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不如起而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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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1:坐而论道,不如起而咆哮但是小荻知道,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并不知道回家的路。

    于是,童心骤起——停!

    一个急刹车,回身瞪眼,一手抱着小莹子,一手有力地举起来,学着他家墙上一张画中伟人的样子,他听姐姐说,这叫做“挥巨手,拨乌云,扫清一切牛鬼蛇神!”

    他刚想说话,嗖——嗖——嗖——红魔白姑黑葵都从他身边一晃而过。白色的混沌云团激起朵朵雪白的浪花,把三人笼罩在其中。

    他们来不急刹车,都冲过去了。可是,半秒钟不到,三人就从隆起的巨大白云团中钻了出来。

    “黑道,白道,红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三人本来就站在一线,一听他的喊话,竟然不自觉地排排队一般,相互看看。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左——转!跑步——走!”

    小荻童心大飙,黑葵、红魔、白姑也跟着他一起飙起了童心。小荻是在村小学看到学生们上体育课的样子,总有一个人,站在队伍外边,高声喊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现在小学里喊队的(体委)就是他的邻居栓子婶家的国姿哥,大概是因为栓子婶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得很姿势,很帅气,就给起了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名字。小荻就学着国姿哥喊队的样子,给黑葵、红魔、白姑三人一队喊操。他光留着身子,流光水滑的小肚皮鼓鼓的,粉嫩白皙的小鸡鸡挺立着直直的,一副可爱而滑稽的样子。小樱子被他放在旁边,她可不是这场滑稽戏的唯一的看客。

    还是一副四十岁荻思葩的模样,矮矮胖胖的黑葵走步的姿势很是滑稽,远远看去像一个大肚子癞蛤蟆。白袍子老鬼身材适中,很是仪表堂堂的样子,走起正步也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天生高贵优雅的白姑,虽千媚百转,千姿百态,顾盼流连,但是看上去却是气象庄严,一点也不失她的高贵和优雅。

    黑葵红魔可都是修为通天,高深不测的人,也为她的娇媚吸引。一时间,这三人成众的小小队伍,根本走不出一个整齐的队形!

    一朵朵祥云飘来,围在周围,笑得前合后仰,一片欢声笑语。这个世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发生过这样好笑的事情了!一个光溜溜的小孩,给三个神仙喊队,就像是军训一般。祥云上的仙人当然不是是怎么回事,只是在一边围观讪笑。

    黑葵、红魔、白姑可不似小荻那般混沌未开,不识廉耻,几乎同时飞上高天。当然他们会不落下小荻小樱子的。被再一次劫持飞向高天的小荻,被一条无形的力量拽着,飞速前进。童心大飙,还没有过瘾,就被他们坏了菜。小荻着急地大喊道:“黑道,白道,红道,你们怎么跑了,这个游戏不是很有意思么?”

    他的童稚的喊声,早就被战火硝烟淹没了,谁还会听见他的呼喊。人们引颈关注的是空中黑道白道红道的战斗。黑道红道白道都不会放弃的,他们的战斗又开始了。

    “红魔,你也太他马他驴他骡子地嚣张了。为了一个小孩子,你竟然把你祖师的看家裹尸布都抖露出来了!”黑葵两次都吃了道德经符的大亏,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已,一边对战,一边大骂。荻思葩胖胖的充满慈爱的脸上竟然也会冒出冲天的怒火!

    “白袍子老鬼,你为什么闹着玩意下死手!”白姑也显然地站在黑葵一边,愤怒地谴责红魔的心狠手辣,不顾情面,对她和黑葵以及小荻小樱子下了死手!严霜笼罩在白姑粉嫩如玉的俏脸上,别有一分端庄,更添一份高贵。

    黑葵心里想:天生丽质,怎么着都是惹人心醉的模样儿!微怒这样端庄,嗔怒又会怎样娇艳?暴跳如雷的时候,白姑应该有一种怎样的摄人心魄的美丽?黑葵突然有一种戏谑之心,故意惹惹她,让她冲天暴怒,就会看到——怒发冲冠为红颜,这句话是不是可以改成:红颜怒发会冲冠吗?实际上黑葵是没有注意欣赏,在这之前白姑用过一招“云天爆”就很恰如其分地展现了他的想象,是非常标准的答案——红颜怒发会冲冠!会的,百分之百会的!

