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一个好孩子,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喜欢在自己的世界筑起高高的城墙。自己不出去也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仿佛这个世界与我无关.而我只是在看一场戏一场这些人自编自导的戏.
想月说她讨厌自恃清高的人,我不否定自己也很自恃清高,但这并不代表目中无人,我喜欢想月是到骨子里的那种喜欢.
喜欢在做早操的时候看想月穿着白棉袄围着自己送的那条粉色格子围巾。在冬日清晨天空深蓝的帷幕下佯装生气的冲自己喊:
“苏长乐,你个蠕虫病毒,你就不能快点吗?要清人数了.”
每当这时我就死皮赖脸的在偌大的操场上轻喊:“想月我喜欢你。”不以为然的看着她瞪大的双眼,继续懒懒的迈着步子,向前蠕动.但总能在清人数的铃声打响之前,蠕进高一文秘的队伍里.
冬天的清晨异常寒冷,但想月是体育委员按老邓订下的规矩必须在做操的前五分钟到操场.打那开始起床铃一打,想月就没心没肺的把长乐从温暖的被窝里揪起来.
可怜的长乐就顶着个鸡窝半眯着眼摸索,摸到枕头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毛衣?应该是吧。管他三七二十一胡乱的往身上一套,也不管正面反面,反正都穿里面。还没等外套套好.想月就把梳子丢了过来:“把你那鸡窝梳梳,快点。”
大冷天里操场上就零星地散着几个人影其中有想月和长乐.她们倚在一起围着同一条粉色格子花的围巾.一高一低.
长乐扯了扯围巾:“这围巾怎么没见你洗过呢?”
“嫌脏就不要戴。”想月佯装要来夺围巾的样子。“要戴。”长乐捂着脖子上的围巾。那上面淡淡的汗味中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味道。是像草一样纯洁的味道。
随着广播里运动进行曲的旋律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一直觉得想月是快乐的,坚强的.我不觉的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年少的纯洁击碎得一点不剩。她们就像天边那朵云彩纵然千变万化却依然纯洁.
那天中午.我闲游到阳台上看到想月在搓那条粉格子围巾.调侃道:“你丫终于舍得洗了啊。”
“是啊,被你围的这么脏,不洗就该发霉咯.”想月随口回到.
“切,你狠.”我懒懒的咬了口手里的苹果,不再理她.
“啊---.”想月张大嘴示意她也要吃.“你少咬点啊。”我警告着把苹果送到她嘴边.话音刚落想月就狠狠咬了下去.“咯嚓”苹果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和着想月得逞的笑声。
“啊---,你咬这么多,你八戒啊你.”我狠狠的锤了她一拳。
“小月,电话.”寝室里的娜儿举着话筒朝这边挥舞.
“谁的?”“你妈.”“来了。”想月起身湿淋的手胡乱地往身上一擦.从娜儿手里接过电话.然后发生了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一幕:
她才刚拿起电话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倚着墙跌到了地上下班,话筒也从手中滑落悬在桌边不停的左右摇晃.她在口头了起来像是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小孩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甚至不敢冲上去问电话里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哭成这样。我呆呆的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哭,第一次发现我和她的距离如此遥远.原来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我们根本无法走近另一座孤岛.我想轻轻的抱着她让她在我怀里哭哭出一切的伤心与委屈,但我不敢靠近她一步.我把手轻轻的履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凉得像深冬的泉水,没有结冰却寒彻心骨.
突然,她停下了哭泣,强站起身,双腿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心底的慌乱.红肿的双眼透着冰冷的绝望她说:“我要回家.邓老师的电话……你们谁知道.”她说着一边抽泣,呼出的白色气体也变得冰凉.
班长用她的手机拨通了老邓的电话.想月拿着手机囫囵不清的说着,好半天我们才明白她爸爸快不行了,她要去医院见她爸最后一面.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我恨我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冲上前去抱着她,让她感受觉以我的身体不是冰冷的墙壁,那样她是不是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她走了,独自带着她的绝望,那天刚好冬至,树上所剩无几的黄叶又一次飘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在风中无力的呻吟.踩着满地的黄叶听它们发出叭叭的声音----
那是心碎的声音.
我裹紧了棉衣这个冬天异常寒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