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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遂转向四周搜寻,猝在窗口处,发现远街有几条黑影快步走来。秦啸风一眼认出了为首那个就是偷他信件的白衣家伙,登时怒火急升,便要马上掠窗抢出。

    左珊灵急忙拦住他,说道:“大局为重,宁奎跟在他的后面,显然是来抓我的。”

    秦啸风心念一闪,立即抓起她的腕脉,掠向二楼。忽又想到银子,留给宁奎岂不便宜了这小人,再掠回抓取。然后躲在屋梁之上,但嫌不够隐秘。

    左珊灵指向屋梁一角的阁楼间隙。那本是她随时换藏衣服的地方,就连宁奎也不知晓。时间不多,秦啸风毫不考虑,赶忙带着左珊灵掠飞过去。左珊灵掀开梁角木板,两个人塞往塔角与屋瓦之间的联隙,再扣上木板,躲得天衣无缝。

    然而缝隙顺着屋角呈横长形,两人根本蹲身不得,只能平躺。秦啸风先行蹿入,左珊灵随后挤进。两人几乎面面相对,头贴头,脚贴脚,相互都能闻及对方的气息,直叫两人心头怦怦乱颤。

    前后脚之差,宁奎已领着白绿柳进门。白绿柳还有意躲藏,进门之后瞬即掩向门角。

    宁奎搔了搔半秃脑袋,故意装出关切,叫道:“老婆,我回来啦。我本想替你熬点羹汤,可是这几天闹了不少事,忘了买汤料,只好到对面面铺买了些牛肉汤,你凑合着喝了吧。”

    左珊灵不禁心下暗恨,这家伙真是无耻,竟然连妻子也想出卖。

    宁奎连喊几声,得不到回应,眉头一皱,喃喃道:“难道已经溜了?”白绿柳两眼陡亮,脸上的刀疤轻轻抽动,走出暗处,问道:“你不是说她在家吗?”宁奎道:“对啊,前后不到半刻钟。”

    白绿柳道:“四处看看。”不再藏身,猛地施展轻功,搜寻所有房间。突然又翻上屋梁,冷笑道:“出来吧,不必再藏身,我已看见你了。”

    左珊灵不禁心慌,莫非自己蹿入之际,衣角掉在了外头,泄露了行踪?然而地方很小,她根本无法转身检查。暗叹一声,似要自动现身。秦啸风猛用手扣住她,摇摇头,示意要她别乱动。左珊灵会意,屏气凝身,不敢再动。

    白绿柳又喊了几声,眼见诡计无效,只好翻身落地,冷道:“逃了!”宁奎道:“她可能回到夫人身边去了。”白绿柳猛地一怔,目光落于墙角那柄长剑上,叫道:“秦啸风回来了?是他带走你老婆的?”

    宁奎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应该不会吧。”

    白绿柳道:“这柄剑一直放在这里?”宁奎道:“可能,最近没什么大事,他不常带兵刃出门。”白绿柳冷目瞧向宁奎,问道:“你确知她回夫人身边了?”宁奎道:“应该是。否则她一个人能到哪里去?直接送信到江南?”白绿柳道:“有此可能。你也够笨的,就不会先答应她,把信骗到手,献给左护法,这样岂非大功一件?”

    宁奎恍然道:“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啊!下次,下次一定把它骗到手。这女人精明得很!”

    躲在暗处的左珊灵已自暗斥:“果真是没良心的东西,到现在还想坑陷我。”

    宁奎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总算有功劳吧?”白绿柳瞧他想要邀功,点头笑道:“功劳不小,左护法必定有赏。如若能找出信件,更有重赏,说不定还会安排你留在他身边,终身享受荣华富贵。”

    宁奎闻言大喜,拜谢道:“多谢白爷提拔!我这就去找她。如果找到,就告诉她,我已回心转意,想必她会把信件交给我。那样就一切都大功告成了。”

    白绿柳点了点头,道:“一切全看你的了!现在就去办,有消息随时联络我。我告辞了。”说完,拜别离去。

    宁奎急着想成事,四下走动,喃喃直念:“怎么办?怎么办?”尚未想出办法,却想起藏在桌下的银子,猛地躬身往桌底瞧去。银子竟然不翼而飞,急得他坐立不安,尖声大叫:“不好!有贼啊!有贼啊!有贼偷了我东西啊!”想惊动四邻帮忙。然而这间平安客栈早已惹事连连,变成了“灾祸客栈”,寻常百姓哪敢自找麻烦。任他如何地叫喊,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又想:“莫非是珊灵把它拿走了?这个小贱人!”唯有如此想,心情才会好过些。于是带着恨意,带着希望,追向外头。想找到妻子,也想找到银子,更想找到密信。眨眼之间,已连同叫声一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平安客栈变得一片宁静。挤在屋梁阁角的两人,只闻得彼此心跳声扑通扑通作响,似在倾诉什么?

    秦啸风正值少年冲动,血气方刚,渐渐感受到来自异性的吸引,嫩红酒脸已然更红了。二十出头的左珊灵,几乎令他把持不住。他不得不轻呼道:“他们走了!”

    左珊灵却贪婪地“嗯”了一声,硬是赖着不动。此时的她,又如同纯真少女般倚偎在了情人的胸膛上,不时还传露出满足甜腻的笑容。她轻颤了一下,身躯更贴紧少年,似乎非常盈溢满足。

    秦啸风却更显窘困,又重复说了一遍:“他们走了!”左珊灵这才离开阁楼,来到大厅。秦啸风跟着掠下,酒意已醒了大半,窘色却又代替了酒意,使得双颊仍旧飞红。

    左珊灵突然道:“别害羞了。想当年,我十五岁就嫁人为妻,那才真的窘呢!”

    秦啸风道:“你那么年轻就嫁给了宁奎做妻子?”

    左珊灵斥笑一声,道:“他休想!我是在故乡开封许给了一个大户公子。本来想当一个少奶奶,享清福。结果第二天,我那无缘丈夫便在街上被人误杀身亡了。可怜的我,十五岁就要守寡不说,还被婆家认为是克夫星,被赶出了家门。我也没有脸面再回家,便从此四处流浪。后来,我遇见了夫人,她便收留了我,把我带在身边。来到芒砀山后,总有登徒子来骚扰,我索性找个老头嫁了,于是就嫁给了宁奎。”

    秦啸风甚感同情,轻叹道:“没想到你竟也有一段悲惨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已对左珊灵心生好感。

    左珊灵笑道:“要不然,谁愿意跟宁奎这糟老头?”突又似想及什么,红着脸道:“其实,我嫁给他三四年了,从未行房。”难得现露窘态,继续道:“事实上,我的第一任丈夫,也未和我行房。”秦啸风不由得大窘,不知左珊灵说这些话有何含义,霎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应对。左珊灵窘困之后,稍稍镇定,瞧了秦啸风一眼,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沉默了一阵,似又想到什么,已自欣笑道:“夫人的事,我们还得赶快办妥才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