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睡不着,拿着漫画看了一会儿。有点事情想解决,穿上短裤,去厕所。门关着,佳佳在里边喊,“等会儿!我洗澡!”
妈呀!要命了!我憋坏了!我赶紧去老爹屋里拿了手纸,冲向屋外。小区有个公厕,我往那边冲。
。。。。。。
等我回来,镇华已经到楼下了。镇华看见我过来,老远就喊,“祥子,这一段时间,我被你们害惨了!”
我到边上,和镇华上楼。佳佳正在用吹风机吹头发,镇华跟着去了我的小屋里。我收拾着床铺,问镇华,“我们怎么害你了?”镇华一脚蹬在我屁股上,把我蹬在床上,跳上来骑着我,“我X你们这群王八蛋,我爹就快要疯了,你们知道吗?我那天带个熊猫眼回家,差点让他把我杀了。”我一下把镇华翻到床上,“这事儿,咱们不能和海伟那小子算了!”镇华使劲点点头,“对!不能这么算了,我们要搞死他!要往死里整!”
我又重新收拾床,“咱们难道要揍他?别了吧,打架多没劲,要整得他无话可说才行!”刚刚说完,佳佳到我屋里来,“镇华,你又要和我祥子哥出去打架?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儿?打架有劲吗?上次挨得还不够?”
镇华嘿嘿笑着,拍拍佳佳的肩膀,“小丫头,男人的世界,你是不懂滴!再说了,我们哪有说要打架?”佳佳撅着嘴,“我就是听你们说打架了!祥子哥,你要是敢打架,小心我再告诉张叔!”
我回头坐在床上,“真没,我们是想整整海伟!但不是要打他。”
佳佳用质疑的眼光看看我们,“真的?”
“真的!”
镇华跑外边屋里坐沙发上,我去洗脸。洗着脸,佳佳说下面条吃。镇华紧跟着喊,“给我下一碗,我也要吃,我偷着爬墙出来的。我爹不让我出来,我听说刚子有好事儿,我急坏了,就跑出来了。”
佳佳下完面条,我们三个正吃着,有人敲门。佳佳回头把门打开,金娣。镇华嘴着叼着一串面条,向上翻着眼,用拿筷子的手朝金娣打招呼。金娣笑着和镇华摆摆手。我叫金娣随便坐,镇华咽下去问我,“这是谁?”
我没等咽下去,金娣就站起来笑着说,“我叫金娣。”刚刚说完,就听见刚子在楼下喊我,我在后阳台叫他上来。佳佳把门打开,刚子一进来,金娣甜甜的叫了一声,“刚子哥哥!”
。。。。。。镇华一听刚子哥哥这四个字,嘴里含着面条笑喷了。面条从鼻孔里喷了出来一根,眼泪,那是哗哗滴。
镇华咳嗽着,跑洗刷间洗脸,一边洗,一边朝外边骂刚子。刚子嘿嘿笑着,呀和!这小子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衬衣啊,可那扣子怎么全系着?刚子傻笑着,“我哥去接海英去了,一会儿就过来。”
佳佳抱着碗去刷碗,镇华洗完脸出来逗佳佳,“楚佳,你真抠门儿,刚才我怎么看见祥子碗里有两个鸡蛋?我碗里怎么只有一个?”佳佳白了他一眼,“我碗里三个鸡蛋,你没看见?就是只给你吃一个,还得拿钱!两块钱,拿来!”
“祥子!”东子在楼下喊了,我在后阳台叫他上来,结果一看,怎么就他自己?东子叫我们下去。
下楼之前,我把刚子拉住,给他把领子上的扣解开两个,叫他把袖口解开,挽起来。
下楼,佳佳问东子海英怎么没来。东子好像有点沮丧,“佳佳,你先和金娣在家,我和祥子他们想出去有点事儿。”佳佳担心的看着我们,“你们可不许打架!”东子看看佳佳,“放心,我们不是去打架。”
可佳佳还是很不放心的看着我们,我拍拍她脑袋,“放心吧,打架的话我就回来。”我推出自行车,跟着东子他们走了。佳佳在后边还在狂喊,“祥子哥,不能打架!”
