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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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说深圳给了我一次从高处快速跌落下来的感觉。

    我当初为什会会选择深圳呢?

    其实在我还没有毕业的时候,老妈就经常给我说,你好好学习,等毕业了就去深圳。你姨妈也在深圳。到时候你去那边,姨妈他们对你也有个照顾。你姨妈说了,深圳好呀,城市又美丽,机会也多云云。或许这就算是命中注定,于是命运的指针把我指向了这里。

    我84年出生。03年上大专。06年毕业。

    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我要阐述一段网络上曾盛传的对我们这一代人精辟深刻的描写: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读大学不要钱;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读小学不要钱。我们还没能工作的时候,工作是分配的;我们可以工作的时候,撞得头破血流才勉强找份饿不死人的工作做。当我们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分配的;当我们能挣钱的时候,却发现房子已经买不起了。当我们不到结婚的年龄的时候,骑单车就能娶媳妇;当我们到了结婚年龄的时候,没有洋房汽车娶不了媳妇。当我们没找对象的时候,姑娘们是讲心的;当我们找对象的时候,姑娘们是讲金的。当我们没找工作的时候,小学生也能当领导的,当我们找工作的时候,大学生也只能洗厕所的。当我们没生娃的时候,别人是可以生一串的,当我们要生娃的时候,谁都不许生多个的。

    这虽然有点戏言,但毕竟真实地刻画了我们这一代人生活的状况。准备高考的时候赶上了扩招,参加高考的时候遇上了SRS,毕业了之后,也就失业了。我们每天戴着“应届毕业生“犹如头上扣一屎盆子招人嫌恶。所以,我来深圳,有也点无路可走的悲壮情结。

    其实,在我来深圳之前,为了生存,还带着“应届生”的耻辱去了一趟天津,并且又切切实实被“应届生”的称号给侮辱了一次。

    毕业之后我从学校回到老家的时候本来是不想再出去了。可是我有一个朋友说:“我在天津,要不你就来天津吧。”

    当时我并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去。等我实在受不了老爸看我时那怜惜的眼神的时候,我大学生的尊严再次呼之欲出,我决定出去。暂且不说是为了不辜负祖国、人民的培养,就算是为了老爸老妈咱也得出去了。毕业了,长大了,怎么还能让家人养活一辈子呢?

    我打朋友的电话,欠费。但是这些貌似可以预见的困暖并没有阻挡我前进的脚步。我毅然决然的买下了去天津的车票。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我以为只要我的朋友还在天津的并且没有殒命的话,我总能够找到他的。

    我到了天津,没有人接我的站。我再打他的电话,依然是欠费。

    我一个人站在天津站空荡荡的广场上,夜已经深了,我看着聚散离合的人群,想象着我以后在天津的日子,感觉到一种由陌生所带来的恐惧。我该怎么办?我把行李箱靠在站前广场一个角落里,在地上捡了几张报纸铺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到底是些什么问题,我现在也记不得了。也无非就是一些关于理想呀,关于现实呀,关于爱情呀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毕业的时候好像我们都比较喜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个大个子男人向我走来。他站在我的不远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就走过来问我:“弟弟,要不要住旅馆?”

    我说:“不要,我在等人。”

    他干脆蹲下来开始跟我聊天。当他得知我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是来天津找朋友找工作的时候,告诉我他有一个朋友的公司正好需要我这种人才,让我我去试试。

    我说:“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工作,这次来主要就是来报到什么的。”

    他看了我几眼,我不知道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什么。他悻悻地离开。在他离开之后我也赶紧走了。

    那一夜我是拖着行李在天津的大街上度过的。

    第二天我上网跟朋友留言说我已经到了天津,现在正流落街头,看到消息后马上跟我联系。没想到此时他也在线上,更想不到的是他现在已经在老家。我无语竟凝噎。这个狗日的王八蛋。如果说绝路也算一条路的话,我现在连绝路也没有了。我想我只能是绝望地死在天津的大街上。

    朋友说:“真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点事,也不知道你要来天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先随便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吧。”

    我没再说什么。下线,然后思考我到底该怎么去做。

    我拖着行李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真的,你不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我想我是马上就回家呢还是先找一个工作先干着然后等着朋友的到来?如果我回去的话,我怎么跟家人交代?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我又该怎么生存?

