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体委大院儿,武术队的郑老师老远就看见了我。郑老师的表情非常吃惊,“张祥?你怎么胖成了这样?”我自己也照过镜子,这段时间确实是胖得不成样子。看自己的手就明白了,手背胖有关节部位出来窝了。
郑老师叹了口气,“当初给你对行考查的时候,你父母都不胖啊。你怎么能胖成这样子。行了,你先去那边吧,十分钟后咱们在操场北边集合。”
我看见操场就有种想跑的冲动,我冲刺到操场北边。哈!贾力,许亮,。。。。。。。整个队里以前我们那一批人全来啦。还有几个陌生面孔,是今年新来的。
十分钟后,郑老师过来喊我们排队站好。点了一下名,然后,简单讲了一下今年暑假我们需要学习的项目:
新来的,要学习各种基础动作,包括弓步,马步,歇步等各种步法,以及正踢,前踢,侧踢侧踹,里合腿,外摆腿,等各腿法。前边的完成以后,要学习五步拳,少年规定套路,长拳一路二路,如果有进展,适当学习器械。
老队员,今年要参加一次市内的儿童组和少年组的选拔比赛和一次省内儿童组和少年组的业余表演赛。比赛项目包括了,少年规定套路,长拳,自选动作表演,以及对练,器械类包括了刀枪剑棍双匕首以及器械对练省内比赛因为是在青岛举行,需要我们学生自费,这个,今天中午回家和各自父母商量一下。
最后,着重点了我的名。“张祥!你看你这一年,你胖成什么样儿了?从明天开始,不管你有没有课,早晨五点半,我在这里等你!你每天要在我的监督下,跑完五千米!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啦!”
“大声!”
“听明白啦!”
“再大声!我听不见!”
“报告教练!我听明白啦!”
郑老师向后退一步,“好!我们开始做准备活动!”
我的暑期武术班,正式开始了。自此开始,我每天早晨重复着五千米,然后,再参加日常训练。一三五,我参加武术班,二四六,我参加美术班。但无论是星期几,我都要来跑完五千米,顺便,郑老师还要给我开一点小灶,比如上重量,以及各种体能训练。我的食谱,也改变了。郑老师和我老爹协商以后,再也不允许我吃拉面以及油条一类的东西,每天我回到家吃的是鸡蛋加蔬菜,菜里的油也开始少了。主食由山东人习惯的馒头大饼改为米饭。
因为是长身体的年纪,所以,适当给我吃一点瘦肉。我拼命的训练,为得,就是能够参加青岛的那场比赛!
第二天,我去了美术学习班。美术班已经开班一天了,有一些小学生和中学生在文化馆的教室分了班。或许会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参加这么多班。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爱好,因为我实在没有精力,如果有,我愿意再报小提琴班,因为那是我老爹的特长,我也想会。
美术班和武术班的曲别就是,武术班的孩子们充满了野性,几乎没他们不敢干的事情。美术班的孩子们,充满了想像力,几乎没他们不敢想的事情。
我,界于两者之间,没我不敢想的,没我不敢干的。
我背着画板,提着我的工具包,那时候,我们县城还没见过现在那么精美的画具箱。所以,我的画笔全都放在一个简单的包里。那包,就是大人们去菜市场买菜时用的包。
分了两个组,小学组,初中组。因为高中的都在学校跟老师画,所以,没有高中组。
我到初中组看了一圈儿,有四个是我们学校的同学。他们见了我,都高兴的和我招手,其中一个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子。
他们正在画六面体,还处在黑白灰五个调的基础阶段。我在他们边上坐下,看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的作品。给我们班那个女孩子指了一下,“这个地方,阴影部份画得太死,要和物体之间留有一个光线的反射面。”
一句话,说得前边的几个同学也都回头用惊讶的表情看我。教我们西洋画的,是文化馆的馆长马老师。教我们国画的,是侯老师。我很乐,他们两个加一起,叫马猴。
我边上一班那个男同学跟我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徐雪峰,大雪的雪,不是上学的学。”我说我叫张祥。边上另一个女孩子回头扶了下眼镜,长得很清秀,但动作跟男孩子似的,很有个性的短发,“我叫毛小毛。”这名字,我差点喷了。她见我在强忍着笑,拿小刀和我开玩笑,“敢笑出来我捅死你。”
我更想笑了,这时候马老师过来叫我。“张祥,来吧,给你个最高待遇,安排个单独的教室。”我到了另一座教室里,实际就是办公室改出来的。
边上放了一个台灯,一张小桌子,有各种盆盆罐罐。
马老师给我摆好静物,“张祥,先复习下简单的静物素描,三个小时内完成。画完以后,如果我认为可以了,你后天来的时候,开始画水粉。”
我一听水粉就头疼然后屁眼儿发紧,那颜料贵得咬人!一瓶水粉颜料就三块五。可以用小装的,可是哪够你反复练习用?而且那个白粉颜料,那简直就是在吃。我爹妈那点工资,我操!但也没办法,非得学,你能怎么样?
中午回家,老爹已经准备好钱了。“祥子,今天上午我去过文化馆。你们马老师说叫你学水粉,我给你这二百块钱。你自己去买吧,节约着花。今年暑假除了再给你零用钱和你如果去青岛比赛的钱,其他的钱别再问我要。”这老头儿可真黑,跟我玩儿摊牌游戏,二百块钱,算算也差不多,是紧张了些,节约点儿还够用。
中午吃完饭,我没睡午觉,去了书画社,买了需要用的颜料。普蓝,白粉,普黄,大红。这四种是必备的,用得多,所以,直接买了大瓶。然后,又回忆着静物的颜色,自己挑选了几样小支的。
一共花去了十八块钱。我又去百货公司,买了一套充电电池,花掉了十七块钱。这样,我可以大胆的听佳佳送给我的随身听了。我可以一边画画,一边听歌。
因为马老师直接把画室钥匙给了我,我没再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画室。雪峰,小毛和我们班的陈小姝都还没开始画,在楼道里玩儿。见我来了,雪峰和小毛迎上来问我,“祥子,你以前就来过啊?”陈小姝白了一眼,“他在咱们学校画画是名人,你们不知道啊?”
有人从后边一下蒙住我的眼睛,我使劲挣扎。她就说不松手,非要我猜。以前只有佳佳和我才这样,而且,我能在第一时间猜出是她。但现在,我实在不知道是谁。
等她松开手,我才知道,是金娣。她用着不太熟练的方言问我,“佳佳姐姐怎么没来?”
我告诉她佳佳已经去青岛了,她哦了一声,表情有些失落。“祥子哥哥,我们这个舞蹈班一个人我也不认识。我来和你们学画画吧?”我真的是有些感觉恶心,一直佳佳叫我祥子哥,那种感觉,太亲切。可她叫我祥子哥哥,而且还有点那种港台剧的音调,我有多恶心。可大家已经一起玩儿这么久了,我要学着习惯。
我带他们去我画画的教室,他们看了一下我上午画的那幅静物。个个赞叹不已。可他们懂什么,我这幅明显画灰了,时间长了不画画,我不下敢下笔,好几处地方应该黑下去的没黑下去。下午改一下这一张,我还得再重新画一张,不达到马老师的要求,我不能画水粉。
整个学习期间,天似乎永远是睛的。无数次反复的听着陈百强的《一生何求》,自己在画室画着画。心中有可以挂念的人,偶尔会想到她,自己不自觉的笑笑。
下午,我从窗户看见那个金娣,竟然真的去了隔壁教室。还透着窗户和我摆了摆手。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