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小宝宝晚上哭得很厉害。谢辉和谢妈妈轮流抱着哄她也不管用。可能这出了娘胎的第一夜,小家伙也不习惯了吧。吕小曼想到书上说要多抚摸宝宝,以增加她的安全感。吕小曼让谢辉把宝宝抱到她的身边,然后轻轻抚摸着她,并且握着她的一只小手,小家伙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神奇地进入甜美的梦乡了。
半夜,麻药的药效开始慢慢退了,疼痛又开始向吕小曼发起攻击。谢辉去找医生买镇痛泵,可是医生居然说这里没有。谢辉急了,问没有怎么办,疼死也抗着?医生说药店里卖的有因太氢,镇疼用的,两块钱一颗,要不你去买两颗?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吃上一颗,咱这里的病人都这样。
吕小曼没让谢辉去买,她知道这个药有成瘾性,而且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吕小曼跟谢辉说:“老公,我知道为什么你是党员我是团员了。”谢辉没明白吕小曼是什么意思,他问:“为什么?”吕小曼说:“因为我怕疼啊,现在才知道我这么抵抗不了疼痛。我要是共产党员的话,被敌人抓住了,一顿毒打下来估计就得把什么都招了。”说着,就有值夜班的护士进来,她说:“我现在给你按压子宫,帮助子宫收缩和淤血排除,会很疼,要忍着。”
按完了,吕小曼出了一头的汗。第一夜,吕小曼一夜无眠。天快亮的时候,谢辉实在坚持不住了,趴在吕小曼的床头睡了。吕小曼闭着眼睛,听着小宝宝的呼吸声,听着谢辉的呼吸声,忍耐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疼痛,几个小时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对于吕小曼来说,又是一个大大的考验。护士不定时的会来帮吕小曼按压子宫,疼自然是不必说的。但最疼的还不是这个,子宫的一阵阵自主收缩似乎比按压更疼。麻药的作用已经完全过了,整个小腹的疼痛就没有停止过,有时候,这种疼随着心脏的跳动,嘭,嘭,一下一下的;有时候,这种疼随着呼吸的频率,一张一弛,一舒一缓。吕小曼紧紧地咬着牙,她觉得不能放松,一松开她就坚持不住了。
同病房的男主人跟谢辉说:“你家媳妇可真安静,我家老娘们第二天的时候鬼哭狼嚎的,说是疼得受不了。后来吃了止疼药才好点的。”
吕小曼原本闭着眼睛,谢辉以为她睡着了。可男人的话一落音,吕小曼就坚持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哗哗得往外淌。同病房的男人把自己媳妇前两天没吃完的镇痛药拿给吕小曼,吕小曼没能坚持住,吃了一颗才觉得稍稍缓解了一点。
因为手术后还没有排气,吕小曼只能喝点水,还不能吃东西。疼痛和虚弱总让吕小曼觉得想哭,哭这个字不能想,思想刚到,眼泪就能涌出来。好不容易喝下去的一点点水,吕小曼觉得完全被这种途径给无谓的浪费掉了。
取名字的公司一天几遍地找上门来,说是能从五行八卦八字运程上帮宝宝取一个好名字。其实吕小曼家的小宝宝名字是早就取好了的。多少个温馨的夜,吕小曼躺在谢辉的怀里,两人一个男孩名字一个女孩名字地想,最终各定下一个。但这只是二人的意见,并没有征求过家里老人的意见。
就名字的事,吕小曼和谢辉给两边的老人都打了电话。吕爸爸吕妈妈还好,对于小宝宝的名字没什么要求,觉得好听就行。谢爸爸说是已经用孩子的生辰算过命了,小家伙五行缺金,得取名“大金”。
大金?这是个什么名字?谢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说:“爸,你当还是你们那个年代呢,阿猫阿狗的都有人叫。现在年代不同了,一个小姑娘,叫什么不好?叫大金?多俗啊,惹人笑话。我们给她取的名字――霄霄,我已经在网上查过了,方方面面都好。”谢爸爸不太高兴了,说:“你们都把名字取好了还问我干嘛?既然问我了又干嘛不听我的?”说完,就把电话果断得挂掉了。
谢妈妈抓住个说话的机会,说:“霄霄这个名字有什么好啊?我觉得就不好,不好听也不好叫,还拗口呢。”
吕小曼心里觉得谢爸爸控制欲超强。你想啊,谢辉刚刚当爸爸,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宝贝,他怎么会把这个取名字的机会让你别人呢?问问两边老人,那是出于尊重。您要非要给取个名字也不是不行,关键是您得给取个好听的,能拿得出手的啊。随便取个名字,谢辉能同意么?但是现在谢爸爸生气了,谢妈妈因为谢爸爸的生气心里也正不舒坦。当着谢妈妈的面,吕小曼狠狠地责备谢辉说:“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他高高兴兴的去找个算命先生给取了名字,又高高兴兴地打电话来告诉你,你不但不领情,还说什么俗气啊,让人笑话啊什么的,你说爸爸得多伤心啊?你有没有去体会一下老人的心啊?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你好歹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说话注意点方式行不行啊……”
谢妈妈心疼儿子,打断吕小曼说:“哎呀,小曼,你就别说小辉啦,大金这个名字是不好。小辉也没什么错。他爸爸是爱生气,别管他,这年龄越大脾气也越大了。要不就叫霄霄吧,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做主。”
吕小曼在心里偷偷地笑了。这谢妈妈变得也忒快了点儿,但既然老人都这么说了,名字也就定下来了。
次日,吕小曼拔了导尿管,医生坚持让吕小曼下地行走以加快康复。经过了一系列的努力,吕小曼在谢辉的帮助下总算下了床。在屋里走了几步,吕小曼对谢辉说,反正已经起来了,索性你扶我去上趟厕所吧。谢辉便扶了吕小曼出门。
吕小曼腹部的刀口烧灼似的疼痛,加上身体虚弱,走了两步,腿就不听使唤了。但上厕所的事情也容不得谢辉代劳,吕小曼咬牙又走了两步,然后她就觉得走在前面的两个妇女身形突然远了,世界突然寂静了。眼前一黑,吕小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