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出这些话来的时候,蚩尤很激动,因为任何一个野心家在谈及自己的理想之时,都会激动不已的。但他却没有从秦御的脸上,看到同样的激动来。秦御是不应该激动的,他现在是一个受害者。但正如每一个野心家一样,蚩尤希望控制秦御的表情,希望秦御完全根据他的需要,来变化自己的脸色。
看着秦御渐渐缓和,并且还时而露出轻蔑表情的脸,蚩尤笑了。她向他的女手下伸出了一只手去,道:“看来,我们的秦御同志,还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或许,他认为我是一个疯子。”
女手下走到了蚩尤身边,然后,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雪儿。”
雪儿一笑,道:“或许,该让他吃吃苦头吧。又或许,给他一件事情来,让他怕一怕吧。”
“让他怕一怕。”蚩尤点头说道:“那么,好吧,雪儿,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吧。”
雪儿在怀里看着蚩尤,似乎,有些没有听明白。
蚩尤望着雪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你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一件一件的,慢慢地脱下来,直到一丝不挂。”
雪儿为难了,但她还是站起了身,把颤抖的手,移向了自己的上衣。
蚩尤望向秦御,笑道:“我敢说,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吧,而且,是在你的当面,脱下一件件衣服——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作为一个有自尊的人,特别是作为一个有廉耻和尊严的女性,谁愿意,在别人面前,脱光自己的衣服呢?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命令之下。”
雪儿听着蚩尤的话,脸已经通红了。她颤抖的手,再也解不开自己的最后一件衣服。但是,蚩尤再让他解了。
雪儿真的很美丽。虽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秦御的脸,还是红了。而且,他的心,也呯呯地跳了起来。
“怎么样,够直接的了吧。”蚩尤说道:“然而,还没有完呢。你或许觉得,当一个人完全放下自己的人格尊严时,他做出一些有悖道德和伦理的事来,也不会在自己的灵魂里,产生什么的痛苦。比如罪犯,比如妓女。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一个人,是圣人或者是囚徒,是将军或者是奴隶,是国王或者是乞丐,他们都有人类所共有的知觉,那就是痛。痛楚是人类的本性,没有人愿意去主动承受它。人们都会天生地让自己避免伤害……”
“然而……”蚩尤又把眼睛望向了雪儿。“那么,雪儿,你知道应该怎么办吧——请把你的一只手削下来,就用我的这把小刀……”
说罢,蚩尤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小刀,丢在了桌上。
雪儿已经脸色青紫了,但这一次的决定,并没有花费她多少的时间。她果断地从桌上拿起了刀,然后一刀扎进自己的手臂,再慢慢地划了下来。
血,泼一样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美丽的手,打湿了这牢房里的肮脏的地板。
“再把你伤口,拿给他看一看。让他闻闻这个血腥,让他看一看这是不是真的……”蚩尤还在平静地说道。
雪儿过来了。他咬着牙,一把抓住秦御的头发,把他的头摁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看吧!看一看这是不是真的,看一看我有没有受到残忍的伤害!……”
“然而……”蚩尤还在说着:“你或许还是觉得,当一个人,已经战胜了自己的痛苦时,当一个人,意志已经变得了相当坚强时,他就会无视自己的痛苦——这就像你对自己的自残一样。又或者,你还觉得,当一个人,作出某一种牺牲,就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收获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牺牲,因为他想得到,因为他在希望……”
“够了!……”雪儿流着泪,哭嚎道:“他已经看到了,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然而,蚩尤还在说着:“然而……你应该知道,生命,对于每一个人,只有一次。没有谁想失去自己的生命。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计谋,所有的牺牲,都是建立在生存的基础之上的,没有了生命,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空谈……”
蚩尤把他邪恶的眼,再一次望向雪儿了。“那么,雪儿……”
雪儿立在原地,浑身都发起了抖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
“你应该知道的,你无权选择。”蚩尤冰冷地说道。
雪儿绝望了。她无神的双眼,变成了灰蒙蒙的惨然,那灰蒙蒙的惨然,最终聚集到了屋子横梁上的一条铁链上。
“你也应该知道的……我一直都爱着你……”雪儿一边说着,一边将铁链打了个结出来,再把那个结,套到了自己的颈上。
“爱?”蚩尤就像一个冷漠的畜生一样,说道:“去死吧。”
于是,雪儿按下了一个机关。铁链绞着她,把她慢慢地提到半空中去。短暂的平静后,雪儿的身体,开始在无知觉的情形下挣扎了起来。不久,她就四肢僵硬,死在了这个牢房的半空中。
一个美丽的人,死了。就这样死了。
蚩尤收回了眼来,看着秦御,道:“你认为她想死吗?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吗?告诉你吧,这就是神。这就是神想称霸世界的终极野心: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想让谁怎么死,就让谁怎么死。事到如今,你对我摧毁世界的能力,可能还不太相信,甚至还有些反感和厌恶,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管我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对于处理你这样的凡人的渺小的人生,我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休想认为,你能比这个女人更伟大。”
秦御看着已经死去的雪儿,又看着蚩尤,道:“神!有本事,你也像整死这个女人这样整死我!”
“你以为我不会吗?”蚩尤一听,笑道:“我跟你说过呢,你的倒霉才刚刚开始。用不了多久时间,你就会明白,你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你妈把你从肚皮里生了下来——哦,或许,应该是在我还没有找到你之前,你没有惨遭横祸死掉。到时,你就会明白,我今天晚上放过你,对你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说罢,两个人都无语了。
许久,蚩尤才站起身来,道:“没有想到,你居然不问我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情。比如,为什么你从这所有的作家里,被单独挑选了出来。比如,在厄运最终降临到你头上来之前,你将要经历一些什么样的事。当然,事情总是会一点一点浮出水面的,你这样缓慢的性格,也有助于减缓你对痛苦的感受。那么,好吧,让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吧。”
说罢,蚩尤就扶起了秦御,把他带到了外面的车上。两个人,并排着坐在了后排。
血龙也跟了出来。他打开了驾驶室的门。
“你干什么?”蚩尤望着血龙,道。
“我……我开车呀。”血龙张惶地说道。
“你认为,我需要一个司机吗?你认为,一个将要称霸世界的人,连一台汽车也遥控不了吗?你认为,我还怕在路上,遇到什么该死的交警吗?”
“不……”血龙紧张地说道。汗水,已经从他的额上渗了出来。
“那么,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我……”血龙吞吐着,无语。
“那么,你说,你该做什么?”
“我……”血龙颤抖着,将手伸向了自己腰间。一把枪,被他掏了出来。黑暗的枪口,对着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万……万岁——”血龙伸出右手,向斜上空一挥,然后,他将肥厚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呯——”枪响了。他的脑浆和血,溅在了汽车的车窗上。
“畜生,死也不死远一点!”蚩尤骂着,用衣袖擦擦自己肩上的血,然后,道:“走吧,我们去看一看,故事开始的地方。”
说罢,汽车传来一阵轰鸣,然后,自动地向前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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