    黑葵心里这样开着小差,但是和白姑两人嘴上的言语配合的默契,一波波攻势更是配合默契,天作之合,早在言语之间展开凶猛地展开了。两个人就怕相互欣赏,相互吸引,那很多事情就会很麻烦。

    黑葵手在空中比划着,好像和红魔激发道德经符时的样子极为相似,好像是以天为纸在写字。不过红魔确实是写字,而黑葵不过是在天空上画了一个四方框和许许多多有条不紊乱的道道。

    “我也要让你他马他驴他骡子的尝尝我的画天为牢。”原来他是在画一个天牢,神仙手段层出不穷,早把小荻小樱子看得傻了。

    红魔脚下的混沌云团,莫名其妙地张起来了四角,像一个巨大的包袱皮铺在地上。而红魔就像是在包袱皮中间的酒瓶子。他知道黑葵这招包天括地的“画天为牢”的厉害,和他的道德经符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加足马力,就像一架要起飞的飞机在跑道上风驰电掣。可是,你跑到哪里,这讨厌的包袱皮就跟随到哪里。四角都兜起来了……就好像有四只看不见的大手扯着,要把他包在里面。

    白姑好像和黑葵商量好了似的,配合的天衣无缝。黑葵让他急急如丧家之犬,怎么跑也跑不出那画出来的天牢。白姑却以轻盈窈窕美躯,却是祭出“泰山压顶”这一纯力量型的法术。巨大的山体怪石峥嵘,峭峰嶙峋,铁铸铜浇一般,从高天而下。

    “杨柳风吹的一握细腰,怎么会发动这样滔天的力量?曼妙的身材实际上只适合优美翩翩的芭蕾……”一向道貌岸然的红魔也会这样想,那就可见白姑这次的攻势,确实有些夸张了。红魔一见就知不好,这样的联合攻击就是他有三头六臂也难讨巧。下面是如影随形又无影无踪的鬼见愁的天牢,头上是万钧压顶,泰山欲崩。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这样沆瀣一气呢?配合的如此默契呢?现在看来,只有力拼了,才能拼出一条活路。力量对力量的战斗,没有任何技巧的对决。

    一声暴喝,惊天动地,像是巨龙的吼叫,声音凝成一个巨大的能量体,巨大的山峰微微一震。他一边跑,一边吼叫,远远看去就像个疯子在发飙!

    红魔的“破天三吼”,阻止了白姑的泰山压顶,但并没有击碎它。他也不想击碎它,等他跑出了泰山的巨大的阴影的笼罩,也就长舒一口气!物质,力量,意念之间的相生相克,是很有趣的现象。泰山万钧,他却使用声音就能把它轰散。有形有质的和这无形无质的,也有一种相生相克的力量PK。

    轰——,泰山落下,却压住了黑葵的天牢,包天容地,四周席卷而上。天牢包袱皮把行将破碎的泰山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像小荻家买的一包桃酥。土黄色的牛粪纸,总是透出一片一片的油渍,喷香喷香的味道,老远就能闻到。妈妈总是惋惜地说:“就那点油,都粘到纸上了。”

    “哈哈哈……”红魔笑声悠扬高亢,好像是为刚才的“破天三吼”顺顺嗓子。

    “白姑,你到底是在打他,还是在阻我!”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的一次配合,却巧妙地被红魔利用,变成了相互克制。黑葵误认为白姑只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还是和红魔一伙的,就开口指责她。

    白姑被黑葵误会,也不禁愤然,她还在为白袍子老鬼不顾近十万年的深情厚谊戏弄与她而气恼。回手竟然向黑葵攻来——“缠绵五彩相思豆——”五光十色,缤纷灿烂的小豆豆,从四面八方朝黑葵扑来。这缠绵和相思对黑葵不起作用,他本来就不懂风情。但这五彩和豆豆确实对他威胁不小。

    “白姑姑,你疯了,我可是没飙!我们生死与共结下的友谊,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分钟!还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白袍子老乌龟,在你心中重于泰山!你的泰山压顶,没有压倒白老子老乌龟,反倒压住了我的天牢!”

