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空中俯视广州,一片灯火珊澜,灯光如同天空的繁星一样,在脚下闪烁不定。飞机从高空俯冲而下,从窗口望下去,好象扑向无际的星海。这次之所以匆匆忙忙的来广州,是有人告诉我在广州有一种公司叫猎头公司,是专门给各个大公司大企业寻找精英管理人才的。我对这个非常的感兴趣,我对人才的渴求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来广州之前,我已经跟这里的一家猎头公司联系好了。在那家猎头公司打电话告诉已经找到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以后,我才动身。我住在广州沙面的白天鹅大酒店,据说这间酒店是香港的富豪霍英东投资建设的,是广州的第一间五星级酒店。我是第一次住进这么高档次的酒店,酒店的豪华让我这个算是乡下来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把假山流水放到酒店的大堂,我还第一次见到。
我的房间刚好对着珠江,从窗口望出去,除了能见到一个灯火辉煌的繁忙码头,其它的地方只是稀散的灯光。这次来广州,我就带了天麻一个人。他是第一次来广州,我却是第二次,而且小住了几个月,还是可以充当半个向导的。夜晚无聊,我和天麻包了一台出租车,让司机载着我们在广州内兜圈子,我要看一看这几年广州的变化。
南方的发展是内地和北方无法相比的,广州跟我几年前来的时候相比有很大的变化,就拿小北花圈来说,原来在小北花圈以外的地方大部分都上荒地和菜园,现在却是挑灯夜战的热火朝天的建设工地,看那规模和气势,相信不久这里就会变成一个繁荣的商业圈。
在广州的人都是讲究夜生活的,凌晨一两点了,街边的大排档依然还是人头簇拥,生意兴隆,今天又是周末,出来玩耍的人是格外的多,男女老少,携家带口的都出来了。拥挤的车流,嘈繁的人群,以及深夜还在营业的酒楼食肆、商场铺面,让广州城成为一个不睡眠的城市。在我居住的那个城市,到了这个时间,别说有这样热闹的场面,想在大街上找个人影都是很难。如果我在北方不是有那点产业的话,可能凭着一腔激情,也会来到这个让人热血沸腾的热土上拼搏一番。
到了广州的第三天一早,我和天麻就赶到猎头公司。这间公司在环市路的白云宾馆。在上次我来广州的时候就听人说,白云宾馆的风水特别好,只要是在这间宾馆租场地办公的公司都是有赚无亏,因此,白云宾馆的写字楼是非常紧俏的,价格也相对其它的高档写字楼要高上很多。这间猎头公司能够在这里办公,应该都是有些实力的。
我这次来广州,主要是想找一个能够帮我管理公司的总经理,我对这方面了解得太少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学习。我并不抱太大希望能够在广州找一个总经理回去,我们那个城市太远了,比哈尔滨还要小很多,有几个人愿意离开广州这样经济发达的城市?我之所以来,除了想看看这个我曾经避难的城市,更多的是想了解一下我落后的差距。人之所以失败,主要是不了解自己,不了解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
虽然我是小公司,但在猎头公司我们还是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公司的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一百八十多平方米,仅仅跟我个人的办公室大小差不多。但公司摆设得相当的紧凑,空间利用得非常好,整体看起来,不像一个公司,反而有些像一间浓缩的咖啡厅,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摆满了花草。公司的办公人员大多是女孩子,接待我们的也不例外,是一个看起来素质就很高的一个女孩子,人不是很漂亮,但很有气质。
我和天麻的到来给这间猎头公司带来了一些震动。我猜想第一是他们头一次见到天麻这样长相凶恶的人,因为所有的人在看天麻第一眼以后,马上就低下头,不敢再看天麻第二眼,因为天麻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第二才是因为我们是第一个内地的企业在他们公司招人。我相信这些人会对我的身份有些猜测,毕竟带着保镖的老板不是很多。
我让天麻在接待我们的于小姐的办公室等我,我和于小姐在会客室聊天,等那些应聘者的到来。于小姐是江西人,到广州有四年的时间了,非常善谈,属于那种外向性格的人。我喜欢跟这样的女孩子聊天。
我对前几个应聘者的印象都不是很好,我感觉他们过于斯文,书生气质太浓了。我要找的是个能帮我经营公司的总经理,现在我公司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一个有气势的人是压不住他们的。我总不能在请了总经理以后还要给他帮忙调节人事关系吧?
