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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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蓝迪前去探视小雨祖孙俩。

    他站在门前,刚要敲门,房门打开,迎面是一张如花的俏脸,看着小姑娘精神焕发的模样,蓝迪摸摸自己的熊猫眼,心里很郁闷。

    屋里传来老人的声音,“小雨,是小道长来了吗?”

    小雨俏皮地吐吐舌头,闪开路让蓝迪进来。

    老人精神矍铄,蓝迪看了很是欣慰,“老爷子,你老当益壮,看样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老人捻须微笑,“老了,不比当年了,要是以前,哪容的几个小毛贼猖狂!”

    小雨接口道:“我爷爷年轻时做过陕西广锐军的军官……”

    蓝迪也听别人提过,陕西禁军近几年经常和西夏交战,是大宋军中最有战力的精锐,看到老人很是自豪的样子,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骁勇的战士。

    几个人闲聊了一阵,蓝迪转到正题,“老人家,你们要去哪儿?”

    ……

    蓝迪这才知道老人姓方,祖籍杭州,如今到河间府寻找在军中戍边的儿子不遇,祖孙两个回程时用尽了盘缠,全靠小雨会唱几首小曲,两个人才勉强维持生活,没有流落街头。

    听完之后,蓝迪有点为难,他自然知道,救人要彻底的道理,只是杭州远隔千里,再加上,三个人上路确实太麻烦了点。

    老人见他沉吟不语,心里明白他的难处,“我在太原府有个好友,要是小友方便,能送我们出城……”

    蓝迪大喜,他知道太原府离这里不远,一路上又都是大道,只要自己送他们出城,等他们踏上去太原的官道,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一转头,蓝迪看到小姑娘幽怨地看着自己,他急忙收敛笑容,做出很是不舍的表情,急忙向老人道:“我日后一定到府上拜望你老。”

    小姑娘听到他的保证,这才又绽开了笑脸。

    接着,蓝迪和老人商量了一下,两人都觉得早离险地最好,只是老人听了蓝迪想在县城买坐骑的打算,皱了皱眉。

    方老人的阅历远不是蓝迪能比,他年轻时久在军中,自然知道大宋原本缺少好马。

    养马在高寒的地方最佳,最好的地方是长山大谷,有美草,有甘泉,有旷地,这样才能成群地养出好马。只是现在,北方的产马区一个在辽国手里,另一个就在西夏的掌握之下,大宋国最缺少的就是上等的战马。

    在边境贩马,确实是一门能获暴利的生意,刚好九宫县离辽国边境不远,买马也比内地容易很多,蓝迪想在县城买马,多半是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像这样的黑道生意恐怕都在地头蛇的掌握之下,蓝迪去马市,很可能碰上昨天的那伙无赖。

    方老人性格刚强,看到蓝迪兴致勃勃的样子,生怕蓝迪心里小瞧了他,这些想法就没说出口,只是劝蓝迪早去早回。

    过了半天,蓝迪无精打采地回到客栈。

    他在县城里所谓的马市只看到几匹拉车的劣马,骑上试试,拿蓝迪看来,让他随便驯服一匹能够骑乘的魔兽,砍掉一条腿,跑起来都比这些“好”马快。

    最后好容易看到一匹像样的,蓝迪问问价钱,不二价,三十两银子,他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加起来也不过将近二十两的样子,况且还要分给方老人祖孙俩一些,蓝迪死了这条心,心想只有以后再想办法了。

    在老人的建议下,蓝迪三个人顶着午后的烈日上路,这时候路上行人稀少,最有可能躲过不必要的麻烦。

    不出老人所料,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远远看见城门,祖孙俩都放下紧绷着的心。

    城门口静悄悄的,只有两个懒洋洋的士兵躲在门洞底下乘凉,见三个人要出城,也不上前盘问。

    出了城门,老人彻底放下心,只要逃出县城,外面天高地阔,那帮人就算还要寻仇,又怎么能找到他们?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两个守门士兵相视一笑,其中一个拿出一只信鸽,扬手放出去,信鸽冲天飞起,很快就成了天空中小小的黑点。

    燥热的空气,都被小姑娘的轻声笑语驱散了不少。

    一路上,小雨总是能找到和蓝迪有关的话题,蓝迪不断擦着头上的汗,绞尽脑汁地回答她,各种各样的问题。

    方老人凭借几十年的阅历,早就看出孙女的心意。他也觉得蓝迪这个小伙子不错,“只可惜年纪轻轻做了道士!”,虽然道家的很多教派不禁婚嫁,但是在很多人眼里总还是个出家人,想到这个老人心里有点惋惜。

    他转念又想,蓝迪年纪尚轻,若是好好的加以引导,让他还俗,日后说不定真是孙女的良配;退一步再说,今日一别,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见面,现在担心这些,未免有点庸人自扰了。

    老人笑吟吟地看着两个人,直看得蓝迪心里有点发毛。

    在赛斯大陆上,哪位传奇英雄没有几十位美女相伴?

