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庆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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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齐声欢呼了起来。这两位公主的完婚代表着大夏的政治利益在西方半壁得到了最大的保障。据尤铭所知,太子程士榘所娶的是西羌公主宁玛。而荣阳公主则要嫁与崔善为妃,辉元公主也将下嫁给杜威的儿子信王杜津为信王妃。

    这里面并没有北胡,尤铭暗暗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朝呼韩邪举起了酒杯。

    程义又道:“第二件事情,从今日起,大夏、大蜀、大鄂、西羌以及大理五国结成兄弟之帮,永世友好,互不相侵!”他说着句话的时候,双目竟向尤铭望来,流露出阴冷的杀机。

    听得他的话里面果真没有北胡,尤铭顿时感到如释重负。没有了最为强大的北胡,其余五国即使联合起来,与大明相比也不过是个均势,大明的天下保住了!

    他举起酒杯,感激的朝呼韩邪道:“太子殿下果是信人!小弟赧颜!以此水酒,聊表敬意!”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呼韩邪也笑呵呵的饮尽杯中美酒,道:“其实,我想过了,这样的选择,对于北胡来说,才是最好的。”他紧紧的盯着尤铭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因为我能感觉得道,中原大地,终有一天是你的囊中之物!也只有你才能够成为这片土地的王者!”

    程义从尤铭身上徐徐收回目光,道:“这最后一件事便是,朕已经得知闵妃的爱女,前朝的若惜公主也到了我们大夏境内,就在这长安城中,就在我们这大明宫内,就在今日这庆典广场之上!闵妃时常思念女儿,我们不如趁着这除夕之夜,将若惜公主请出,让她与闵妃母子相会!宋王殿下,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闻着皆惊。闵皇后也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尤铭又惊又怒,暗骂道:“老贼!无耻!若惜与闵妃早已见过,何须你来假惺惺!”但此刻却不能发泄出来。他握住若惜满是冷汗的柔荑,起身笑道:“夏王所言甚是!这确是本王疏忽了。本王这就让若惜出来与闵妃相见,以全孝义。”

    他二人相携来到闵皇后面前,并未下拜,只是微微欠身道:“孩儿见过闵母妃。”若惜在位子上的时候,早已得到了尤铭的传音入密,不得下拜!她虽然感到奇怪,但也知道此刻的危急,因此她乖巧的听从尤铭的话,没有下拜。

    闵皇后对程义深恶痛绝,对他觊觎若惜的丑恶心思心知肚明。因此,并没有怪罪尤铭他们失礼,反而爱怜的道:“你们现在身份地位大不同,能认我这个母妃,我已经是感天谢地了,你们怎么还能对我行这样的大礼?快快起来!”

    程义却不悦的道:“朕向闻大明以孝治天下,宋王身为大明朝廷第一人,难道便是这样行孝的吗?见到母妃,倨傲不拜,可还有人子之礼?”

    “哈哈!”尤铭笑道:“敢问夏王,君臣之礼大乎?母子之礼大乎?”

    程义哼道:“天地君亲师!自然是君臣之礼大。”

    尤铭冷笑道:“那不是显而易见么?”说着搀着若惜的柔荑,从容不迫的坐回了酒席。

    呼韩邪朝他伸了个大拇指道:“安答好厉害!这么轻易的便挫败了程义的阴谋!搅得他进退两难!不过,以程义睚眦必报的个性,安答的处境更危险了。”

    尤铭轻蔑的一笑,道:“程义,小丑耳!我岂会怕他!”说着,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程义的一张脸变成了酱紫色,眼看就要发作出来,宇文宜?急忙使眼色,低声劝谏道:“陛下!勿忘薛青麟之在!”

    程义闻言一惊,竭力压制住怒火,狠狠的朝尤铭瞪了两眼,粗声道:“朕今日为诸位嘉宾特地请到了歌舞大家云冰清前来献艺。诸位嘉宾尽兴!”

    阵阵丝竹声中,云冰清袅袅婷婷的走上了莲台,带起一阵醉人的香风。她娉婷大方的朝在场的嘉宾福了一福,轻启朱唇,道:“冰清参见陛下,参见闵妃娘娘,见过诸位大人!”体态婀娜,声音娇脆,令人迷醉。

    若惜重重的在尤铭的胳膊上掐了一下,酸溜溜的道:“脖子伸这么长,累了吧?要不要站起来看?人家离你远着哩!”