    “你乘我之危,占我便宜,揩我油水,吃我豆腐!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么?”白姑一下子列举了黑葵的很多罪状,她可是没有忘记刚才“合穿一条裤子”的耻辱。

    刚刚跑出天牢的红魔,看见白姑又对黑葵出手,他想和白姑联手一举就可以击败黑葵,即使与她共有这个候选者,也比三人共有好的多。但是,白姑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岂肯这样白白罢手。总之,免不了一战,那还不如现在就战。于是,挥手一计“追风锥”,在背后刺向白姑。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白姑对黑葵的发泄,使小性子的一击,却给红魔提供了绝佳的进攻机会。

    悄无声息,锋刃的造型正好消溺了疾行破空时产生的声音,红魔虽是号称光明正大的心传嫡系,但在交战中也会使用这样阴险的偷袭招法。

    白姑正在全力用相思豆攻击黑葵,发泄自己被羞辱和被误解的愤怒,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风锥。

    黑葵左推右挡,毁掉数不胜数的五彩相思豆豆的攻击,眼角却看到了那悄悄袭来的风锥。

    “白袍子老鬼,三年不见,你天灵盖上长心眼子了,学会背后偷袭了!”说着,顾不得漫天满眼的相思豆让他眼花缭乱,长身而起,“千里冰封——”

    风锥被凝固在空中,无形之坚冰,像一堵城墙,却又无影无踪。

    只是黑葵变成了彩葵,五颜六色,澎湃绽放,花儿为什么这样斑斓?数不胜数的五彩相思豆豆,一瞬之间,喷在黑葵的身上脸上,绽开成这样绚烂的花朵。

    打红眼的三人,谁也没有顾及到小荻和小樱子,只是这一次她们没有跑。小荻心里清楚能跑到哪里去啊?这是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回家的路。小荻领着小樱子,昂首阔步,向他们三人的战圈内走来。

    弥漫的混沌云团,实际上却是汹涌的气流,在外面看着没有感觉,等走进去,才知道罡风恣肆,凛冽刺骨,风中似乎有无数的锋芒。

    “小樱子,你在我后面。”

    他迎风而行,为小樱子挡住了无数的锋芒。

    可是,这激流荡漾,东南西北,风向不定,忙的小荻顾了前,顾不了后,遮住了左,挡不住右。

    白姑被仗义黑葵感动中,却看见小荻和小樱子的窘境,向这边走来。

    “你们打够了没有?我要回家。”小荻使出浑身的力气,高声喊着。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还是商量个办法吧!”白姑素来和红魔交好,本来已经议定要和他共有这个候选人,只是黑葵参合进来,才有了这些变故。这一仗,却和黑葵打出了交情,心下也就认可了这个不了之局。再说,他们三个就是再打一百年,也未必能分出个胜负。

    “不打也行,那就坐下来谈谈。”红魔在远处回应了一句。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却是传得很远,不像小荻,那般可怜,毫无影响。

    说是谈判,其实就是论道。论道,表面看是理论之争,实际上是另一种战斗,心战,意战,即用心灵和意念进行的战斗。黑葵心知这不是他的强项,论道理,心传,仙传,那个都比他的世传来的厉害。倒不是他的口才不济,辈分不一样哦。这是没办法的事。

    “谈什么谈?坐而论道,不如起而咆哮。昏天黑地瞎子摸象,都是天下鸟一样!都是一对儿俩翅膀!我喜欢喊,不喜欢谈!”

    随手挥起一团混沌白雾,红魔白姑以及小荻小樱子,皆隐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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