一个上午就在这种谈谈聊聊中渡了过去。中午请于小姐在白云宾馆的西餐厅吃了顿西餐。
下午两点钟我准时的到猎头公司“上班”。下午第一个来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个子高高的,有些清瘦,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光可鉴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在他的个人资料上写着:男,单儒牛,三十一岁,安徽人,日本东京大学毕业,获得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在日本三菱公司工作三年,任中国大陆关系课副课长,现任韩国三星公司中国华南区品牌管理课长。这是在我今天见到的人中学历最高的一位。
单儒牛在进会客室的第一件事,是行了一个标准日本式的鞠躬礼。我还是第一次受到了这样国际化的礼节待遇。见单儒牛进来,于小姐站起身,对我微笑着说:“张总,你们先聊着,我还有点事情处理,等一下我再过来。”我欣赏于小姐雅致的举止,点了点头说:“好,你先忙你的,等我们谈完了再找你,谢谢你。”于小姐点了点头,说了声没什么,便像一股缓缓流动的微风一样走了出去。
单儒牛腰板笔直的座在我的对面,我真有点不适应这种气氛,一是我从来没有这样严肃的跟一个人谈话,二是从我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日本式的谈话方式,当然,在电视上见过这些,但真正接触却是另一种感受――别扭。
面对这种谈话方式,我多少有些不适应。沉默了片刻,我清了清嗓子,问单儒牛:“单先生,您回来中国有多长时间了?”
单儒牛坐在那里还能鞠半个躬,回答说:“有一年七个月十六天的时间了,回来以后就一直在三星公司工作。”
我点了点头,又问他:“于小姐已经把我们公司的情况都跟您说了吧?”
单儒牛回答说:“都已经说过了,您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外资公司上班,怎么会对边远城市的私人企业感兴趣,是吧?”我一听心里就乐了,心想:到底是东京大学培养出来的,跟前几个人的确有不同之处。
我仰起头,哈哈大笑着说:“哈哈哈,你说对了,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说来听听,你为什么对我们那里感兴趣?”
单儒牛说:“外资公司的待遇虽然很高,到工作大都是按部就班的,越是大的公司就越是规范,想升值或者是想独当一面,必须得用时间来熬。特别是在韩国和日本的公司,最讲究的是资力,发挥个人能力的机会很少,因此我想到私人企业寻找发展空间,原因就是这些。”
于小姐敲门进来,先是道了个歉,给我和单儒牛各斟了一杯水,然后优雅的坐在单儒牛的旁边,跟我斜着相对而坐。
我接着问单儒牛:“广东有很多的私人企业,您完全可以在当地找一间比较大的企业工作,怎么对我们那个边远城市的小企业感兴趣?”
单儒牛说:“古人云,读万卷书,走万里路,我想对全国的各个地方都进行一下了解,这样便于我事业的发展。”
我笑了笑,说:“我的企业很小,全部的人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而且我们的公司主要是做运输,您对运输行业了解吗?”
单儒牛回答说:“不了解,但我想这都不是问题,我在日本的时候接触过一些日本的运输公司。在日本,运输公司叫物流企业,我可以把我接触的物流企业的经营方式带到您的企业中,而且,我认为我要了解一个行业不需要很长的时间,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
单儒牛的口才相当不错,而且精通企业的经营管理运做。在一个多小时的倾谈中,单儒牛引古论今,广证博引,对中国的企业,乃至世界的知名企业都加以了深刻的评价,让我和于小姐频频点头,几乎连插话和鼓掌称赞的机会都没有。
在我今天见过的人中,单儒牛绝对算得上是个佼佼者。不论是口才,还是知识面,都相当的不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