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本站公告

    晚上,镇华打来电话,叫我去他家玩儿,但不许带着佳佳。我不知道这小子想搞什么。佳佳在电话一旁撅着嘴,“镇华个不要脸的,为什么不让我去嘛!”

    我嘿嘿笑着,“他不让你去,肯定有不让你去的道理。”

    佳佳指指嘴,我问怎么了?她笑笑,“我让你看看撅成什么样了!”

    晚上,我和老爹请假。骑自行车去了镇华家,镇华自己在家。东子和刚子还没有来。镇华神秘兮兮的说,“东子和刚子去打场,他家打完,第三家是我家的。咱们先去我家的养猪场!给你看个好东西!”

    我不知道这小子又想糗什么猴子。我把自行车扔他家里,和他一起去了河边。他家的养猪圈在河边上,离老远就闻着那味道受不了。

    到了猪圈,猪圈的门口亮着个半死不活的灯泡。镇华打开大铁门,我们进去。睡觉的屋里和一个猪圈开着灯。我很奇怪那猪圈为什么开着灯。走过去一看,胖胖的一头猪躺在那里。

    镇华走到我边上,拍拍我肩膀,“这猪快生了,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值班。生了我就去叫我爹娘来,一会儿东子他们来了,咱们去下河去。”

    虽然还没有入伏,但是,下河这种事,我是不会拒绝的。我们两个去屋里下象棋,等着东子和刚子来。

    下完一盘,第二盘才支完守卒马,刚子和东子就来了。刚子大叫着,“祥子!我X你!你割完麦子没事儿了,我们又跟着去打场,差点累死。你家没地,你真舒坦!”

    东子拿着毛巾,跑水管上冲了个澡,刚子跟着,也过去冲了一下。镇华跑出来喊,“你们真牛比!一会儿去下河,给我家省点水费行不行?”东子端起盆水泼了过来,我和镇华一下跳开。镇华用边上的铁锨锄起一坨猪大便。东子大喊着,“大爷!我投降!”

    我们四个,又到屋里打麻将玩儿。镇华这地方,除了味道不好闻,他什么玩儿的都有。打一圈,镇华就去看看猪。打到第三圈的时候,镇华出去了。

    一会儿在外边大喊,“快来!生了,生了!”

    我笑着,“镇华,你老婆生了?闺女还是儿子?”

    镇华回头说,“X,到时候,我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咱可都定亲!别瞎扯淡!”

    我朝他屁股踢一脚,“谁和你家订亲。”

    镇华进去把小猪崽拿出来,我们都有点蒙,问他,“你拿出来干什么?”

    镇华坏笑着,在那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不像人。

    镇华拿着去水管冲掉胎盘,回头和我们说,“都说广东人吃乳猪,今天晚上咱们吃个更嫩的!一会儿烤了它。”

    我不由的背上发凉,这小子太黑了!东子接着就说,“你爹娘知道,不杀了你才怪!”刚子擦了下鼻子,“肯定很嫩!”东子踢了刚子一脚,“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镇华冲完了,把小猪崽给东子,东子不拿。镇华又给了刚子,“你们先去河边等我们!我去叫我爹娘过来。”

    我们出了养猪场,东子和我在后边走着,刚子在前边。东子朝刚子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要是镇华爹知道了,咱兄弟俩在村里成什么了?”刚子回头看看我们,“哪能?肯定不知道!”

    东子上去就想踢刚子,被我一把拉了回来。东子朝刚子喊,“你瞎长了和我一张脸!”刚子才不在乎,继续走着。

    到了河边,刚子想看看那猪还活着没。我和东子想下河,把衣服脱了,放河边,跳下去了。刚子在上边看着那小猪。

    过了有二十分钟,镇华骑自行车来了。挂着一个方便袋,后边还放着根铁条。我和东子游上去,看他想怎么弄法。

    镇华推了刚子一把,就知道想吃,不知道弄点柴禾来?然后,把小猪塞方便袋里,两个人去抬柴禾去了。

    东子和我继续去游泳,一会儿看见他们两个生起火来。我们又上去,镇华拿了把刀,想分开那小猪的肚子。我是连杀鸡都不敢的,别说刚刚下生的小猪,他就想动刀。

    镇华把猪放在地上,“猪啊猪,你别怪!你是人间一盘菜!早死早脱生!等你大了再挨那一刀,比现在还痛苦!”

