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挂了一墙的墨宝,亓还略略看了看,道:“上品。”
宫文儿径自坐下,这才走了一会儿就累了,自己想着什么时候身子如此虚弱了。让下人烧了热水,喝了半盏茶。亓还揽过宫文儿肩膀道:“我看你也累了,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歇了吧。”
宫文儿白他一眼,“你果真想让我歇?”
亓还厚着脸皮道:“你果真想歇?”凑过脸去亲了亲宫文儿的脸,“太后都问了,你还不赶紧尽尽孝道。”
宫文儿抵挡不过,被亓还抱进卧房,三下两下拆了衣衫。亓还低头在她胸前轻嗅,“你身上越发香了,之前还是若有若无,现在却是浓烈起来,让我欲罢不能。”宫文儿挡住胸前光华,恨道:“胡说什么。”亓还笑笑,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落下来,宫文儿紧闭了眼,纤长睫毛颤抖起来。亓还眼底波澜乍起,自己解了衣服,露出蜜色皮肤和道道性感的伤疤。从她下巴一路吻到胸前腰眼下腹。亓还只觉她像带着特殊气息的母兽,刚刚长全了完美的皮毛,柔软的,带着吸引力的,只叫他继续探索。一时所有的自制力都崩解,带着略微的狂放扑向了她。
清早,如意来敲门,“驸马爷,公主,可曾起了?”
宫文儿睁开眼,问道:“什么事?”
“时候不早了,奴婢过来伺候。”
亓还伸伸懒腰,看到宫文儿乱发披肩,睡眼朦胧,下腹又是一阵火热,翻身压住她。宫文儿惊叫:“你干什么!”昨日两人辗转一夜,亓还似乎永远都是体力剩余用之不竭,就是累坏了宫文儿,一向早起的她也睡过了时辰,现在大清早的还留恋床侧,叫下人知道了定是要笑话的。亓还也不言语,觅食一样在她颈子上浅啄,宫文儿推他,“快些起来,如意来叫了。”
“不管她……”
“啊……你轻些……”
如意又敲敲门轻声问:“公主可是要起了?”
宫文儿心下着急,身上却是着了火,哑着嗓音道:“慢些……嗯……”
亓还不闻不问,径自用力,身下人娇喘连连。
如意等了半日还是未有下文,只好叫一个小丫头在门外等着。
温存了半晌,亓还起身穿衣,宫文儿全身酸痛动弹不得,只狠狠瞪着亓还。亓还转首看她,眯了眯凤眼,凑上前说:“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宫文儿低垂下眼,仍旧咬牙切齿。
收拾完毕没多大会儿,皇上遣公公召见亓还。宫文儿独坐无事,想着进了宫还未见绿歌,叫着如意去了江居。绿歌身形还未见多大变化,由于现在怀了龙子,太后让她好生在江居养着身子,差了馨喜居的士倌宫女来这里伺候,一进江居大门满院子的下人,宫文儿愣了一愣转身笑道:“母以子贵,果真如此。”
绿歌迎出来,虽是盛春,却还是穿着半夹的小袄,一身素白,越发衬着脸色红润。见到宫文儿,两人行了礼,绿歌拉着宫文儿的手往屋子里走着说:“我昨日还想着公主怎么也不回宫来,今日就来了。”紧着叫下人沏了茶来。
宫文儿喝了一口,“入腹还暖,醇香浓重,清而不淡,果真是上好的疆上红茶。你的心情是越发好了,不然喝了这茶还不被思乡之情折磨死。”
绿歌唇角弯了弯,她从不露齿而笑,略微的喜悦表露就足以让皇上迷醉。这会儿听到宫文儿这样说,心情颇好地说:“全都要谢谢公主。”
宫文儿摇摇头,“不必谢我,母后久居深宫,阅人无数,早已厌倦了宫里的浊泥,你这样简单,能被母后喜欢是迟早的事。”说完,笑着起身闻了闻,道:“前几日尔国进贡来的大圣香料母后没给你吗?”
绿歌低头看了看她还没隆起的下腹,笑道:“我没有熏香的习惯,且这大圣香料我也闻不惯。”抬起头来,瞧着宫文儿的脸道:“公主近几日可是染了毛病?”
“略有些风寒。”
“那近几日定也有好事情了。”
宫文儿皱眉:“此话怎讲?”
“公主脸色时阴时阳,身上有毛病,那也就一定好事。是什么好事呢?”
宫文儿想了想,但笑不语,只抿了手中的茶。
到了晚上,宫文儿将绿歌的话讲给亓还听,亓还正在宽衣解带,无心听她在说什么,只是拉了床帷幔将她揽到床上。前一天晚上的运动宫文儿还记忆犹新,她推阻道:“皇上今日找你何事?”
“尔国朝内不稳,边界动荡。”亓还言简意赅,思考着怎样脱掉宫文儿复杂的衣衫。
“也就是说会打仗?”
