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雪》第四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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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白丽在走廊里碰上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下班别走,我请你!”

    白丽还像过去那样漂亮性感,但工作起来那张脸怎么看也像是《哥达纲领批判》。她至今还是单身。单身女人最大魅力在于身上的自由度,尤其是漂亮女人,可以吸纳许多男人的希望,这种希望有时直接会转化为效益。白丽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经常和省里一些大人物一起出入,公众场合说话很得体,再加上相貌出众,气质高雅,很讨40岁以上男人的欢心。夏天上衣领口开得那叫妙,既让人能看得到乳沟,又不显得太逼人,筒裙不长不短,两条修长圆润的腿,一看就没受过婚姻的摧残。她喜欢穿带儿状的凉鞋,而且不穿袜子,趾甲没染过,但一看就涂过趾甲油,亮泽丰润。她向地方领导或企业家提出什么要求,一般都不会遭到拒绝,所以杂志社的经济效益一向不错。

    下班后,欧阳坐上白丽的车来到一个类似“生态园”的餐厅。餐厅环境幽雅,花草树木,小桥流水,布置得跟真的一样。两人在餐厅的一角坐下来,竹藤桌椅只能容两个人,座位被篱笆墙挡着,外面的人很难看到里面。

    “怎么,就咱俩?”欧阳问。

    “怎么,犯忌吗?”白丽看了他一眼笑笑说:“只想和你单独聊聊,老朋友了嘛,再说你来社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和你单独谈过话呢!”

    这口气,让人强烈地感觉到级别的存在。

    果然,她开始训人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说文章不能发,自有我的道理。记者不懂得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就不配当记者,起码不是一个好的新闻工作者。”

    欧阳心想,我当记者的时候你还不知干啥呢,口气倒大。

    “现在有些人总是拿着无知当个性。”

    “你在说我吗?”欧阳欲站起来。

    “怎么会呢,你别多心,不过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有不少人这样,不是吗?”

    欧阳回敬她说:“操着平庸玩深沉的,也大有人在!”

    酒菜上来后,欧阳只闷头吃菜,不喝酒也不说话。

    “你这么些年都干什么了?”

    “卖药,在下九流的人群中混日子。”

    “这么说挣了钱了。”

    “赔得连裤衩都快穿不上了。”

    她笑了,嘴角月牙儿似的冰冷。这么漂亮的嘴,吐出来的应该是珠玑,没想尽是钢蹦儿,充满铜臭。

    “你就不应该离开官场,离开官场,想挣钱太难了!”

    欧阳没有吭气。

    “换个话题吧。听说你在女人方面杀伤力特强!”

    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谁说的?”

    “谁不知道你欧阳子丹,你虽不在青州,但你的行踪始终被人关注着,这叫一绝。下海经见过不少女人吧?”

    “嗯。”

    “真男人!不过,常怀爱心的人是从不了政的,更经不了商。这大概就是你失败的真正原因!”

    欧阳点着烟看着她,笑了一下说:“你正好说反了,常怀爱心的人是永远不败的。对我来说丢了官、赔了钱就像掉了颗牙一样。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何况在中国,成功与失败同样都是悲剧!”

    “真精彩。服务员,买单!”

    话不投机,这是个不好的开端。分手时白丽说:“N省有个沙产业典型,你去采访一下,今后还是要以正面宣传为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