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窗外阳光明媚,但是刘晋卧房却是门窗紧闭,自从无名河?护送五千名“狼军”遗体返回和林之后,刘晋就“一病不起”,除了在火化那些遗体之时露了一面之外,其余时间,俱是在这卧房之内度过,因为长时间紧闭窗门,屋内显得很是阴冷。
内间,刘晋正慵懒地斜靠在榻上,懒洋洋地看着坐在榻前的图雅忽兰,轻声说道:“其实那五千狼军的遗体,不过是瓦剌部众的尸体伪装的而已。”
图雅忽兰并未显出惊讶的样子,而是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说道:“我知道的。”
刘晋抬眼看了图雅一下,这些日子跟在刘晋身边,在刘晋的刻意调教之下,图雅忽兰一改往日泼辣冲动的作风,举止越来越是温柔文婉,有时说话行事,连一向乖巧的月儿也直呼不及。这让心怀鬼胎的某人甚是窃喜。
图雅忽兰抬眼微微白了一下榻上正一脸不知所谓笑容的刘晋,心知这位上东主又陷入某种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精神世界里去了,稍稍咳嗽一声,惊醒正在YY之中的某人,笑着说道:“只是不知少东主这样安排,意欲何为?”
自从图雅忽兰跟随刘晋日久,这称呼逐渐也就随着月儿、赵全诸人一样,由刘将军变成少东主了,一开始刘晋稍觉奇怪,但也未曾多想。
刘晋稍稍坐直身子,略略尴尬的窘笑了一下,揉了揉鼻子,说道:“其实我只是不想狼军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边镇统领们瓜分了而已。”
图雅忽兰闻言很是好看的一皱眉,疑惑地看向刘晋。
刘晋呵呵一笑,解释道:“此次北征,虽然平定了蒙古,但是也暴露了狼军的真正实力,你说,南边那位怎么会让这么一支虎狼之师留在我的手上,不受他的控制呢。”
图雅忽兰闻言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听着刘晋继续说道:“接下来,蒙古边镇成立以后,那一万狼军,南边那位一定会从我手中收走,但是狼军却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当初成军之时,南边那位的父亲并未将狼军算入明军编制,也就是说这只是一支私军,而且狼军建成至今,没有吃过朝廷一日粮饷,因此南边那位要想收走它就名不正言不顺,但放在我手里又不放心,日后迟早总是要找个借口裁撤的。”
刘晋说道这里,直起身子,从榻前的小案子上拿起茶盏,稍稍喝了一口,沉思片刻,嘿嘿一笑,说道:“只不过等到那时,被裁撤的就不仅仅是狼军而已,说不定还有我刘晋的项上人头,还有我刘氏家族的满门老小了。”
图雅忽兰闻言一惊,愕然望向刘晋。
刘晋转头看了她一眼,撇嘴一笑,说道:“兔死狗烹,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现在借阵亡名义,遣送走大部分狼军,其实就是趁早给朱棣一个借口,这样他就可以借整顿为名将剩下这几千狼军握在手中。”
图雅呼兰静静看着刘晋,知道他必有下文。
刘晋放下茶盏,站起身子,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一扇窗户,顿时室外灿烂的阳光洒入房内,一扫屋内阴冷气息。
刘晋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明媚春色,说道:“只不过按照咱们这位皇上多疑的性子,虽然成立了蒙古边镇,却肯定还是放心不下,这剩下的狼军他必然还是要留在蒙古的,而且为了保持战力,也不会打散编入蒙古三卫,只会指派一位朝廷将官率领,驻扎在边镇之中,名为防守,实为监视。呵呵,到时我给你留件信物,到时万一有事,你只要出示信物,那狼军则为你所用。”
图雅忽兰闻言美目闪过一丝异彩,站起身来,偏身一礼,脆声说道:“多谢少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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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南京的谕旨以及兵部的敕令同时到了和林,虽然在语气上有所不同,但是内容上却是大同小异,一是宣旨成立蒙古边镇,下辖兀良哈、鞑靼、瓦剌三卫,封图雅忽兰为蒙古边镇都指挥使,授靖边侯爵位,三卫指挥使由图雅忽兰指定,但包括边镇指挥同知在内的四位指挥同知,四位指挥佥事,以及其他镇抚,经历,知事等职,皆由明廷指派汉官担任。二是召刘晋以及北征军中五品以上武官,不管是来自蓟州边镇还是大同边镇,皆随刘晋一齐返京面圣,除仍率兵在塞北扫除瓦剌残余势力的呼延达部一万步兵以外,其余边军俱回本部,等候封赏。而被“打残”的狼军余部,编入蒙古边镇,由汤敏暂时统帅。
刘晋接到谕旨与敕令之后两天,在协调好蓟州、大同两镇边军回返本部事宜,以及指示呼延达率领本部军马继续清扫瓦剌余部,搜寻潜逃的脱欢之后,选吉日,于和林祭拜阵亡军士,旋即偕同赴京受封的图雅忽兰,率领大小军官,踏上前往南京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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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有蒙古马贼绑缚脱欢于呼延达军中领赏,经投降瓦剌头人确认,为脱欢本人,呼延达大喜,命部下士兵星夜押送至南京。
至此,叱咤塞外的鞑靼瓦剌的草原雄鹰们,死的死,俘的俘,俱已折断翅膀,蒙古族,再无反抗实力。
茫茫塞外,在威胁中华数千年后,终于,并入了大明版图,成为中华一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