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西边的河冰雪消融,但我们却没时间去捞鱼。春天,似乎走到哪个地方也让你感觉到暖意。但我,仍然在那个监狱般的教室里学着让我匪夷所思的课程。
这让我想起了罗大佑的那首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我们是河边的柳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我们那烂操场,连个篮球架都没有,带秋千?)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那个年代,我们的环境没被破坏,蝴蝶是真多)
黑板上老师地粉笔
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这里,我们全都一样。)
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小卖部里什么都有,车站的小卖部里还有卖A书的。)
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因为零花钱经常被克扣啊!)
诸葛四郎和魔鬼党(超级赛亚人和弗利萨)
到底谁抢到那只宝剑(到底是谁得到了七龙珠?)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我们班的班花)
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怎么还不明白我想在放学的时候和她一起走)
嘴里的零食(苦啊!哪有零食啊?偶尔连拉面都吃不上呢)
手里的漫画(七龙珠,圣斗士,甚至还有用魂斗罗改编的漫画)
心里初恋的童年(苦啊!我们根本不懂初恋的感觉,就被那些思想龌龊的老师把初恋形容的天理不容了!)
我心里一直相信一件事,其实,我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有猥琐的一面。尤其是在我们胡思乱想的时候,这种猥琐的想法,会表现的淋漓尽致。
每到上课的时候,我就开始做我的春秋大梦。各种猥琐的想法油然而生。
我的同桌,会不会和我一起放学,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为什么我们不能像解放前十三岁就娶媳妇呢?如果我十三就娶个比我大七八岁的媳妇,叫她替我写作业。
新来的语文老师,眼镜儿男!他长那么丑了,为什么老是认为自己长得很帅?我们以前的语文老师,因为寒假那次的事,被学校除了名。我真是无法想像,她男朋友放毛片儿,又不是她放的。为什么要开除她?现在这个语文老师,我真的想拿圆规扎他的屁股。因为他经常趴在我邻桌那个漂亮女孩子边上,装作指导作业。其实我认为他是在揩油!
我们的历史老师,那个死老头儿,更加变本加厉的残害我。我几乎在他的课上就是罚站!罚站!罚站!
十五岁,你说过完年我都十五岁了。为什么我仍然在盼望着《七龙珠》的下册?甚至天真的以为有一天我也能发射强烈的冲击波。能很潇洒的和弗利萨一样,用指头发射一个波,然后把老师正在黑板上啪啪作响的教鞭给打断。
都十五岁了啊,刘胡兰都没到十五岁,就已经为国捐躯了。可刘胡兰怎么就为国捐躯了呢?凭什么呢?那个思想境界,我无法想像。虽然我无数次想,如果发生战争,我将第一个报名参军。拿起武器,死在保卫祖国的战场上,那是我的光荣。但为什么我就老感觉到刘胡兰死得很不值得呢?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就不能和敌人周旋呢?为什么要昂着头去死?如果是我,我就是被捆着,我也要喷敌人一脸血!我才不会那么老实把头放到铡刀上。不能和敌人一换一,我也要咬掉你的耳朵!
罗盛教,他连棉衣都来不及脱,就掉进水里,这没有军事常识嘛!你怎么就敢穿着棉衣下水呢?棉衣沾水,那比你的体重还可能要重,你怎么就敢?如果罗盛教当初脱下衣服来,跳进去会如何呢?或许,他就不会因为体力不支,而上不了岸了。
知识!还是缺少了一样东西。尤其是数理化知识!他们的思想是很伟大的,但他们的知识限制了他们。被这些作家们舔油加醋的,让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数理化知识。这让我更加确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我永远不会做刘胡兰第二,也不会做董存瑞第二,我更不会做罗盛教第二。到了那个环境下,我会很巧妙的和敌人周旋,而不是拿鸡蛋碰石头。有小孩子落水,我会先把衣服脱掉再跳进去。因为我知道棉衣见了水,你不仅没法救人,还得把你自己搭上。
唉,知识是多么重要啊?
我是理科教师们手里的宝贝,是文科老师们眼里的炸弹。我,是一个另类。
春季运动会到了,我拖着一百四十斤的宠大身躯,跳高跳出了一米六五的成绩取得七年级组第一名。体育老师甚至很奇怪我这么胖是怎么跳起来的。而且,我的腿非常短。让在场的体校老师也大跌眼镜。
在接下来的比赛里,我们班的4X100接力赛。却因为我的失误,整个班级本来的第一名,落到了别班手里。我很失落。
放学后,家里停了电。老爹说叫我先不要做作业了,来了电再说。他始终怕我变成眼镜生。在家里有点闷热,我和老爹说想出去玩儿。老爹答应了,但来电以后,一定要迅速回家写作业。
我来到楼下,心里想到白天丢人的样子。我居然在全校师生面前死死的摔了那一跤,引得全校师生一阵哄笑。
我找了一家理发店,走进去,有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人在里边。一看见我,就问我,“理发?”我说当然是理发了!
