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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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伙人上来,一些胆小的客人纷纷结账离去。

    为首的青年就是伙计嘴里的马衙内,他是本城县令夫人的亲弟弟,平日仗着姐夫的势力,在县城里横行霸道。

    县令夫人有两个弟弟,这位衙内最小,他哥哥是县令的小舅子,为了加以区别,人们背地里叫他“马二舅子”。

    马二舅子看着众人畏惧的样子,神情更是得意,一行人大呼小叫,污言秽语不断从嘴里冒出来,过了一会儿,酒菜送上,这伙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只听牙板一响,从楼下传来歌声: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扛,却道你先睡。

    语音清脆,婉转动人,正是柳永的一曲《斗百花》。

    蓝迪虽然不知道曲子的出处,只是听到歌声悠扬,曲意妩媚,不由自主叫了声“好”,只是他的喝彩,马上就湮没在楼下众人的掌声里。

    听到如雷的掌声,马二舅子感到有些无趣,自觉被人扫了威风,他叫过酒楼的伙计,“楼下是什么人唱歌?”

    伙计略一迟疑,马二舅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们会友楼不想开了么?

    伙计无奈只好答道:“是一对卖唱的祖孙。”

    马二舅子眼睛一亮,“你把他们叫上来,我要点唱。”接着又道:“他们要是不来,我就唯你是问。”

    那伙计没办法,只有苦着脸下楼去叫。

    过不多时,伙计从楼下领了两个人上来,看年纪应该是祖孙俩,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旁边的老人家胡须半白,身材高大,手里拿了一把胡琴,满脸的风霜之色。

    等两个人走到近前,马二舅子看也不看老头,对着小姑娘淫笑道:“好一个可人的小美人!今晚跟我回府去唱曲,你看怎么样?”

    旁边的帮闲凑趣道:“老头,你的孙女要是跟了马二……公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老头往前走了一步,护住身后的少女,道:“多谢大官人抬举,只是我孙女年纪还小……”

    话没说完,马二舅子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你们来本县卖艺,拜过我的码头没有?好!你现在交十两银子的保护费,今天我就放过你们……”

    十两银子差不多是穷人一年的生活费用。

    在座众人都知道,马二舅子是故意难为祖孙俩,只是惧怕他的势力,没有人敢说句公道话。

    老人悲愤欲绝,抗声叫道,“你们眼里还有王法没有?”

    “王法?”马二舅子狞笑一声,对旁边的手下叫道:“你们给这个老不死的看看什么是王法?”

    一个大汉走上来,想要推开老人,去抓他身后的少女,出乎众人的预料,老人抬手叼住大汉的手腕,一使劲,这个恶奴痛的尖叫起来。

    看到手下吃了亏,马二舅子叫道:“看不出死老头还是个练家子,大伙一起上。”

    手下的众恶奴一涌而上,老人到底是年事已高,勉力抵挡了几下,就被他们掀翻在地,众人围住了他不住踢打。

    小姑娘想上前救护老人,被一个恶奴牢牢拽住,挣扎不脱。

    蓝迪在旁边看得大怒,他走到马二舅子身后,伸手抓住马二舅子的腰带,一用力把他提起来。

    马二舅子站在旁边正看得高兴,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飘起来,还没弄明白,蓝迪一只手把他横举起来,重重地砸在了酒桌上面。

    “哗啦”

    碗碟掉了一地。

    “轰隆”

    马二舅子把结实的八仙桌子砸塌在楼板上。

    一时间,酒楼上大乱。

    众恶奴也顾不得再打老人,纷纷跑过来抢救主人。

    趁着酒楼上大乱的机会,蓝迪抱起地上的老人,跑到小姑娘身边,看她还在发愣,叫道:“还不快跑?”

    小姑娘清醒过来,趁着混乱,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出了会友楼。

    等到了僻静的地方,蓝迪站住。

    他放下老人,仔细看看,老人的外伤不重,只是惊怒交集昏了过去。

    蓝迪放下心,“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小姑娘这时才回过神来,呜咽道:“我们住在城西的悦来客栈。”

    蓝迪又问:“你们的行李还在那儿吗?”他心里明白,马二舅子一伙清醒过来,很容易就能找到祖孙俩住的地方。

    小姑娘点点头。

    沉吟一下,蓝迪有了决定。

    蓝迪抱着老人走进刘家老店,迎面正碰上张山,他吃惊地叫道:“小道爷,你们……”