我们跟着东子,问东子怎么了。东子一边骑自行车,一边说,“海英昨天晚上被她爸爸打了,我们昨天晚上在她家门口聊天,让她邻居看见了。”镇华问他,“那咱们去是怎么着?”东子喊,“妈的,今天早晨我去,他爸爸把她吊起来打。”
海英的爸爸是在我们县的一个机械厂上班的。她爸爸妈妈都是从农村来的。县城那时候,农村人的意识,还都挺封建的。自己的女儿十五岁就在街上和男孩子拉着手,肯定会有一些大嘴婆喷粪。纯纯的恋爱,在他们眼里,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那些大嘴婆,一天到晚上在院儿里摇个蒲扇,满嘴离不开东家长西家短的,好像别人应该怎么过,都关她们的死活似的。最可恨的是,最边竟然还有些老爷们儿。
谁家闺女谈个对相,他们的嘴就管不住了,“唉哟,那老谁家的小谁,谈个男朋友,都没工作。”其实他们那些大粪嘴,他们不明白,人家男朋友是做生意的,一天就挣他们一年的。过得比他们算计着生活费过的日子要强百倍。“哎哟,那小谁家的孩子,才十几呀?就谈对相,早恋!我们家那谁,今年都二十八了,都不知道谈个对相。”操!我不禁想到这里想骂一句,操!你们家孩子二十八岁发育不健全,别人家孩子就都发育不健全了?
我们到了海英家的家属院。东子连自行车都不放了,扔地上就往楼上跑。回头和我们说,一会儿我喊你们,你们就上来。
我们三个把自行车都放好,就听楼道里传来一阵狂骂。我一回头赶紧往楼上跑,海英爸爸正在拿跟棍子打东子。海英在屋里的地上坐着,就只穿着小背心的小内裤。海英妈在里边跪地上哭着。
海英爸爸一看见我们上来,拿棍子指着我们,“怎么?还他妈找人来了?反了你们是不是?”楼道里的邻居有几个探出头来,从楼梯上往下看。好像已经看了一段时间了。
我的火一下窜上来了,冲到楼上边,揪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头发,二话没说把他摔楼下去了。镇华也上来踹他,“你看你妈比哪!”那中年男人捂着头朝我们求饶,我看了镇华一眼,镇华领会了意思,“滚!”楼道里的人一下都没了,就还有一个小青年儿在那里站着看。
我抬手指那小青年的脸,那小青年走下来。把我手按下去,“兄弟,性子太急了。”然后走下边,“王叔,谁不是从年轻走过来的?这么打我英子妹,你打给谁看呢?”海英爸刚才被我们镇到了,他没想到我们真敢动手打人。那小青年接着说,“你从昨天晚上打,今天早晨又打,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你干嘛呢?咱院儿里那些臭娘们儿放的屁,你值当得去听吗?”
东子扶着墙站起来,手好像有点变形。刚子拉起来一看,突然嗷的一声,把衬衣一下撕了,抓着海英爸爸的头发狂打起来。我们都没反应,已经打了好几拳了,海英疯了似的冲出来踢刚子。东子也喊刚子叫刚子停下,我和镇华冲上去拉他,刚子就跟头猛兽似的,任我们打,任我们拉,说什么也不放。
一边打,刚子一边哭喊着,“你妈个逼的,我哥的手断了!你妈逼。。。。。。”东子朝我们喊,“起来!”
东子一把抓住刚子,使劲踹了一脚,大喊一声,“住手!”
刚子呜呜的哭着,松开了手,海英爸爸一脸的血。海英娘一看,晕倒了。
唉,本来挺好一个星期天。真是乱七八糟的,这弄的什么事?
佳佳不放心,骑着金娣的自行车带着金娣又来找海英。想看看我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可一到楼道里,一看,我们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了。
海英爸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挨了刚子一顿打,就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看见佳佳,又指着佳佳骂,“你们这一群小骚货,你们他妈的才多大就学着勾引男人了,你们快去卖,快去当婊子算了!”海英本来扶着她娘,给她娘掐着人中,听她爸开始不讲理了,上去就想抽她爸耳光。没等她过来,我暴怒了。
你骂谁打谁,我都和你讲理,你要敢骂佳佳,我他妈的杀了你!我跳起来,一脚把海英爸踹了楼道里去,从楼道里堆东西的地方拿了块砖头跳了下去。东子他们好像也疯了,那小青年,“叔,你得挨着了。”说完又退回去,继续看热闹。
海英想上来拉我们,东子一把把她推后边,“滚你妈的!”