边上另一个胖女人,看了那个妖艳女一眼,小声问,“能理吗?”
两个人对了一个眼色,问我想理什么发型。我说平头吧。
直到我二十四五岁,我才想明白,那家根本不是什么理发店。那根本就是个卖肉的嘛!可我那时候的幼小心灵,哪懂得这么多?
几分钟后,我的平头被理坏了。她们两个就对着脸笑,把我笑得心里发毛。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彻底发现了我的平头被剃坏了。
那两个贱人,又咧着那画得跟来了月经的猩猩屁股似的嘴唇淫荡的笑。商量我干脆剃个光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剃吧!
她们果然对这个专业,给我速度剃了个光头。没有收我的钱。但我顶着个光头,在众目睽睽下,走出了鸡店的效果。却让我在今天,想到还会混身起小米儿!
我还是决定趁着没来电,先回家躲起来。要不然,等来了电,一进屋让老爹看见我的光头,那无异于找死!
回到家,家里没点蜡烛,老爹的烟头儿一闪一闪的,老娘出去逛街去了。
黑暗中,老爹问我,“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在黑暗中回答老爹,“没处玩儿,没劲。想早回来。”
老爹又在黑暗问我,“怎么突然这么乖啊?在学校里又惹事了吗?”
早不来电,晚不来电啊!我的天啊!我刚刚关上门,家里的电灯棍就闪了几下,然后,就彻底亮了!我的光头也亮了,老爹叼着烟呆在那里。
“哦,那个,祥子,那个。。。。。。。”
老爹突然看见我身上的头发渣子,猛的站起来,很凶狠的目光看着我,眼都红了,“你头发哪?”
我低着头,小声嘟嚷着说,“刚才让人家理坏了,她们又没办法,就给我剃了个光头。”
老爹又坐下,“找理由?你是不是《少林寺》看多了?”
我有点委屈,“哪有啊?一直听你们说《少林寺》,我还没看过呢。”
老爹叹了口气,“唉,算了。你去你楚姨家,把推子借来,我给你修一修,都没理好。”
我有点头疼,这刚刚剃成这样儿,叫我去楚姨家,楚姨和佳佳得怎么笑我啊?
老爹朝我瞪了下眼,我最怕老爹瞪眼了。赶紧下楼,去问楚姨借推子。敲敲门,我多盼望楚姨带着佳佳出去玩儿,还没回家啊!可惜了,没等我敲第二次,佳佳就来开门。因为她一听就知道是我在敲。
佳佳把门一打开,愣了一下,马上笑得蹲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楚姨在屋里,不知道佳佳在笑什么,跑出来看。一看见我弄个大大的灯泡头在门口站着,也笑了起来。
楚姨把我拉进屋里,我低着头,弱弱的问楚姨,“楚姨,我爸爸想用你的推子,给我再修一下。”
佳佳在后边摸我的后脑勺,摸一下笑一下。楚姨去给我拿出一个大盒子。里边有遮布,还有推子,有梳子。想了一下,“唉,你们二楼没院儿,不好打扫,干脆,来,我在院子里给你修一修。”说完楚姨把院子里的灯打开。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上边。楚姨一会儿就给我修好了。
老爹趴在阳台上,笑呵呵的,“佳佳,把你家的灯关上。有你祥子哥在,还用开灯吗?”
楚姨抬头看了老爹一眼,“你还有脸说祥子,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看了《少林寺》带着咱单位的小青年全剃了光头吗?”
我实在忍不住笑,原来老爹还有这么疯狂的时候啊。老爹瞪了楚姨一眼,“守着孩子,不要胡说八道。”然后老爹就进了屋。
佳佳又想摸我的光头,我挡了一下,“唉,别摸了,满头上是头渣子,我回家洗好了你再摸。”
然后我谢谢楚姨,回了家。
回家洗完澡,写了一页正楷,开始写作业。老爹在屋外边,突然自己就笑了起来。等我作业快要写完的时候,老娘带个女同事来。说她那个同事是学英语毕业的,可以教我英语。
老爹在屋外边客气了几句,朝老娘说,“你那伟大的儿子在屋里呢,看了可别心脏梗塞。”老娘的口气有点慌,“啊?又打架了?”
老娘赶紧来我屋,一看,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上来就拍了我脑门儿一下。“你!你怎么跟你爸爸一样?”
老爹在屋外喊,“你嫌孩子,你带上我干什么?”老娘气得大喊,“还不是随你!气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