    美女谁都喜欢,萝莉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蓝迪觉得,总要有点感情基础才好。

    “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看看少女青涩的身体,蓝迪坚决地想。

    下一刻,再瞧瞧少女清丽绝俗的小脸,蓝迪心里又有点拿不定主意……

    虽然已经是初秋的季节,可秋老虎也不是白叫的,三个人走了十几里路,都是汗流浃背的样子。

    好容易看到前面有片树林,蓝迪,道:“老人家,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再走吧。”

    老人抹了把汗,虽然昨天的外伤不重,可顶着大太阳走了这么久,他还是有点支持不住,“好吧,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看着老人死要面子的模样,蓝迪心里有点好笑。

    一行人走进树林,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蓝迪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水的葫芦,递给方老人,老人家喝了几口,重新递还给蓝迪――出门在外大家都没那么讲究,他想给孙女创造个小小的机会。

    蓝迪拿回葫芦,不好意思先喝,顺手递到小雨面前。

    小雨接过葫芦,拿在手里不住打量,她比着蓝迪的胸口,娇笑道:“青云哥哥,你怎么能装下这么大的葫芦?”

    蓝迪猛然醒悟,自己稍不留神,露出了马脚,他支支吾吾就想蒙混过关。

    就在蓝迪为难的时候,树林深处传来一声长笑。

    一群大汉手持利器,呈扇面形状,缓缓向三个人包抄过来,领先的用白布裹着脑袋,大脸上全是杀气,不用细看,正是九宫县闻人――马二舅子。旁边站着一个文生打扮的青年,身材瘦弱,眼神里闪烁着诡诈的光芒,却是马二舅子的哥哥。

    马氏兄弟本名马文、马武。马武粗鲁暴躁,马文却是性格阴狠,笑里藏刀,平时喜欢装成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昨晚,马文有事耽搁,等他赶到会友楼的时候,只看到弟弟的惨状。

    马文面上不露声色,心里不住咬牙,在他看来,九宫县没人能冒犯他们兄弟的权威,他下决心把这几个人从九宫县翻出来。

    等过了一晚,马文清醒下来,他撤回了四处搜索的手下,只派人暗地里调查,在县城里抓住这几个人,闹得众人皆知,最多把他们打成残废;要是在城外偏僻的地方……

    马文脸上显出了一丝狞笑。

    县城里表面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蓝迪刚进马市就被人发现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有人悄悄跟着蓝迪到了客栈……

    蓝迪三个人的行踪,马氏兄弟了解得一清二楚。

    看着他们得意洋洋的面孔,老人的心一下跌到谷底,对方足有二、三十个手持利器的壮汉,他可不认为,自己一方还有取胜的机会。

    老人靠近蓝迪,焦急的低声道:“我挡住他们,你带着小雨快跑。”

    蓝迪站着没动,他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心里巴不得这些家伙跳出来,让他一劳永逸才好!

    马文故作潇洒地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笑道:“想跑?你们觉得可能吗?老头,没你们俩的事,我只要那个打我弟弟的小道士……”

    他还没说完,马武就急了,“不能放走他们……”

    马文冲弟弟使个眼色,他想看着蓝迪三个人内讧,好好玩玩猫抓耗子的游戏。

    听他这么说,老人看看孙女,犹豫了一下,没等他开口,小雨冲到前面,张开手臂护住身后的两个男人。

    “你们放他俩走,我就跟你们回去,任你们处置……”,秀丽的小脸上满是勇敢的神情。

    多年以后,蓝迪回忆,就在这个时刻,他被小雨深深地打动了。

    马文又是一阵狞笑,他看出了老人的迟疑,“我再给你们三屈指的时间决定……”

    “一”

    “二”

    “三”

    就在他竖起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马文眼前一花,蓝迪握住了他竖起的三根手指。

    “啪”

    一声脆响,马文的手指向着手背弯成了一个奇异的弧度。

    “啪”

    又一声脆响,没等他惨叫,蓝迪接着踩断了他右脚的踝骨。

    “啊……”

    马文这时才有空惨叫出来。

    旁边的马武一愣神,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拳头……

    等众人反应过来,地上已经躺倒了十几个壮汉。

    剩下的打手,恐惧地看着面带微笑的蓝迪,经过片刻死寂般的宁静,终于有人忍不住无形的压迫,挥出了手中的钢刀……

    钢刀高高飞起,接着它的主人也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嚎……

    ……

    看着乱七八糟躺了满地的同伴,两个远处望风的恶奴转身就跑。

    蓝迪冷冷一笑,手上神奇地出现一张弓箭,他抬手搭上两支箭,“嗖”,只听到一声,两道寒光,几乎同时把两个恶奴钉在了树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老人惊得目瞪口呆。他刚才也不是怕死,只是想给孙女找条活路,在马文屈指的时候,他重新坚定起来,想和这帮人拼了自己的老命,接着就看到蓝迪魔神一般打倒了众人。

    蓝迪强忍着胸中升腾的杀意,走了一圈,挨个踩断了地上众人的脚踝。最后把马家兄弟拖到面前,两兄弟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惨叫,看着凶神附体似的蓝迪,身上不住地哆嗦。

    蓝迪平淡地道:“我想确认一下,你们以后会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马武趴在地上,拼命把头藏在身体下面,死也不肯抬头;倒是马文要镇静很多,他毫不怀疑,要是答错了,这个凶神会立刻杀了他们灭口。

    他忍着剧痛,认命道:“我们……我们认栽了,再也不敢了……”,说完了,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着他眼睛里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蓝迪相信,至少这小子会安份一阵子,“杀人灭口?”他回想起刚才的杀意,自嘲地摇摇头,心里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小雨也不理爷爷眼神里的惊惧,欢呼一声,冲上来紧紧抱住蓝迪,面对小姑娘的热情,刚才看似凶神恶煞般的蓝迪,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