没出一分钟,海英爸就告饶了。佳佳在边上疯了似的拉我们,“祥子哥,住手!别打了!”
我把佳佳甩一边,狠狠的踹了海英爸一脚,“你妈逼的给我记住,你骂我们,你打东子打海英,打你老婆,都不管我们事。你妈逼的你敢骂我妹,我他妈的一天来找你一次。我学不上了,我也弄死你!”
佳佳从来没见我发过这么大火,吓呆了。我回头看了东子一眼,东子受伤的那只手悬在半空。我又踩着海英爸的脑袋,“今天,我们打你的,你想告,你随时可以告我们。但你把东子的胳膊打折了,我们要告,你等着坐牢好了!你要么就赶紧和东子去医院,要么,咱们直接报警?我们最多是不上学了!”
海英爸躺地上,小声说,“我,我和你们,去医院。”
到了医院,我们守着。东子去做了一个X射线,是脱臼。刚子陪着东子去了治疗室,一会儿打着石膏出来了。医生给开了一些药,刚子和海英爸去取了药。又去医生那里,医生说叫东子一个月以后再去复查。
我们一群人走到医院门前。海英看看我们,东子上去,指着海英爸的鼻子,“你要是敢再动海英一下,我可以不活了。”海英看了东子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她爸爸回去了。
镇华坏笑着,“你们,你们这一群流氓,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是吧?”佳佳气得踢了镇华一脚,“哪次有你,肯定要打架,还说我祥子哥。”
我们也没什么心情玩儿了,我喊了一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佳佳,咱们回家!”
刚子骑在自行车上,一只手扶着东子另一辆自行车。东子坐在后座上。镇华看见,又叫东子坐他车子上走了。
我带着佳佳,金娣在后边跟着,一个劲儿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也懒得回答,各自回家。
事情,好像是结束了。
下午,下了一场大雨。金娣打着伞来我们家玩儿,真郁闷,我真不愿意看见她那咱夸张的表情。我躲进我屋里躺床上看漫画,佳佳也愁,斜了我一眼。
我是非常喜欢画画的,我喜欢看一段时间漫画,闭上眼睛,天马行空。老爹给我买了一盘磁带,我把录音机抱我屋里,是张雨生的《大海》专辑。
多梦的岁月
云在飘风在追
年少的梦在天空聚会
大声笑几行泪
陪过那多梦的岁月
高声唱抖掉成长后的尘灰
昨日的朋友今天在何处高飞
今夜你想谁梦中干一杯
友情的酒岁月路上不醉不归
那些梦那些虹我们都伴过
别让知交零落天涯
别让曾经走过的路变成海角
今夜你想谁,有没有人陪
等那一双久违的手再握一回
当风云再聚会,当雪花纷飞
让那些梦海阔天空
让那些歌走出心中再唱一回
我静静的听着,拿着那张写着歌词的纸。我想起了张雨生的那部电影《七匹狼》。
我,佳佳,镇华,东子,刚子,海英,金娣。如果我们能够真正的变成七匹狼,自由洒脱脱的奔跑在草源上那该多好?我们不受任何世俗的影响,自然的去面对一切。
我爬起来,打着伞出门。我想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七匹狼》主题曲的磁带,可是我逛遍了全县城卖碰带的商店。老板们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七匹狼》?谁唱的?”
直到最后一个店,老板又问,“《七匹狼》?谁唱的?”我彻底崩溃了,回头说,“张祥唱的,你们这里连张祥的磁带都没有啊?电视上都播了。”
胖老板吃惊的问我,“张祥,是吧?”我点点头,老板朝他老婆喊,“记本子上,张祥,下次进货进他的磁带!”
我打着伞偷笑着走了。
夜,一潭潭积水泛出一圈圈昏黄的光线。天已经睛了,夜空泛着点点星光,我坐在楼顶上。佳佳也跟着爬上来,“祥子哥,在看什么呢?”
我,怎么好说我在想我外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