    崩溃!这话他跟谁学的?

    才要动刀,我和东子同时喊了出来,“唉!我X!别动!我们去河里,你再动,别让我们看见!”我和东子到了河里,听见一声稚嫩的惨叫。刚子在边上喊,“这小猪还有这么多血?”我和东子差点背过气儿去。

    我和东子游累了,在离他们有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浅滩。我们在那里躺着休息,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骂,“镇华!妈XXXX的!那头小猪呢?”我和东子赶紧回头去看,是镇华爹,巧的是刚子去捡柴禾去了。

    我和东子趴在岸边看着。镇华爹的脸,在篝火底下,显得格外狰狞。“啪!”镇华被抽了一个耳光。镇华爹喊道,“你个馋嘴的东西!这一头小猪仔能卖多少钱知道吗?”

    我看着镇华那可怜的小身影都想哭。这小子今天又要被打个半死了。镇华爹气得踢了他两脚,低头看看那小猪。表情突然有点改变,踢了镇华一脚,“拿下来!再烤就糊了!”

    我和东子在岸边,强忍着笑。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镇华爹从小猪崽上撕下一块肉,吃了一口。

    镇华在边上委屈着,从方便袋里拿出包东西,“爹沾上点儿酱还好吃。”

    镇华最终被老爹带走了,不知道他哪天才能出狱!唉,兄弟,走好!我们声援你!

    我和东子兄弟两个约好第二天去西山水库玩儿。当然,那个小跟屁虫知道了,也非得跟着去。真无奈,东子兄弟两个从小没去过游泳池,一向裸泳。这次,太可怜了,他们两个被逼着花十块钱,买了两条游泳裤。这十块钱,可是他们兄弟两个一个月的口粮。为此,这两个小子把我按在桌子上,非要我把我老爹的好烟给他们偷出一盒来。

    为了表示慰问,我把老爹茶几上招待客人装逼用的半盒软中华给偷了出来。

    哥俩高兴的把我抱起来扔了起来,“我操!祥子,你家太有钱了!”

    “操!有钱我怎么还这么穷?穿着跟螃蟹似的破布鞋,人家都穿声乐了,我他妈的连双双星都没有。”

    刚子叼着烟说,“布鞋养脚,你爹是怕你不张了,才不让你穿那太空鞋的。”

    东子鄙视的看着刚子,“你瞎长得跟我一个脸了。那叫旅游鞋,懂吗?还太空鞋!”

    刚子委屈的说,“那不是头年你还告诉我祥子冬天穿的那双叫太空鞋吗?”

    东子吸了口烟说,“今年夏天,咱们去工地干活去。说什么也得挣双火车头(军警靴,因为头像火车头,得名)穿!什么破双星,咱不稀得穿!咱要穿就穿火车头!那鞋三百多哪!买双星能买一箱!”

    其实,我们那时候说的双星,并不是现在的这种旅游鞋。而是那种薄底的排球鞋。

    等了半个小时,佳佳还没出来。我在外边大声喊她,她也不答应。我又过去敲门,她眯着眼睛给开了门,只穿着小背心和一条内裤。我一看,把东子兄弟两个往外一推,赶紧进去把门关上。

    “你穿成什么样子,你疯啦!快穿上衣服!”

