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由雪 》第二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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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丽乘坐的火车11点到。欧阳在出站口没有接上她,便急着往行李房赶,行李房也没有,他又来到出站口,这才见她穿着件半大风衣拽拽地走过来。

    “办各种手续真麻烦。”她说。

    他们雇了一辆面的,说好了送货到邑州200元,但装好了车那司机却说:“低于400不能走,得赔死!”

    杜丽火了:“不拉算了,卸车!”

    “卸车,说得倒容易,我们哥儿几个帮你们把货从里面拉出来又装上了车,劳务费还不得200!”

    “你还讹人呀!” 杜丽说着就要卸车。

    周围一下子围上来一群司机,嘴里不干不净:“看这姐儿们长得挺面善,原来是个横主儿,你也不看这是在哪儿?”

    欧阳看了一眼装货的司机,尖嘴猴腮,面色铁灰,像个料子鬼。他一边颠着钥匙一边挑衅似地看着欧阳。京油子卫嘴子,千万别和他们斗嘴,大嘴巴子最解决问题。就在前几天,欧阳去沧州考察市场,一个蹬三轮的见他是外地人,说好了乘车费两块,可到了地方就要十块。他二话没说,从屁股兜掏出改锥照着那人的屁股就是一下,然后在人们的大呼小叫声中从容地上了车。江湖上认这个,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车上有10箱货,在这儿闹起来非吃亏不可。他从屁股兜里掏出200元钱递给那司机,说:“400就400,先付200,货到付清。”

    司机乐了:“这还差不多!”

    一过大兴,那司机就忪了,他发现欧阳一句话不说,他试着搭仙,欧阳看都不看他一眼。杜丽讲起了青州新近发生的几起跟保健品有关的案子:一件是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夜总会打死了一个人,死者被滑堂枪打了11枪;另一件是在毛纺附近两伙人火摈,打死一个重伤一个,伤者脸上缝了70多针;还有一起更吓人,一个人被另外几个人提着从夜总会四楼扔了下来,活活摔死了。都是因为争夺市场和“放水”。

    北京的哥吓出了一头汗,他一边擦汗一边哆哆嗦嗦地问:“大哥大姐,你们是干什么的,车上拉的是什么药?”

    “跟毒品差不多!”

    车到邑州康乐药店门口停下来,杜玲和老三,还有老四两口子早已在门前等候了。

    老三老四是杜玲的小叔子,长得五大三粗,跟绑杜丘的两个大汉似的,尤其是老四,剃着板儿寸,头后面的三道肉棱竖着凸起,一看就让人畏惧三分。

    北京的哥掏出那200元递给欧阳说:“大哥,你抬抬手,这趟就算我白送了!”

    欧阳说:“白送就完了,车扣啦!”

    司机赶紧作揖:“大哥,我错了,错了。”

    欧阳笑笑:“拿着吧,回去告诉你那些哥们,北京人也不是长着两个脑袋,搬掉一个照样没命,别净想着坑人!”

    老四接过话茬说:“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这是人吗?都是些草原狼!家里想少人口了是不是?”

    北京司机走后,老四斜乜着眼看欧阳,露出一脸坏笑:“到底是老社长,这么快就把市场给搞起来了,不服不行!”

    “少晕我,说,吃什么?”

    “我买了一桶皮皮虾,叫东北饭馆的老板煮上了,再要两个凉菜,开喝!”

    他们说笑着走进了“东北饭馆”,老板将他们领到里屋的雅间。老板姓邱,长得精干人也激灵,殷勤地跑前跑后。虾上来后,老三老四直接用手抓,大碗地喝着酒。

    老四过去给“蜉鹿益肾酒”的老板开车,老板给了他这个市场,据说一年之内挣了好几百万,财大气粗。一次欧阳跟杜玲去河丘给他还钱,杜玲从包里掏出20万给他,他接过钱数都不数扔到床上说“走,吃饭去。”欧阳提醒他先把钱存了,他咳了一声说:“这算什么,别的市场直接拿皮尺量。”等欧阳去了药店一看,明白了,一个柜台一天能出150瓶,怪不得!

    老四大把抓着皮皮虾,几个手指头跟虾一样粗,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个特号的金戒指,黄灿灿的。“老社长,求你件事。”他一边吃着虾一边对欧阳说。

    “什么事?”

    “能不能把卫安市场让给我。”

    “蜉鹿做得好好的,怎么想起做妇科来了?”

    “小李的表哥来了,非要分我们一个市场不可,蜉鹿的市场我说了哪算,整个都被老板控制着,弄得我挺麻烦,来了又不能打发他走。”老四擦了擦手挠着头说。

    欧阳考虑着。老四又说:“河丘是个大市场,你应该马上开辟,广告方面的事我可以为你联系。”

    “既然是你张口,也只好这样了,只是卫安离邑州太近,这顶如从我碗里扒肉。”

    老四嘿嘿笑了。

    卫安紧挨着邑州,电视广告早已覆盖过去,小李的表哥没投多少钱就做了起来,欧阳追悔莫及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开辟河丘市场一开始就赔了4万元,元气大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