。

    “哦,这位仵作,你尊姓大名?哪里人氏?解剖技术高超,以前师从何人?”刘华注意到黄仵作四十来岁年纪,身材中等,四方脑袋,小小的眼睛,鹰钩鼻子,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卑职叫黄之敏,江西贵溪人氏,从小父母双亡,流落到福建建阳,被在建阳养老的恩师宋慈公收养,并收为关门弟子……”黄仵作躬身回禀道。

    “宋慈?哪个宋慈?是不是曾经担任过宋国提刑官的宋慈、宋惠父?”刘华询问道。

    宋慈(1186―1249),字惠父,南宋福建建阳人,法医学家。少受业于同邑“考亭高第”吴稚门下,受朱熹的考亭学派(又称闽学)影响很深。南宋宁宗嘉定十年(1217)进士,历任主簿、县令、通判兼摄郡事。嘉熙六年(1239),升提点广东刑狱,后又移任江西提点刑狱兼知赣州。淳佑年间,除直秘阁,提点湖南刑狱并兼大使行府参议官,协助湖南安抚大使陈处理大使行府一切军政要务。宋慈居官清廉刚正,体恤民情,不畏权豪,决事果断。20余年官宦生涯中,大部分时间与刑狱方面有关,深知“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认为检验乃是整个案件“死生出入之权舆,直枉屈伸之机括”,因而对于狱案总是审之又审,“不敢生一毫慢易心”。发现吏仵奸巧欺侮,则亟予驳正;若疑信未决,必反复深思,决不率然而行。认真审慎的实践,得出一条重要经验,“狱情之失,多起于发端之差;定验之误,皆原于历试之浅”,于是博采近世所传诸书如《内恕录》、《折狱龟鉴》等数家,荟萃厘正,参以自己的实际经验,总为一编,名曰《洗冤集录》,刊于湖南宪治,供省内检验官吏参考,以指导狱事的检验,达到“洗冤泽物”的目的。宋慈死后,理宗为表彰他的功绩,曾为其御书墓门。其挚友刘克庄(后村)在墓志铭中赞他“奉使四路,皆司臬事,听讼清明,决事刚果,抚善良甚恩,临豪滑甚威,属部官吏以至穷闾委巷,深山幽谷之民,咸若有一宋提刑之临其前。”他于1247年写成了世界上最早的法医学专著《洗冤集录》,清同治六年,这本书传入西方,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对推动世界法医学的发展起到极为深远的影响,宋慈因此被西方人称作“法医学之父”。

    中国大陆和香港都拍摄过描写宋慈断案的电视剧《大宋提刑官》和《洗冤录》。刘华之所以知道宋慈,就是看过胖子欧阳震华演的《洗冤录1、2》

    “陛下所说的正是恩师!”黄之敏恭敬地回答道。

    “你恩师多大年纪了,身体还好吗?”刘华想到司法部缺少干才,准备拉拢他师徒。

    “陛下,恩师已于11年前过世了……”黄之敏哽咽地说道。

    “唉,好人不长命呀”刘华叹息道,随后问黄之敏:“那你是如何到重庆的?”

    “回陛下,卑职去年在宋国看到陛下的《招贤令》,因为仵作这一行地位低贱,卑职原以为可以到重庆混个别的差使,谁知还是干起了老本行……”黄之敏不好意思地说。

    在古代,仵作属72行之一,称“仵作行”,是旧时官府检验命案死尸的人,相当于是古代的法医。由于检查尸体是件很辛苦的事,而且古代的封建思想严重,因此一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由贱民或奴隶检查尸体并向官员报告情况。因之,仵作要懂许多专业知识,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知道何处经络受伤便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便出现什么症状,判断越准确,对破案越有帮助。所以,仵作几乎都靠名师传授。认真负责的仵作,检验尸体极其详细,从毛发到指甲,决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具尸体总要翻来复去地勘查,寻找可疑之处。那些已腐烂的尸体,高明的仵作也有办法验证,甚至根据枯骨的颜色来判断当初中的何种毒药。

    仵作在古代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仵作的儿子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潮汕人骂孩子手脚多、乱动东西,说是“仵作脚手”,也是基于这方面。后来,许多潮汕人把殓尸工也称为“仵作”,那范围便扩大了。旧上海把收路尸和验尸者叫做“仵作”,是社会中最低贱和下流的行当。上海方言中把“下贱、下流”称作“下作”,下作者也被讲作“下作胚”,疑“下作”是“仵作”之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