    就这样走,当我走了一个上午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迷路了。这次更是雪上加霜。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痛恨天津了。我心想,这他娘的什么狗屁天津呢?路修的乱七八糟,房子也盖的乱七八糟。当然我这种痛恨不是针对可爱的天津人民的。只是我自己当时情绪的使然。

    在我感觉最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饭店门口张贴着招聘广告。

    我拖着行李上前去看,他们是想招服务员。我想我一个大学生如果做服务员的话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于是我胸有成竹的走了进去。有位服务员看到我,还以为我是来吃饭的。当我非常小心谨慎谦虚地告诉她我是来找工作不是吃饭的时候,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颜色,貌似我的话曾强奸了她一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老板出来了,是一个矮个子,黑胖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说:“你是来找工作的?”

    我笑着说:“是呀。”

    他说:“看你拖着这么多行李不是不是非常着急得到一个工作?”

    我笑着说:“是呀。”

    他说:“你是哪里人?刚到这里?”

    于是我把我的情况大概跟他讲了一下。他思考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说:“我想你不适合做我们这份工作。”

    我说:“你还没有让我干怎么就知道我不适合?”

    他说:“因为你是大学生。”

    我想就算我是大学生,难道我是大学生还错了吗?我没有说话,看着他。他继续说:“如果你是个小学生中学生或者我还能接受你,但是你是大学生我们就不能要了。”

    我觉得这是一种奇耻大辱。难道你们不这样以为吗?既然一个小学生中学生都能做的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做了呢?我有点恼火,我说:“难道我是大学生还错了吗?”

    他说:“你是大学生当然没错,错就错在你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年轻人,我们无论招什么人,哪怕只是一个洗碗工也希望找到一个比较稳定的人,而你们年轻气盛,太浮躁了。他说完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说:“我不是大学生,我只是个大专。”

    他回头冲我似笑非笑了一下,感觉好象有什么人刚刚在我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天津这样一个离我的家很近的城市竟然是如此的排斥我,我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呆下去呢?你不知道,我所说的这里并不是单单指是天津。这里是指世界。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刻我曾有过结果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想法可不是我杜撰出来的。我想如果是你,如果你被人这样狠狠地羞辱了之后,肯定也会这样想的。

    我一个人来到了海河的外滩上,看着那么多的喜悦簇拥着别人的生命,我很是妒恨。为什么生命就会如此的对我不公平呢?难道我上大学真的上错了吗?可是那一个人不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呢?

    我决定离开天津。当然我也知道,我万不能就这样离开人世,因为我还有老爸老妈,因为我还有我的亲人。他们曾砸锅卖铁省吃俭用还在期望着我能有一天光宗耀祖,他们不允许我就这样在死亡面前妥协。所以我的离开只是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离开这个让我蒙受耻辱的城市―天津,并发誓即使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

    我是大学生,而且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其实我经常问自己,你为什么要选择上大学呢?如果不上大学的话,也许你的孩子早已经可以为你去打酱油了,你的父母也早已经完成了任务,安静地尽享天伦之乐。可是你上完大学却到了今天的地步,你后悔吗?我后悔吗?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我后不后悔。

    我想,到今天,无论是我上了大学,还是大学生上了我然后又把我给抛弃了,都是不可挽回的事实。或许这才是生活的真正面貌,正如一句话所说的那样,生活就像qiangjian,既然你无法反抗,就好好享受吧。哎,狗日的,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平躺下了身体叉开了双腿等待着你罪恶的yinjing在我的yindao里畅快的抽插。

    所以到深圳,我多少有点穷途末路的感觉。似乎就真的已经无路可走。

    如果你还年轻,来深圳吧,因为深圳是一个年轻的城市,他喜欢你的年轻美貌犹如嗜好处女血。如果你还有梦想,来深圳吧,因为这是个激情澎湃的城市,这里拥挤着成千上万人的梦想,即使暴尸街头你也不会孤独。如果你已经没有了梦想,来深圳吧,深圳是一个现实的城市,他能告诉你,曾经,你的理想,是多么可笑,多么的狗屁,多么一文不值。如果你已经无路可走,来深圳吧,相信,他会让你顿悟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