    尤铭吃痛,叫了一声,待看到若惜醋怒的俏丽模样的时候,又不禁莞尔,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原来我家若惜是吃醋了!……”

    若惜大羞,俏脸晕红,恨恨的娇嗔道:“知道,你还看她!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独立寒秋,长江北去,橘子洲头。……”台上已经飘来了这首《沁园春》,雄浑激越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为之惊叹。一曲歌罢,广场之上,爆发出一片叫好鼓掌之声,纷纷感叹,一名歌妓居然拥有这样的豪情盛概,能够写出这样的诗词来。而且,在这种群雄云集的场合,唱这首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呼韩邪颇含深意的朝尤铭笑道:“想不到云冰清大家,居然将安答的这首《沁园春》记得这样的牢,还能演绎得如此传神。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听到这里,若惜立刻怒视尤铭,醋意滔天的哼道:“平时让你写首诗出来那么难。却原来是藏着掖着,等着讨好美人呢!”

    尤铭心中暗骂呼韩邪,轻轻将若惜搂到怀里,涎着脸的讨好说笑,许久才将这翻波醋海平息下来。

    云冰清又唱了不少曲子,但无一例外的均是尤铭吟诵出来的。等到她将那首《春江花月夜》吟唱出来的时候,整个广场都迷醉了。那样优美的词句,他们不但从没有听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秦川才子张磊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首诗,但此时仍是忍不住惊叹道:“好诗!好诗!纵使是文曲星下凡,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来呀!”

    他旁边的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更是激动无比,桌上的酒盅都被自己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给撞翻了。他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高声道:“云大家!这,这首《春江花月夜》是你写的吗?”

    云冰清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今日冰清所唱的这些都不是冰清所作的。冰清哪里有那样的才华?冰清不过是抄袭来的而已。”

    那掌院大学士更是惊奇,道:“什么人竟然有这样的惊世才华?那样的诗词,即使我们的秦川大才子张驸马也写不出来!”

    云冰清雪白的俏脸上露出一抹晕红,低垂下?首,道:“是宋王殿下!”

    一语既出,四座哗然!那掌院大学士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大明的宋王吗?”

    云冰清略显羞涩,但坚决无比的颔首道:“就是他!天下兵马大元帅,尚书令,三泰大都督,宋王殿下!”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掌院大学士突然吼叫道:“他一个带兵的莽夫,杀人如麻,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不可能,绝不可能!”

    “哼!不是本王所写,难道是你写的吗?”尤铭站起身来,朗声道:“想不到冰清姑娘居然会将本王胡乱吟诵的一些东西,拿来这庆典上演唱。本王真是前所未料,羞愧得很呐!”

    可他的耳朵里,却分明听到了若惜充满醋意的娇嗔:“你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用深藏不露的才华,征服了这样的一个美人,你不高兴才怪!”

    尤铭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在她腰间捏了一下。

    而此时,程义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本想在这次的庆典上好好羞辱尤铭一番,没想到却反而让他大出风头。他阴恻恻的道:“宋王殿下好才华!不如当众吟诵一首,让我们再开开眼界如何?”

    尤铭“呵呵”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这有何难!既然冰清姑娘第一支唱的便是《沁园春》,那我便再填一首《沁园春》。”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朗声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妖,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楚皇齐武,略输文采;虢宗濠祖,稍逊风骚。匈奴天骄,军臣老上,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好一句‘江山如此多妖,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好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呼韩邪激动得站起身,道:“宋王殿下气势凛然,豪情冲天,厚今薄古,自有一番见地。真乃中原之主也!”

    尤铭“呵呵”笑着端起酒杯,道:“还要多谢安答成全。”和他轻轻一碰,仰头饮尽。

    赵昕坐在座位上,冷笑着看着他二人的勾心斗角。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他最反感的就是这样的政治斗争。他的一腔热血都倾注在三尺青锋之上,都倾注在战场上。

    程义的脸色愈发难看,直到庆典结束,回返寝宫,再也未发一言。可当他阴沉着脸色回到寝宫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无啻于晴天霹雳的消息:“轩辕夏禹剑被盗了!”

    供在珍宝阁中的“轩辕夏禹剑”竟然会被盗!程义出离的愤怒了。怒吼着派出大量御林军,四下搜查!这一个除夕之夜,充满了血腥哭号。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尤铭的“听雨轩”里,却是春意融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