“大概,尔国现在分成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不知皇帝处理得如何。”
“可是,尔国现在尚未立太子,尔国皇帝也不年轻,为何会主战呢?”
亓还手上用力,撕开了宫文儿胸前的布料,不想再讨论尔国的问题,俯身含住了宫文儿的嘴唇,将她剩下的疑问一并吃了下去。
在宫里住了几天,就准备回府,毕竟已经嫁于人妻,宫文儿在礼数还是分得很明白的。
在马车上,亓还看着宫文儿,“其实,宫里的床比较大……”还未讲完,就被她掐得咧了嘴。
柳无涯早早在将军府迎着,笑靥如花,“姐姐可是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下人去催,可是又觉得皇宫也进不去,只是干着急而已。”
宫文儿心里咯噔一下,余光看到亓还的脸。一张干净不适合争斗的脸。想了想,说:“将军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无涯,有事随我来连理斋。”柳无涯不紧不慢向亓还行了礼,跟着宫文儿进了连理斋。
如意烧了热水沏茶,一盏黄山雪峰郁郁而落。柳无涯闻了闻,笑道:“果真是上上品。”
宫文儿手中的茶一口未尝,只瞧着朦朦胧胧的热气道:“什么事?”
柳无涯落落大方,说出的话却让屋里空气凝成了寒冬腊月,“千新有喜了,是将军的。”
千新是厨房里的丫头,宫文儿的饭菜都是她一手料理,平日见不到人,只是有了新菜色就见到她亲自端了来告与。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的倒是水灵毓秀,手也巧人也爱笑。柳无涯说:“姐姐和将军进宫的日子我听下人嚼舌头说千新在害喜,还想着这样一个老实丫头怎能忍得这般污蔑,就想着替她出头,没想到见了她才发觉她是真的有喜了。都四个月了,她身形是瘦了些,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让她先在我德兴斋住下,等姐姐回来。”
宫文儿手心冰凉,脸上却笑起来,“果真是喜事。如意,去把穗和斋打扫出来,让千新去住,先调几个丫头小子过去伺候,明日再买些下人来。”
如意答应着去了,宫文儿接着说道:“明日我跟将军商量商量,给她一个名分。”
柳无涯手中的茶见了底,站起来说:“姐姐回来就什么都听姐姐的了。姐姐坐了一天马车定也累了,无涯就不叨扰了。”
宫文儿点点头,柳无涯走后,一时敛了脸上笑容。
第二日,千新来连理斋请安。细长身形,下腹略微突起,脸色苍白,低垂着脸不敢看宫文儿。
“千新,”宫文儿唤道。
“是,夫人。”千新应着要跪,却被宫文儿止住,“你有了身子就算了,将军还未有子嗣,你这生下来的就是长子,可要好生对待。”
“奴婢知道。”轻言细语,让人不忍怪罪。
“也不要奴婢奴婢的叫,以后就是将军的妾,自唤其名就好。”
“千新知道。”
宫文儿不易觉察的皱皱眉,“管家可是安排了下人去伺候?穗和斋住着可称心?”
“都好,谢谢夫人照顾。”
“那就好,有什么不称心的就来告诉我。月钱我已经告诉了管家,就按规矩来,明日给你添置几件新衣裳。还有什么,如意?”转头去叫。
如意提醒道:“得找个大夫来好好诊诊,开些安胎的补品来。”
“是了是了,”宫文儿说,“我都忘了。如意,去找祁都最好的大夫来。”
柳无涯站在一边,一直平和的笑着,宫文儿扫了她一眼,未语。
至夜,亓还走到连理斋门口,如意挡住他,“将军,主子正生着气呢,进去可要小心着。”
亓还早就知道了千新的事,昨日被骁墨缠住去沙场拆招过了一夜,知道宫文儿可能要生气,今日想着好好劝劝她,被如意这样一说,当真有些害怕。问道:“以前她若是生气你们都怎么办?”
如意摇摇头,“以前未见主子生气过。”
亓还定定神,推门进入,登时一个白瓷花瓶飞过来,伴着宫文儿的声音:“滚出去!”幸亏亓还身手敏捷才一把抓住。勉强开口道:“那个……千新的事……”
“我说了,滚出去!”
亓还放下花瓶,看着宫文儿控制不住的表情,心疼道:“对不起,当时阁阁刚去,我整日酗酒,一时糊涂……”
宫文儿红着眼转过头来看着亓还,“那个孩子当真是你的?”
亓还不发一语。宫文儿紧咬下唇,转过身去不让亓还看到她的泪。亓还从身后抱住她,“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却是再也说不出别的来。
宫文儿忍了一日又这样哭了半晌,已然累了。挣开亓还的怀,揉揉额头,“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亓还皱皱眉,“回去?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要回哪里去?”
“让我自己静一静,你去书房或者德兴斋或者穗和斋都行。”
“文儿……”亓还这两个字唤得痛彻心扉。
宫文儿摆摆手,“去吧,我累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