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泪水滴在了诸葛裕递出准备审视秀蓉伤口的手上,竟在一瞬间熨烫了诸葛裕的心,令他身体一颤,喃喃的问道:“秀蓉,很痛么,起来让我瞧瞧!”
说完便去搀扶了秀蓉,秀蓉随着他的搀扶跟着起身,却不想离开那蒲团未超过尺长,竟一声闷哼,身子又急急的下坠,好再诸葛裕眼疾手快,才不至于让秀蓉跌得难看,香儿瞧了秀蓉弯曲着伸不直的腿,捂住了自己的嘴,险些也发出声来,秀蓉的膝盖处竟有亮闪闪的点点……
诸葛裕见秀蓉是真的站不起身来,只得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抱起秀蓉,来到自己刚刚歇息的那张床上,把秀蓉轻轻的安放在了床上,待低头审视了秀蓉的膝盖处时,禁不住愣在那里!
香儿见诸葛裕放下了秀蓉,急急的跑了过来,蹲在了秀蓉的身边,含着眼泪盯着秀蓉那膝盖处的亮点,喃喃的说道:“如夫人,这膝盖处扎了这么许多的针,为何还要硬生生的去挨,难不成你真的都不会觉得痛,还是你真的那般不爱惜了自己,要废掉了自己的腿?”
秀蓉听了香儿的语气中有些微的责难,咬紧了自己的唇,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般呢喃着:“初时刚跪在了那蒲团之上,觉察到了痛,我以为是早上那伤口处未好,有这感觉是自然的,却没想到越来越痛,这膝盖处粘腻的实在不舒服,才挪动了下,谁知道以为是被针扎了的痛,原来是真的被扎了!”
香儿盯着秀蓉膝盖处的伤口,清楚的瞧见有七八根的绣花针在烛光之下闪着诡异的光芒,诸葛裕也瞧见了,才会觉得诧异,秀蓉的膝盖上怎么会出现了这么多的针来?
香儿含着眼泪,动作轻柔的为秀蓉拔出那几根针,一边的诸葛裕皱了眉头在房间里翻找着,他清楚的记得这房间里是有跌打损伤的药的,府里每个房间里像这类的常用药都有预备的,很快就找来放到了香儿的手中,待香儿为秀蓉清理包扎过后,诸葛裕瞧了秀蓉的伤处似乎没有大碍,才快步来到了那蒲团边,伸手取来了那蒲团,只伸手轻轻的拂过沾了秀蓉的血水之处,便有明显被刺扎的感觉,诸葛裕一阵愤怒,把那蒲团一扔,快步走出了内堂。
待香儿为秀蓉缠好了腿,秀蓉方才瞧见诸葛裕愤恨的跑了出去,禁不住拉了香儿的袖口,轻轻的说道:“侯爷生气了,难不成是生了我的气?”
香儿向诸葛裕离去的方向瞧了瞧,慢声说道:“姐姐,你是多想了,侯爷怎会生了你的气呢,他是气愤了那蒲团,定然是有人想害了姐姐你,侯爷才会生气,毕竟你是侯爷的女人,欺负了你去,不相当于也一同欺负了他么!”
秀蓉听了香儿的解释,虽然觉得她说得是合情合理,可脑子里还是会晃出诸葛裕说的那自己若瘫了,就不能为他生出子嗣的话来,他是怕自己真的成了他的累赘才会那般的气氛吧,虽然心中是那般的想法,嘴上却说了别的话:“我才进了这府里,怎会有人想害了我?”
香儿听了秀蓉的话,禁不住扬高了自己的嗓音,大声的喊道:“怎会没有人想害了你,这针这般的冷硬,难不成还扎不醒你?”
秀蓉听了香儿抬高了自己的声,禁不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更低,喃喃的说到:“香儿你不要生气,或许是做活的人误落了这几根针,用不着那般的小题大怪的!”
香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掐着自己的腰,一手指着秀蓉的脑门,压根忘了主仆之间的礼道,恨不得上前敲敲秀蓉那不清醒的脑子,“我说姐姐啊,你真的以为这府里都是好人么,旁的人都说过那深宅大院里的是非多,香儿跟你说了这么许多次,难不成你还以为香儿只是道听途说了来糊弄与你么?哪有人做活的时候能一下落下这么许多的针的,若是换了你,给大户人家做工,会这般的马虎?才进了府又怎样,才来的就不给欺负了,这大户的府邸便是一处亲人聚集的地方,专门要欺负那新来的生人的,就像那个叫苏兰的,这几日看来她不过是那往生了的夫人的大丫鬟,你当她真的那么在意了什么给她家已然下葬的小姐守灵的说道么,不是的,她只是借了那说法来为难了你,说什么不许歇息,今日侯爷到了,却吩咐了人来铺了被褥,都是守灵的,缘何你连站着都不成,侯爷却可以来酣睡,这是什么道理,这府里的人都瞧得出,怎么就你自己糊涂着呢!”
秀蓉心底是清楚那苏兰有意为难自己的,可她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那苏兰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与自己仿佛的年纪,怎好那么明目张胆地为难了自己呢,遂低低的替她解释着:“这被褥该是恒伯带来的,是恒伯怕侯爷操劳过度,私下送了来的!”
香儿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表情无奈的瞧着秀蓉,“姐姐,你让我怎么说才好,那恒伯虽然是府里管事的,但他是中规中矩的人,没那么多花花心思的,今日侯爷给守灵之事是老夫人交代了的,既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一个管家又怎敢忤逆,可那苏兰不同,老夫人宠着她,她自然有了依仗,府里的大事小情的,说白了,都是她在管着呢!侯爷的被褥也是我亲耳听见是她吩咐了恒伯给备下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