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肿着两只眼睛怨妇般虎踞在门口,一脸晦气地看着韩戋戋在梳妆打扮。他洗完脸刷完牙又洗了个头,居然还抹了点韩婷婷的夏耐尔,打上摩丝后细心地输理了好久。一切准备就绪韩戋戋扭头看了看我说,古德白了您呐。说完双手朝后一背,施施然而去。
傍晚时分,韩戋戋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地回来了,一脸晦气蔫头耷脑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半是受了打击。似乎也怪不了别人,不论哪个老板瞅瞅他的皮囊再和他说几句话都会对他的智商产生怀疑,他在我们这些熟悉他的人以及他爸妈面前撒泼的本事天下无敌,一到了外人跟前嘴笨得还不如人家的屁眼,表现得像个弱智。
我不忍再打击他,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工作不适合你?’我发誓,我从来不曾如此温柔地对某个人说话,对我老子也不曾有过。可韩戋戋一听我这话却真的来劲了,居然气急败坏地说:‘就那么个破公司还他妈挑三拣四的,工资那么低还嫌老子没文凭,文凭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张纸吗!’我没接他的话茬,接上了就会引来他更加可怕的倾诉欲,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沉默片刻我试探着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去?’韩戋戋两眼一瞪,凶巴巴地质问,‘小灰哥,你这个人咋这么没人性,是不是想赶紧把我赶走?’我连忙换上一副笑脸,陪着小心低声下气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接着又说:‘可你老呆我这也不是个事,你说是不是。’韩戋戋的思维很会跳跃,一下子从一个话题扯到另一个话题,他忽然坏坏的笑了一下,说:‘你知道秦蓉的电话吗?’我对他的这种思维跳跃有点不适应,愣了一下才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韩戋戋说你别管那么多,说吧,究竟知不知道?
我并不知道原来秦蓉和韩戋戋还是高中时代的学友,而且那个时候的秦蓉和韩婷婷关系还非常不错,人长得也十分清秀。当我从记忆库中提取出秦蓉的电话号码交给他之后就追悔莫及,看来这个泼皮的老毛病又犯了。韩戋戋立刻兴奋地趴在我家电话前拨打,电话通了,韩戋戋说喂,我找秦蓉。那边的一个女声娇滴滴地说:‘我就是啊,你谁啊?’
韩戋戋很高兴,咧开嘴巴笑着说我是韩戋戋啊,认识吧?秦蓉似乎想了半天,说,‘不认识。’韩戋戋十分失望,急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一通解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咱们高中还是一个班的嘛,我都记得你的,真的。那边很固执,坚持说不记得了。韩戋戋似乎疯了。‘吴小灰,你认识他吧,啊,认识,那就好,我现在就在他家里给你打电话。’那边终于想起来点什么,问,你该不是那个韩婷婷的弟弟吧?韩戋戋几乎喜极而泣,这个时候他脸上的沮丧、晦气统统神奇地消失了,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变得神灵活现灵牙利齿的,那一刻他眉飞色舞地说:‘对对对,我就是韩婷婷的弟弟,我叫韩戋戋,哈哈,终于想起来了吧。’秦蓉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高中毕业后你好像就消失了哦。韩戋戋嘿嘿直乐,带点陶醉似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我没有消失哇,我只是去外地当兵去了,对了,我前天来我姐姐家时遇见过你,你比读书时可漂亮多了,从我面前走过去可你没有看见我,我当时看见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太靓啦,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变得这么迷人的?’秦蓉在电话那边听得格外受用,浑身舒坦,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谦虚地说:‘没有哇,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
我惊异地发现这个在社会面前严重低能的儿童在泡妞方面取得了惊人的进步,他变得能说会道油嘴滑舌了,知道如何把话说得让女人舒坦,受用,而且还屡屡捅到对方的痒痒肉上。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甚至在坐牢之前他在女人面前总让人觉得像个白痴。这厮又接着说,‘好多年我们都没像今天这样开心地说过话啦,想起来真够遗憾的,今天我打电话给你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见见你。哦,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老同学之间叙叙旧,没别的意思。啊,吴小灰啊?这鸟人就在我旁边呢,你要跟他说什么,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她马上就是我姐夫啦!好的,好的好的,吴小灰,鸟人,接电话。’
我白了韩戋戋一眼,接过电话说:‘秦蓉啊,呵呵,韩戋戋的嘴巴很能说是吧,连我都自叹不如。’秦蓉又咯咯咯地笑,说:‘韩戋戋要请我喝咖啡呢,你来不来?’我扭头瞅瞅面有得色的韩戋戋叹了口气说:‘韩同学好象有些不乐意请我,哈哈哈,是怕我会破坏了他的好事吧,女人长得漂亮真是好福气呀,还有咖啡喝,韩戋戋连口水都不舍得请我喝的。’
韩戋戋和秦蓉约定好晚上九点在咖啡馆见面,搞定之后,他神气得跟个什么似的,好像一见面就能把秦蓉搞上床。我说戋戋你现在真厉害呀,什么时候嘴巴变得比牛逼都能?韩戋戋对我表现出了一脸的蔑视,他这是在向我示威,或者说是挑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