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手抓向地上的陆谦,脸上显出残忍的笑意,要把这个小虫子当做自己重生的血肉祭礼。
就在此刻,各种的幻像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消散、溃灭,龙魂辛苦积攒的一点能量消耗殆尽,无法再主宰本体的意识,它不甘的狂吼一声,无奈的返回蓝迪的识海深处,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蓝迪浑身一震,眼神回复清明,只感到头痛欲裂,彷佛刚才突然做了场噩梦。他甩甩头,厌恶的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谦,无心再和这厮计较,转身去追杨志等人。
等蓝迪赶上众人,大家还在为马匹的罢工苦恼,走路回去也就罢了,总不成把马车扔在这里,给别人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早说不用等我,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蓝迪责怪道。
胡腾苦着脸道:“不是属下不肯走,是拉车的两匹马死也不肯挪动地方。”
隔得太远,人们感受不到啸声的威力,动物却异常敏感,它们从中觉察上位者的威压,由于位阶差距太大,连逃避都不敢,只能呆在原地听候发落。
蓝迪奇道:“还有这种事?我来瞧瞧!”
说来煞是奇怪,他一走近,两头畜牲立刻俯首帖耳的站好,摆出一副老实驯服的架势。
它们好像故意和胡腾作对,等蓝迪刚做出驱赶的样子,这两个家伙拉起马车一溜小跑,哪有半点别扭的模样。
蓝迪以为众人担心自己的安危,故意找藉口留在原地接应,当下也不深究,“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大惑不解。
过了片刻,胡腾道出大家的心声,“莫非是这两匹马恋主,非要等到公子安全回来才肯上路?”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自此以后,这两匹有灵性的义马待遇分外优厚,也算它们因祸得福了。
一行人回到蓝府,已经是午夜时分,早有人飞报喜讯,林娘子刚下马车,林冲纵马赶回,夫妇俩抱头痛哭,大家见他们夫妻情深,感叹不已。
大家留林冲夫妇在院中叙话,走进大厅。
坐定后,鲁智深叹道:“洒家吃酒从来没这么郁闷过!林教头坐在对面愁眉不展,你叫我如何喝得下去?真是闷煞洒家了!早知如此,洒家宁肯去太尉府救人,血战一场,也好过再听林教头的叹气声。下次再有这种事,莫要算在我头上!”
众人皆是开怀大笑,今晚共过患难,环顾左右,身边都是可托生死的伙伴,自此刻起,大家才真正形成了个以蓝迪为主的小小团体。
大和尚自称洒家,吃的是老酒香肉,开口闭口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哪里像个出家人的模样?
蓝迪调侃道:“鲁大哥不如还俗吧!免得早晚被逐出佛门!”这句话看似玩笑,其实他早有这种想法,鲁智深换身打扮,披上重甲,就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埋没在菜园里,委实太可惜了些!
鲁智深听出深意,默然半晌,露出凝重的神色,“和尚自有和尚的好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不像林教头一身本领,仍受制于小人、权奸之手。再说,和尚当久了,猛然脱去身上的袈裟,还真有点舍不得。人们都说,做惯乞丐懒做官,我和尚也是如此。多谢兄弟的美意了!”
话到最后,已然是轻松顽笑的语气,蓝迪知他别有怀抱,不再出言相劝,一笑了之。
站在一旁的胡腾急切的道:“请杨制使讲讲救人的过程,也好让小人们长点见识。”蓝迪在众泼皮心里威严日重,他不敢开口询问,只有把目标转向杨志。
张虎斥道:“没规矩的东西!杨制使岂是你问得的?”杨志初来咋到,张虎摸不准他的性子,生怕胡腾语言不当得罪了此人,所以明着责骂,实则是关爱回护。
杨志也愿意和众人打好关系,闻言笑道:“都是自家弟兄,有什么问不得?不过,今夜我深陷重围,多亏公子相救,实在是没有半分功劳。”
依蓝迪的安排,杨志的身份与鲁智深相若,当在众人之上,如今大家见他平易近人,都是好感大增。
“杨兄过谦了!全仗你保护得力,我才趁机打倒高府的家丁,捡了个便宜。”蓝迪道。
杨志刚要开口,林冲夫妇走进大厅。
林冲朝着所有人团团一揖,满脸感激之色,道:“多谢公子和诸位仁兄相助!日后若有用到小人的地方,林冲九死不避。”说着夫妻俩就要跪地叩谢。
蓝迪急忙扶起林冲,道:“林兄遭小人暗算,我辈本该相助,教头伉俪不需多礼!”
等婢女服侍林娘子主仆下去休息,林冲在大厅落座,仍是说不尽的感激之情。
林冲和杨志都是一时的英杰,若与古人相比,林冲的性格类似蜀国的重将马岱,忠贞坚毅,勇于任事,有先锋大将之才,只是机变不足,不适合独挡一面。杨志则不同,文武皆备,极有主见,功利心稍重,有点像蜀国的名将魏延,才智可堪大任,这样的人,需要有人驾驭鞭策,才可以放心使用。
别院里,高衙内摔成重伤,大管家新阉无心理事,三个教头模样一个比一个凄惨,府里再无人做主,家丁们不敢隐瞒,第二天一早,急报高太尉知晓。
高俅匆匆赶到,看着儿子包成粽子的惨状,胸中怒火升腾。他年过四旬,膝下无子,总算有个亲近支派的干儿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由不得心中不怒。
好在高俅发迹以后,一心培养自己的大臣气度,追求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沉着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