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由雪 》第二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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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北六月就开始收麦,马路上到处都是麦秸,被车碾过的麦芒飞到脸上奇痒难耐。

    天很快热了起来,气温一下就上到36度。大平原的热不像别的地方,一点风都不透,让人喘不上气来,屋顶的大风扇整日开着也不解决问题,欧阳索性把床搬在电扇的下面,早晨吃完早点一天都不想吃东西,冰镇啤酒喝下去,豆大的汗珠子就从胸脯的汗毛孔涌出来,用手一拨全是水。坐在汽车上把窗户全打开,风都是热的,整天离不开冰镇矿泉水,白天呆在药店里不出来,因为里面有空调,药店关门以后,他先是在饭馆呆着,然后就在马路上转悠,有时坐在马路的道牙子上喝两瓶啤酒吃几串烤羊肉就顶一顿饭。在利方不到半夜不敢回旅馆,20块钱一天的房间连电扇都没有,二楼的水泥地板都是烫的,一盆凉水泼上去没十分钟的工夫就蒸发光了,夜里两点以后才能入睡,而更多的时间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

    一天,他站在利方的拱桥上,看着马路上一家子一家子悠闲散步的情景和远处的万家灯火,猜想杜丽和孩子一定也在公园里散步。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口琴声,吹的是世界名曲《家》――“纵然游遍美丽的宫殿,享尽了富贵荣华,但是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怀恋我的家……”

    想家,是在外游子共同的情愫。

    杜丽在的时候他还不觉得什么,杜丽一走,他像被抛到了另一个星球,尽管杜玲常来老三也常在,但仍抹不去那种飘零的意绪。他害怕一个人呆在旅馆,那漫长的夜晚总使他想起往事,而往事并不如烟。他经常一个人从熙攘的闹市走到寂寥的乡野,然后再走回来。一天,在沉沉的暮霭中他听到了佛音,那声音强烈吸引着他,脚步不由得向那个佛光四溢的店铺走去。刚一进门,左眼剧烈地跳了几下,他问老板今天是初几,老板告诉他是初一。他猜想杜丽一定也在上香,于是便在摆着香炉的佛像前放了10元钱,向老板要了三柱香,点上。

    就在他这次来邑州的时候,在火车上,正巧看见孩子骑着车子上学,被横杆挡在道口。那瘦弱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感觉自己离孩子越来越远了……

    在外地做生意,没人会把你当盘儿菜,尤其做的是这种生意,当人们得知你就是打广告卖某种药或保健品的时候,他们就会把你当骗子看待,因为有不少人看了广告上过当。

    一天中午,欧阳走进一片居民区发报纸,一户人家的门敞着,他刚把报纸放进一辆自行车的车筐,一个白净的小媳妇从家门里走出来叫道:“站住!”

    她上身只穿了件两股筋儿背心,两个乳房颤悠悠地荡着霸气,下身穿一件超短裙,两条美腿白光光地闪着诱惑,蹬一双红拖鞋,摇着小圆扇冲欧阳走来。走到跟前一把将他搂住了,动作麻利地撕烂了裤头,拽出来冲他晃着说:“快掏钱,不然我喊人了,说你强暴我!”

    欧阳想推开她,但她死死搂住他的脖子不放。

    “掏不掏?我可真喊了!”

    欧阳想,她要是一喊自己肯定完了,因为在人家院里,纵然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于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200元钱交给她。

    她松开了手。欧阳正准备走,她又喊了一声“回来。”把钱递给他说:“老妹是逗你玩呢!”死缠着他不让走。

    这时进来个收破烂的,欧阳乘机逃了出来,就听后面那女人骂道:“有娘逼的破烂!”

    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来到药店,打扮得跟贵夫人一样,买了两盒妇宝。

    “原来你是老板,我还以为是撒报纸的呢!”说着把欧阳拉倒一边,悄悄地问:“你这药到底管用不?”

    “看治啥病?”

    她说:“我也弄不清这是啥病呢,老长肉芽。”

    欧阳浑身一激灵。她得的是尖锐湿疣,是一种极难治愈的性病,光靠妇宝是很难奏效的。

    她接着说:“我老公外出打工快回来了,急死人了!”

    欧阳看她那着急的样子又开始同情她,对她说:“这是外用药,你每天必须照着说明用,必要时得去大医院治,听说用激光治这病很有效。”

    她很感激地看看他,冲他摆摆手说再见。这之后她经常来药店,每次来都买两盒妇宝和他聊半天,有一次还非要请他吃饭不可。他拒绝。她说:“你放心,我再不会纠缠你,我都得了这病了你还这么帮我,我能害你吗?”吃饭的时候,她说她的病已见好并非常感激他。

    自那以后,她成了妇宝的活广告。她的口碑宣传非常起作用,许多顾客都是听了她的介绍来的,她还帮着把妇宝做进了医院。

    舒经乐猛轰了一阵广告之后,见效果不理想撤走了大部队,只留下几个人守摊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