    没等他说完,就觉得手里多出一块银子,他马上改口:“你们还是楼上请吧。”说着领着众人来到蓝迪的房间。

    进了门,蓝迪才对他道:“这是我的亲戚,突然生了病,幸亏我在外面碰到,你去再给我开个挨着的房间,我和妹妹出去抓点药,一会就回来。”

    张山点头称是,跑出去给他们安排。

    蓝迪安顿好老人,陪着小姑娘去取他们的行李。

    等到了悦来客栈,蓝迪没有进去,问了问小姑娘,取出二两银子,让她去结清房钱再顺便取回行李。

    小姑娘取回行李,当他们刚隐入街边的暗影里,远处就出现了十几支火把,看样子正冲着客栈的方向跑过来。

    蓝迪暗叫了声侥幸,要是碰上,他虽然不怕,可也要惹上一身的麻烦。

    躲在旁边的小姑娘,紧紧抓住蓝迪的衣角,小脸上全是惊恐的神情,蓝迪怜惜地看看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惊无险地回到蓝迪的房间,老人还没醒过来,小姑娘守在床头,泪眼婆娑地盯着老人。

    蓝迪叹了口气,不管哪里都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老人苏醒过来,问明孙女,挣扎着就要下地拜谢,蓝迪急忙拦住,道:“老人家不用多礼,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老人固执道:“小雨快点替爷爷谢谢这位道长。”

    小雨盈盈下拜,跪倒就要磕头。

    蓝迪一把拦住她,肃容道:“我们今天惹了这里的地头蛇,他们很快会找到客栈,这儿也不能久待,明天我尽早护送你们出城。”

    老人点头称是,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蓝迪本想再要一间房给小雨休息,只是她执意要留在房里照顾爷爷,蓝迪也不勉强,坐了一会就告辞出来。

    回到自己房里,蓝迪心里很痛快,今天终于偿了幼年时的心愿,做了一次光荣的骑士,虽然有点小麻烦……

    熄灯睡下,不知道过了多久,蓝迪恍惚中听到有人轻轻叩门的声音,他一跃而起,走到门后,轻声喝问“是谁?”

    门外依稀传来小雨姑娘的声音,蓝迪一惊,“难道老人的伤势有了变化?他顾不得点灯,急忙拉开房门。

    没等他出门,一个娇小的身子挤进来,反手关上房门,蓝迪也没多想,急切的问道:“是你爷爷有事吗?”

    话刚出口,一个香软的娇躯扑进了他的怀里,颤抖着小手不住在他身上摸索。

    这时蓝迪才醒悟过来,他有点啼笑皆非。心想小姑娘准是平日唱多了缠绵悱恻的曲子,听惯了才子佳人的故事,现在要学着做以身相许的蠢事。

    蓝迪轻轻推了推小雨,小姑娘反而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往他怀里挤去,两只小手紧紧抱住蓝迪。

    没奈何,蓝迪只好出言劝道,“你还小……”

    听他这么说,小姑娘缓缓松开手,挺起微微隆起的酥胸,低低的带着颤音道:“哪里小了?不信你摸摸看?”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害臊,把头埋在蓝迪胸前,再不肯抬头。

    蓝迪听了小雨的回答,不禁为之绝倒。他郑重告诫自己,以后无论在大小美女面前,决不能再提到这个“小”字。

    又好言相劝了半天,小雨才放开蓝迪。

    透过窗外朦胧的月光,蓝迪隐约看见她坐在桌子旁边,双肩不住耸动,显然是在无声地哭泣。

    蓝迪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也不敢再劝,要是言语不当惹得小姑娘大声哭叫,惊动了别人,到时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想了半天蓝迪,道:“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这句话出口,蓝迪瞥见小姑娘伏在桌上不动,竖起了小巧精致的耳朵。

    “只是如今我还是个道士,等我还俗之后,我们再……也不迟。”

    小姑娘停止抽泣,“你可不能骗我?”

    看到小姑娘不依不饶的样子,蓝迪有点头痛。

    最后,他急中生智,在空间戒指里搜索一下,除了小月的玉佩,实在没有合适送人的东西,最后没办法,只好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金币。

    手举这枚金币,蓝迪庄严地道:“这是我的家传信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拿到定情信物,小姑娘总算放了心,她破涕一笑,手里紧攥着金币跑了出去。

    总算把她哄出去,蓝迪仰天倒在床上,他觉得今天真的很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