    佳佳倒头又躺在床上,“祥子哥,我头疼。”

    以前我一说难受,老爹总是摸下我的头是不是很烫。我顺手摸了一下佳佳的脑门儿,靠!这丫头发烧了!我赶紧叫她穿衣服,她却老是在那里说胡话。乱七八糟的,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也没别人,干脆,我给她穿衣服吧。我把她的衣服给找出来,一边给她穿,一边很猥琐的看见了她正在发育的**。但没有多想,好不容易给她提上裤子,却找不到她的腰带在哪。(后来才知道,她穿的那个紧身的舞蹈裤根本不用腰带)

    我背着她,问她钥匙在哪,她也不说。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把她家门给从里边带上。背着她就跑了,一出门东子兄弟两个问我怎么了。我说她生病了,赶紧去医院。

    东子和刚子到楼后边推自行车,我背着她先跑着。我们住第九排楼,第一排楼前边儿,有个卫生室。我一路狂奔过去,到卫生室,医生还以为她摔着了。一问才知道她发烧。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四十度半。测体温的时候,捏着她的脉搏号了下脉,然后又拿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脏。医生看完体温后,问:“她父母呢?”我说上班呢。

    医生说,“在我这里不行,赶紧送前边的县医院去。她好像心脏有问题,赶紧,去前边县医院,先做心电图,你们三个,有一个去给他父母打电话的。叫他父母回来。”

    我背着她出门,见边上的小卖部有个三轮车,我说了一下。那个小卖部的人也熟悉我,就借给我了。靠,为什么我以前不会骑自行车的时候会骑三轮车,现在却不会了?小卖部的老板说,你推着走吧。会骑两轮以后,再骑三轮要学一段时间才会。

    我赶紧跳下来推着三轮车跑。到了医院,巧得很,值班的是我们前楼的阿姨。不知道名字,但都熟悉。她赶紧把我让到里边一个急诊床上,我和她说我去给佳佳妈打电话。然后我就赶紧出来了,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才发现身上根本没有钱。东子掏出那半盒中华扔店里,那个老板一看,很高兴的接受了。

    我又进去,前楼那个阿姨问我,“她病多久了?”

    我擦了把汗,“不知道,今天早晨八点的时候打电话还好好的,我们在楼下等了她一段时间,她没出来。我敲门,她给我开了门,就躺床上,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正说着,心电图出来了。什么什么轴右倾还是什么着,我没听明白,也听不懂。那个阿姨拿着圆规又比划了一下,和我说,“幸亏你发现的早。她这是急性心肌炎,应该是病毒性的。在医院打两天针就好了。带钱了吗?”

    我说没带,那个阿姨就先帮佳佳办了住院手续,叫我把她再背到三楼病房里。

    把佳佳安顿好,我下楼去等楚姨。她已经到了,问我佳佳怎么回事。我指了指急诊室那个阿姨说,“这个阿姨帮办的住院手续,你过去问她吧。我先上楼看着佳佳。在三楼九号病房。”

    我上了楼,护士正在给佳佳放病历卡。问谁是家属,我说我是。护士看了我一眼,“去一楼药房拿药,然后塞给我个单子。”

    我去一楼找到佳佳妈,楚姨正在听那个阿姨说佳佳的病情。我说阿姨,拿药。楚姨把手包塞给我,说里边有钱,让我直接拿着包过去。

    我去拿好药,到了三楼,一转弯才发现东子兄弟两个在拐弯那里蹲着等我呢。他们我上来,站起来说,“祥子,我们先走了。今天看样子你是去不成了。”我答应了一声,才要说点什么,他们推着我,赶紧过去吧。

    我把药给护士,然后去病房坐在佳佳身边,等护士来给她打针。

    佳佳醒了,脸色煞白,声音跟蚊子似的,“祥子哥,这是哪儿?”

    “你可醒了,你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这是医院,你发烧了。”

    “我妈知道吗?”

    “你妈和我把你送来的,她在楼下给你办住院手续哪!”

    佳佳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又睡过去了。

    整个麦假,我晚上在家赶作业,白天在病房陪着佳佳打针。

    开学了,佳佳自己在病房里。我去上学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