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由雪 》第二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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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已收回了本钱,开始大把大把地挣钱啦!再有就是小田工作上的尽职和生活上的关爱,也使他感到无比的欣慰。

    就在“药店事件”发生不久后的一天小田对他说:“老板,我父亲想请你家去吃个饭。”

    欧阳说:“吃饭就不用了,听说你家包了个鱼塘,我去钓鱼行吗?”

    “那还不行,说好了,星期六我带你去。”

    星期六一早小田就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宾馆门前,欧阳提上渔具坐上她的摩托驶出城区。好家伙,速度那叫快,晨风呼呼地掠过耳畔,马路两边的树一闪而过。大约走了一个钟头车驶下公路,在土路上又颠簸了半个小时驶进一个村子。小田要带欧阳回家,欧阳说还是先去鱼塘吧。

    鱼塘是个狭长的水面,一眼望不到边,南边紧挨着灌渠,灌渠两边的大树蓊郁蔽日,北面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冀州大平原的农村,欧阳过去只是在文学作品中间接地看到过,从未真正地领略过,单说它的平阔,就足以使人的想象由无边到无际。近处的麦穗被风一吹,如浪翻卷,泛着银光,远处绿波如潮,相去无涯,麦田上空蒙着一层淡淡的雾,阳光强烈的早晨生成紫气,风前雨后便成走云,把远处的村庄和树烘托成影,悬浮半空。蛙鸣戏雨,雨燕低喃……

    天阴了下来,湿气很重,这是下雨的前奏。欧阳把钩抛在水里,水面上立刻出现个圆圈,向外扩去。小田回家换了件花裙子,手里提着个大包从田埂上走过来,蹲在欧阳的旁边,一边看钓鱼一边划水玩儿。

    “动啦,动啦!”她急切地喊。

    “那是小鱼在逗标,要沉住气。”

    小田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欧阳,大概是怕裙子拖地她把裙子捋到了大腿跟儿,露出两条大白腿。青春美往往体现在不经意间的自然状态,有时甚至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眼前这浓重的乡土气息,当时给欧阳的感觉全是身边这位少女身上的味儿,太诱人了!

    他假装皱了皱眉头说:“小田,给你提个建议,以后在药店午休的时候,最好不要穿裙子。”

    小田的脸腾地红了,慌忙站起身来:“谁告诉你的,肯定是张经理那老不正经的,哼,看我不抽他!”她见欧阳瞪她,马上改口:“我以后一定注意。”

    “你每天走这么远的路上班,也太辛苦了!”

    小田很敏感:“老板,你不是要炒我的鱿鱼吧?”

    欧阳笑了:“想哪去了,我是琢磨着该给你发点误餐费。”

    “误餐费,什么误餐费?不用了,不用了,我一月的工资加提成都小两千了,我们家包这么大的鱼塘,辛苦一年还顶不上我一人挣得多!”

    农民是质朴的,但农民在各种利益面前又表现出极大的不稳定性,利方小康之所以能做出那样的举动,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心理不平衡。当他们看到自己的亲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一年下来,辛辛苦苦挣的钱还不如老板几天挣得多,心里就会感到委屈。渴望致富的愿望与很难致富的现实,造成了农民品质上的缺陷。

    自打利方事件发生以后,欧阳已从她们的努力中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尤其是在与舒经乐的战斗中,她们表现得异常勇敢,使战场的形势发生了以弱胜强逆转,但她们始终觉得对他有亏欠,就因为他在处理小康的问题上没有以“利”为中心而取得了她们的信任。人与人的相交是以相互信任为基础的,无论战场还是商场,相互信任,会使同盟者不遗余力地奋勇担当。

    欧阳一边钓鱼一边想。

    小田见欧阳专心致志地钓鱼,自己到田埂上挖苦菜去了,她一边挖着苦菜一边唱着一首叫作《九妹》的歌曲――“你就像春天的一幅画,朵朵红云映彩霞……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欧阳不由地转过头去,乡村如诗如画的景色和小田娇媚的身影互为衬托,交相成趣,形成了一幅亮丽的风景。

    天下起了小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就在这时鱼开始咬钩,不大会儿工夫欧阳就钓了好几条,他只顾钓鱼,衣服淋透了也全然不知。小田从田埂上跑过来招呼他避雨,从坡上伸过手拉他,没想到下过雨的坡太滑,他脚下一溜连小田也拽了下来,两人抱着滚到水里。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那青春的酮体滚烫滚烫的。

    从水里爬出来,两人都成了落汤鸡,跑到树下避雨。小田不住地用手拧着裙子,由于穿的是白底黄花的裙子,颜色浅质地薄,裙子贴在身上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农村女孩不习惯戴乳罩,大而圆的乳房及小小的乳头全部凸现出来。

    小田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憨憨地笑着:“你看你,现在哪还像个老板,简直像个地道的农民,快脱下鞋倒倒水!”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尴尬,但碰上了欧阳的眼神,“哎呀”一声蹲下身去。

    欧阳转过身去。

    就在前不久的一天,欧阳在药店门口坐着,里面的人没有看见他,那个整天扒在柜台上对着小镜子描眉画眼的女人对小田说:“田,你这么为你们老板卖命,是看上你们老板了吧,他那么有风度,身体又棒,整天空涝涝的,你也不帮帮忙,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小田说:“我们老板和别的老板不一样,气质跟伟人似的。你个骚货,要是敢打我们老板的歪主意,看我煽不死你!”

    “呦,呦,呦,这还没怎么着倒护上啦!”

    ……

    过了一会儿,小田问:“老板,你肯定要走吧?”

    欧阳点点头。

    小田伤感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呆在这个小市场,反正我是想好了,你走哪我跟你去哪,哪怕是天涯海角。”

    “那哪行,你都快成家了,我们的生活漂泊不定。再说,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反正跟着你们就觉着心里踏实,我得走出以往的小天地,跟着你们去闯世界!”

    “那一年的夏天,我究竟挣了多少钱已记不大清了,反正从那以后我便养成了大手大脚的毛病。当时哪个柜台出了多少货、挣了多少钱,我从未认真地记过账,全由小田替我管着,需要时就从她那里抓上一把。至今我也一直认为,如果不信任下属就别当老板。对于小田,我没有特殊的故事可书,但这个农村妹子,在我感情的记忆中,总像夏天的银河系一样,留下一抹淡淡的光痕。”

    这是欧阳纪录在河北卖药时的一段文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